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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10章 父

  雖然是夫妻兩，但思維並不一樣。一個堅信理想，願意為理想而死，一個卻看重實踐，想要不惜一切守護實踐。

  如果沒有考驗，兩人可以一起為了理想而努力，一旦出現考驗，只能保證一方的時候，兩個人就發生了衝突。

  一場大病，讓夫妻兩做出不同的選擇。到底是為了理想而死，還是不擇手段地去實踐？

  理想是理想，實踐是實踐。

  理想很好，但怎麼確定自己的實踐方向是對的？這就不好說了。比如兼非攻，在實踐的時候卻和幫會一樣等級森嚴，本不到兼的氣氛，反而很抑。

  如何實踐，才能在兼的同時還能讓人發自心地接？墨子沒有解決這個問題，墨家學者也沒解決，最後墨家漸漸式微。  前往𝙎𝙏𝙊𝟱𝟱.𝘾𝙊𝙈，不再錯過更新;

  而儒家，提出了很多的很簡單的實踐，比如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先問人、再問馬。修齊家治國平天下……

  在不同的況下做不同的事，可以選擇一個儘量讓自己和大家都舒服的狀況。先自己，再別人，這是大家普遍能接的，而且能實踐。

  仁不是一下就讓人做到大無疆，而是先從小開始，一步步升級。而且大家還有《論語》這個簡單易懂的實踐指導書，可以教人如何才能實踐仁。

  容越簡單，越是容易實踐。比如有人說『別只有兩個』，『二樓要建在一樓上面』『醫生要有專業知識』……這些話都很簡單，大家都能實踐。

  一些高大上的理論就很難實踐了，說得很好，但真的很難做到。

  就比如田園生活，莊子也算是田園生活的代表人，寧願做在泥潭裡打滾的烏，也不願意做祭壇上裝飾華麗的殼。寧願相忘於江湖，也不願意相濡以沫。可是等到真的肚子了，他也得去借糧食，也得被嘲笑。;

  田園生活聽起來很好，但真的做起來力很大，不追求容錯率的人可以追求這樣的生活。因為一旦遇到困難，理想和實踐就會發生衝突，就到了保理想還是保實踐的時候。

  資源多，可以共存。資源，只能選一個。

  村長看著兒和婿的糾結，冷笑連連，在他看來年輕人真的是太年輕太天真，仗著自己年輕就目中無人，不把老人的經驗放在心裡，現在後悔了吧？

  「父親，你有理想嗎？」兒對老父親發出了靈魂提問。

  「我的理想就是讓石村再次偉大。」老村長說道：「和你們這些年輕人的天真想法不一樣，我的理想需要更多人一起實現，這個過程必然是力巨大，無法像你們這樣不負責任，只顧自己的痛快。」

  兒說道：「這本就不是理想，這是抑人，本不自由。」;

  「愚蠢的兒啊，連飯都吃不上，服都穿不暖，還談什麼自由？」

  「不自由，寧勿死。」兒說道。

  「呵呵，看輕生命的人有什麼資格談自由？如果我也和你們一樣的話，就應該在你們還在襁褓中的時候，把你們丟到深山老林。」村長說道：「告訴我，如果你們有了孩子，會養育孩子，還是將孩子丟進深山，放任自流？」

  「我當然不會把孩子放深山，但也絕不會因為我養育了孩子，就強迫孩子走我安排的路。既然生了孩子，就應該尊重孩子。而不是因為養育了孩子，就認為自己對孩子有決定權。」

  「愚蠢！」村長怒道：「如果尊重孩子，孩子只會懶惰、說謊、自私，難氣候。難道你希自己的孩子為社會的敗類嗎？我們忍者就算是燒殺搶掠，也是接了訂單再出手，而不是因為我們喜歡殺人，我們做的是買賣，講的是誠信，石村發展這麼多年，依靠的就是勤勞、誠實、責任，你作為我的兒，這點覺悟都沒有嗎？！」;

  兒一時間無語，因為父親就是這麼教的，但並不喜歡殺人的買賣，說道：「勤勞、誠實、責任用在殺人的買賣上，不覺得可笑嗎？」

  「不覺得可笑，因為我們是忍者，不是強盜。強盜是不需要別人信任的，而忍者是需要大家信任的。大家為什麼把大額的訂單給我們？就是因為我們值得信任。」

  「既然如此，為什麼不去做正經生意？為什麼非要做殺人忍者？」兒問道。

  「當然是因為我們沒有機會，你有武士的統嗎？你有華族的份嗎？你都沒有，但你還想食無憂，還想生病了有大夫，有藥吃。那麼就要刀口，做忍者就是高風險有高回報的生意。有殺人的需求，我們滿足需求，還能賺不錯的收，有什麼不好？」

  「我寧願做普通人，依靠自己的勞生活。」

  「天真，你的勞難道不需要稅嗎？難道不會被強盜掠奪嗎？難道不會有天災嗎？難道不會生病嗎？你的勞收，本就無法應對這些苛捐雜稅。難道你以為忍者村的人全是變態嗎？那是因為大家選擇了一條比田園生活更加好的生活。你們覺得田園生活好，但他們覺得忍者生活更好。你怎麼能否定他們的選擇？你的自由就是踐踏別人的自由嗎？」;

  兒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每個人的好不一樣。有人認為高風險有高回報的忍者生活不錯，雖然危險，但吃喝不愁，生病了也有大夫。則認為田園生活更好，但抗風險的容錯率太弱了，一場大病就可能把一切努力化為烏有。

  都是為了幸福，但選擇不一樣。

  「通過奪走別人的幸福而確保自己的幸福，我不願意接。我寧願犧牲自己。」兒說道：「我不會放棄自己的理想，也不會再勸你放棄。以後我們互不干涉，你走吧。」

  「我給你們吃給你們喝，你就這麼報答我嗎？」村長冷冰冰地說道。

  「我很謝你們，但絕對不能接忍者的工作。因為忍者的工作只會讓大家互相戒備，讓大家互相不信任，而田園生活才是真正讓大家都能和平。」兒說道：「我很謝村子，但村子還是消失最好。因為村子的存在只會讓世界變得不安。」;

  這點沒錯，忍者的存在讓大家杯弓蛇影，無法信任，提升了社會的本。從總來說，增加社會本，對社會來說是巨大的負擔。

  而田園生活雖然承能力弱，但對社會而言是減本的，有利於和平。

  「呵呵，你倒是會狡辯。你說個人，我說村子。我說村子，你就說整個社會。明明就是自私，卻用社會做擋箭牌，不覺得可笑嗎？」

  「並不可笑。你不也是用村子來我們嗎？我們自然要尋找更強大的力量去你們。」兒說道。

  「那我為村子是真心付出的，你能為這個社會做什麼？我們忍者村對社會做的貢獻比你們多。」村長冷笑道：「你們又能為社會做什麼？」

  「我們不殺人。」

  「哈哈哈，真是可笑。」

  兒說道：「沒有什麼可笑的？咳咳咳……」已經用盡了力氣，快站不住了。;

  村長笑他們天真，在這個人吃人的社會裡，誰能不殺人呢？不殺人，就被殺。這就是江戶的規則，就是幕府的邏輯。想要不殺人而活下去，就會被殺，沒有第三個選擇。村長活了七八十歲，看得清清楚楚。

  畫眉丸立刻扶住妻子，他很無奈，但不能阻止妻子，因為正在堅持自己的理想。他看向村長說道：「你走吧，我可以不殺你。」

  「呵呵，畫眉丸，你別以為自己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氣嗎？我也已經掌握了，而且比你更強。」

  畫眉丸卻冷靜地說道：「你不可能比我更強。」

  「那我們可以比一比。」村長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