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想起了一些舊事。”

牧夜白苦笑了一下，一仰脖，一杯酒全部腹。

夜很寂靜，草叢中不時傳來蟲子的鳴。

山下燈火璀璨，漸漸匯聚了一張臉，一張年輕的笑著的臉。

“總是在笑，心頭再苦，也總是笑著的。”

牧夜白直接拿起了啤酒罐喝。

夏晏清輕聲問：“你說的是誰？很苦嗎？”

牧夜白自嘲地笑：“一個傻人。我不知道，是幸福還是痛苦。我覺得是苦的，可卻告訴我，很幸福。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這東西，到底應該是怎樣的？”

夏晏清心頭咯噔一下。

牧夜白說的是他的心上人？他的心上人上別人了？

所以，他今晚才忍不住想喝酒麻醉自己？

夏晏清心里莫名的酸酸脹脹的，很難。

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為什麼牧夜白提到他的心上人，自己會難。

是因為牧夜白很難過嗎？

“的人對好嗎？”夏晏清試探地問。

牧夜白手上用力，把喝空的啤酒罐了一團。

“不好，一點都不好。我勸離開那個男人，卻跟我說，能得到那個男人，很幸福。如果離開了，會痛苦得想死。”

夏晏清驀地想到了自己。

自己糾纏時野的這三年，是不是也跟那個傻人一樣？

當時的自己每天都想著怎麼討時野歡心，只要能看他一眼，就到很幸福了。

如今卸下的包袱，回過頭來看，自己都到不可思議。

“可能，那只是的執念。未必真有多那個男人，因為得不到，所以不甘，所以糾纏不放。說到底，不過是不想承認失敗罷了。或者，是不想失去曾經擁有過的那一點點溫暖與希。”

牧夜白轉過頭，深深地看著夏晏清。

在說自己？

如今，終于走出迷霧，終于看清跟時野之間的關系的本質了？

夏晏清著山下，輕聲說：“他什麼呢？自己都未必清楚呢。”

牧夜白若有所思。

夏晏清固然代了自己，可說的，未必不能對應在那個傻人上。

母親在父親上到了一點點微薄的父，視若珍寶，所以想要牢牢地抓住。

哪怕只抓住一點點，都覺得自己是幸福的。

牧夜白豁然醒悟。

“我好像能理解了。或許，真的是幸福的。因為，從來沒有奢過那個男人能給對等的，想要的，從來都只有那麼一點點。不貪心，只一點點，就知足了。”

牧夜白突然很想笑，然后他就笑了，笑著笑著就哭了。

“那個傻人，直到臨死前，還抓著我的手，讓我發誓，一定要替好好那個男人，要聽他的話，要照顧好他。”

夏晏清聽到死字，心一下子提了起來。

“，死了？”

“嗯，出車禍死的，死很久了。聽說那個男人生病了，煲了湯給那個男人送去，路上被車撞了。可直到死，那個男人都沒有趕來看最后一眼。”

牧夜白狠狠扔下一團的空啤酒罐，另開了一罐，猛灌下去。

夏晏清說不清心里是什麼滋味。

可憐的人，狠心的男人，而那個人卻無怨無悔，說自己幸福。

“對了，為什麼要讓你替那個男人？”

這句話，夏晏清怎麼想怎麼覺得怪異。

牧夜白抹了把眼淚，仰夜空。

“因為，那個男人是我爸啊。”

“啊？”夏晏清徹底驚呆了，“你心上人喜歡你爸？”

牧夜白怔住，好一會才緩緩轉過頭，震驚莫名看向夏晏清。

“什麼我的心上人？你想哪去了？我說的那個傻人是我媽，我親媽。”

夏晏清連忙捂住自己的，防止自己失聲出來。

糟，鬧了個大烏龍。

好尷尬，腳底下怎麼沒有個地，好鉆進去？

牧夜白打量著夏晏清，突然笑了。

“晏清，你剛才是不是吃醋了？以為我在說我的心上人？”

夏晏清很慌：“吃，吃醋？我吃什麼醋？怎麼可能？”

放下手，夜風吹一縷頭發。

牧夜白抬手，替將那縷頭發理順。

夏晏清別過頭，想避開他的手。

“你有心上人了。這麼親的舉，不合適。你真的應該尊重的。”

牧夜白輕嘆：“晏清，你有沒有發現，我從來沒有對別的孩有過這些舉？就連薇寧，我跟之間也是保持著適當的距離的。”

夏晏清腦袋“轟”地炸了。

他什麼意思？

他們五人團隊的員之間關系都非常好，不是家人，勝似家人。

按說，他對自己，跟對季薇寧應該是一樣的，一視同仁。

可仔細回想，牧夜白對季薇寧確實是保持著男之間的距離。

他不會季薇寧的頭，不會替弄掉香菜，不會單獨跟出去買服，不會……

原來，他對自己有這麼多的特殊對待？

夏晏清的視線落到兩人的服上。

“你今天是故意的，故意跟我穿同系的服？”

牧夜白給了一個你終于懂了的眼神。

夏晏清更加慌了。

產生了深切的自我懷疑，是不是對太遲鈍了？為什麼沒有看出來，牧夜白的心上人就是自己？

那麼多年，追著時野不放，自以為那就是了。

可是如今，再回頭看，也不確定了。

真的懂什麼是嗎？

手上一暖，夏晏清放在桌上的手被牧夜白捉在了手中。

夏晏清一驚，電般想要出，卻被牧夜白牢牢握住，不出來。

牧夜白靜靜地看著月下的。

本來沒打算今晚就表心意的，本來真的只打算出來喝酒的，但話說到這兒了，順理章的就說出來了。

他不想再誤會，他心里有別的人。

到手心的充實，牧夜白輕聲問：“晏清，你并不排斥我，對不對？”

很輕很魅的聲音，引得夏晏清心頭微。

以前怎麼沒有發現，這家伙還有這麼蠱的一面？

夏晏清不敢看牧夜白，著遠的燈火，定了定神，盡量用平靜的聲音說：“我們是好朋友，好搭檔，很多方面很有默契，當然不排斥了。”

“不能再進一步嗎？”牧夜白小心探問。

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掌心，有句話沒敢問出來。

好朋友和好搭檔可以像這樣握手嗎？

他怕問出來，夏晏清就把手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