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凌鶴緩緩從真皮座椅上起,修長的手指將鋼筆重重扣在桌面上,金屬與實木撞發出"咔"的一聲脆響。
他抬手松了松領帶,骨節分明的手指將領帶結扯松了幾分,卻讓整個人更添幾分危險的戾氣。
傅凌鶴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西裝外套,手臂一展將外套甩到肩上,作行云流水卻帶著令人窒息的迫。
他走出總裁辦公室徑直大步走向電梯,锃亮的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發出沉悶的聲響,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人心上。
電梯門開啟的瞬間,傅凌鶴抬手按下地下車庫的按鈕,鏡面電梯壁映出他沉至極的面容。
他盯著不斷跳的樓層數字,結滾了一下,眼底翻涌著晦暗不明的緒。
云箏居然騙他!
明明說是去見岑黎安的,他信了。
可卻跑去見墨家人。
傅凌鶴到車庫的時候,司機已經將車發好,停在了電梯口。
他一出來便直接坐上了駕駛座,驅車往君瀾酒店的方向去。
傅凌鶴的指節在方向盤上收,骨節泛白,車速表的指針不斷攀升。
車窗外的景飛速倒退,模糊一片暗的影。
他口著一團火,卻不是因為憤怒,而是因為一種近乎令他窒息的擔憂。
墨時安那個混蛋上次就刺激得緒崩潰,現在一個人去見他們,會不會又到刺激。
想到這里,他的腳又往下了幾分油門。
后視鏡里映出他繃的下頜線,眼底的冷意幾乎要將空氣凍結。
傅凌鶴想起今早站在玄關送他去上班的樣子,溫又乖巧,誰能想到他居然會騙他!
云箏騙他,他本該生氣。
可比起憤怒,他更怕會委屈刺激!
紅燈亮起,他猛地踩下剎車,胎與地面發出刺耳的聲響。
手指在方向盤上敲擊著焦躁的節奏,目死死盯著前方,仿佛這樣就能穿距離,看清此刻的表。
綠燈亮起的瞬間,他毫不猶豫地踩下油門,車如離弦之箭般沖了出去。
——
另一邊,君瀾酒店。
云箏的手指無意識地挲著水杯邊緣,杯中的溫水已經漸漸變涼。
深吸一口氣,抬頭迎上墨老爺子慈祥的目。
"我很激你們來找我,"的聲音很輕,卻字字清晰,"但我發現自己好像還沒有完全接你們。"
墨時安眉頭鎖,想要開口卻被老爺子一個眼神制止。
"孩子,我們理解你的顧慮。"墨老爺子緩緩放下茶杯,杯底與茶幾相發出輕微的聲響,"但脈相連這件事,不是時間能改變的。"
窗外的過紗簾灑進來,在云箏的側臉投下斑駁的影。
微微偏頭,避開那道過于溫暖的線。
"我需要時間考慮。"終于開口,指尖在杯壁上輕輕敲擊,"而且我不希你們因為我留在京城。"
墨時安猛地站起,"我可以保證我們留在這里不會打擾你的生活。"
"因為這里對你們來說就像傅凌鶴在A國一樣,不安全!"云箏突然提高音量,水杯在手中微微抖,"京城是傅家的地盤,你們比我更清楚兩家的恩怨。"
沒有說完,但話中的警告意味讓房間里的空氣瞬間凝固。
墨老爺子目深沉地看著,"你在擔心我們的安全?"
云箏別過臉去,長睫垂下遮住了眼中的緒,"我只是陳述事實。A國才是你們的地盤,那里更安全。"
"那你呢?"墨時安突然問道,"你雖然沒有決定要不要認我們,但你畢竟是墨家的脈,傅凌鶴能接你,可傅家的其他人呢?"
“他們知道你的世會不會對你不利”
云箏還意外墨時安會考慮到這些,和當時的顧慮一模一樣。
云箏的指尖微微一,水杯中的漣漪映出眼底的波。
沒想到墨時安會如此直白地破曾經的顧慮。
"傅家的事..."抿了抿,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傅凌鶴會理好,我相信他。"
云箏放下水杯,杯底與玻璃茶幾相,發出清脆的聲響。站起,擺隨著作輕輕晃。
"我該走了。"輕聲說,目平靜地看向墨老爺子。
墨老爺子嘆了口氣,從西裝袋里取出一張燙金名片,遞向:"孩子,無論你什麼時候想聯系我們,都可以打這個電話。"
云箏低頭看著那張名片,指尖懸在半空,微微遲疑。最終,還是手接過,將它輕輕在指間。
"我會考慮的。"低聲說,"但短期可能不會有什麼結果。"
墨時安皺眉,愣愣的看著云箏,"箏箏,我們只……"
"我知道。"打斷他,聲音很輕,卻很堅定,"但有些事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變的。你們留在這里沒有意義,反而會讓我分心。"
抬眸,目清澈而冷靜,"回A國吧,那里才是你們該待的地方。"
墨老爺子深深看了一眼,緩緩點頭:"好,我們尊重你的決定。"他頓了頓,"但記住,只要你需要,墨家永遠是你的后盾。"
云箏角微微牽,卻沒有回應這句話。將名片收進包里,轉朝門口走去。
墨時安突然開口,"如果他讓你委屈,我不會放過他,我會帶你走。"
云箏腳步一頓,沒有回頭,只是輕輕笑了下:"他不會。"
說完,推開門,走廊的線灑進來,將的背影勾勒得纖細而堅定。
門緩緩合上,房間里陷短暫的沉默。
墨時安煩躁地抓了抓頭發,"爺爺,我們就這麼走了?"
墨老爺子拄著拐杖站起,目深沉,"比我們想象的更清醒,也更有主見。"
他看向閉的房門,"給時間吧,有些路,得自己走。"
云箏走出酒店,冬日微風裹挾著涼意,吹散了口的一沉悶。
站在臺階上,低頭看著手中的名片,指尖輕輕挲過燙金的字。
最終,將它放進了包的最里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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