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大陸，東拜朗，某個黑夜教堂旁的房間，倫納德的意識回歸了現實世界。

他默然幾秒，端起面前已變涼不的咖啡，輕輕抿了一口。

苦的味道旋即充盈了他的口腔，讓他的頭腦逐漸清醒過來。

“老頭，今天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終於，倫納德按捺不住，主開口問道。

帕列斯.索羅亞斯德一陣沉默後，滿是慨地回答道:

“‘錯誤’隕落了。”

“錯誤”……倫納德險些沒反應過來老頭說的“錯誤”是哪位存在。

下一秒，他難掩驚愕，差點忘記低嗓音地問道:

“阿蒙?”

這可是標準意義上的真神！

“嗯。”帕列斯.索羅亞斯德的嗓音比以往似乎又蒼老了一些，“準確來說是阿蒙的主隕落了。”

倫納德沒心思去分辨老頭話語細微的含義，不敢相信般開口道:

“這，這怎麼會一點跡象都沒有?”

當初戰神隕落前後的異常，他親眼見證，知道那是波及整個世界的變化，並且直接帶來了許多恐怖的怪和危險的地帶。

而剛才，僅有的兩個異常是:

門窗突然閉;自似乎忘記了什麼事。

後者在日常生活裡，其實是大部分人都會遭遇的況，一點都不值得奇怪。

帕列斯.索羅亞斯德的語氣低沉了下來:

“祂應該是在‘源堡’隕落的。”

“源堡”?倫納德嚇了一跳。

他剛才參加聚會的地方就在“源堡”部！

那裡竟然剛發了一場神戰?阿蒙竟然侵了“源堡”?倫納德思緒紛呈間，

表逐漸凝重了下來:

“老頭，‘愚者’先生就是因此傷，不得不選擇沉眠?”

“祂要沉眠了?”帕列斯.索羅亞斯德反問了一句。

祂對此仿佛也不是太意外。

倫納德“嗯”了一聲:

“祂今天臨時召集我們，就是為了這件事。”

帕列斯.索羅亞斯德默然了幾秒道:

“祂選擇沉眠確實和之前的神戰，和阿蒙的潛有關，但不是因為傷，而是遭遇汙染。”

“汙染?”倫納德頗為詫異地口問道。

到了“愚者”先生這個層次，還會遭遇本很難驅除的汙染?

帕列斯.索羅亞斯德恢復了之前的慨語氣:

“萬皆有神，依賴神變強者，永遠都逃不過神的束縛。

“這一點，你是這樣，我是這樣，‘愚者’也是這樣，呵，也許不該再稱呼祂‘愚者’了，祂現在等於半個‘詭之主’。”

“詭之主”……對於非凡特神烙印的問題，倫納德確實比同層次的半神了解更深，但在可能涉及更高層面可能因知道就帶來汙染的知識上，他還是有不缺陷，哪怕之前已經聽老頭提過“詭之主”這個名詞，還是不明白究竟代表什麼。

不過，他目前也能據“愚者”先生聚會時的說辭和老頭剛才的話語，確定“愚者”先生的位格已經超越了序列0，實力足以擊殺一位真神。

倫納德理智地沒去追問，嗓音低沉地轉過了話題:

“老頭，克萊恩為什麼也會跟著沉眠?

“你有沒有辦法盡快喚醒他?”

帕列斯.索羅亞斯德的語氣帶上了幾分古怪:

“這種神靈層面的事，我這個又老又弱的天使怎麼可能知道?

“至於喚醒，就連‘愚者’都沒有更好的辦法，何況我?”

倫納德短暫沉默，端起咖啡杯，又抿了一口。

過了一陣，他遲疑著問道:

“老頭，你有沒有辦法‘竊取’別人的才華?”

帕列斯.索羅亞斯德嗤笑了一聲:

“才華這個詞語定義模糊，分類不清，沒法‘竊取’。

“不過，如果將它換天賦，那就有辦法。”

“……算了。”倫納德最終還是做不出“竊取”別人天賦來幫自己解決困難的事。

帕列斯.索羅亞斯德笑著補充道:

“如果你不能接這種方式，那可以找一個擁有你想要的那種天賦，但非常窮困的人做易，給他的金錢，換取對應的天賦。”

“這有點像魔鬼……”倫納德中肯地評價了一句。

帕列斯.索羅亞斯德呵呵笑道:

“還有個更簡單的辦法，那就是花錢聘請有天賦的人幫你解決相應的困難。”

“……老頭，你怎麼不早說?”倫納德一下看到了希的曙。

帕列斯.索羅亞斯德“呵”了一聲:

“這麼簡單的你都沒有想到?

“我以為你已經排除了這個選項才來詢問我。”

倫納德沒去在意老頭的嘲諷，認真想了想，覺得這個辦法確實可行。

不過，他很快有了點愧疚和不安，有種自己在逃避責任的覺。

在這件事上，還是得親自做點什麼……除了請人寫詩歌，我自己也得寫一些……想到這裡，倫納德猛地站了起來，走向門口。

“你去哪裡?”帕列斯.索羅亞斯德略詫異地問道。

倫納德眉頭微皺，表堅定地說道:

“去附近的書店買些詩集。”

自從晉升“夢魘”，他就放棄了過去買的詩集，讓它們更多是作為裝飾存在;等到為“靈巫”，他開始讓搜集來的，能力合適的部分靈閱讀詩集，以便在戰鬥中誦念，製造非凡效果，配合自己。

所以，來南大陸時，他本沒帶一本詩集，而過去的那些，他也隻記得常用的幾首。

沒想到，為高級執事後，還要重溫詩集……倫納德暗自歎了一聲，步伐愈發堅定。

帕列斯.索羅亞斯德完全沒想到倫納德的下一步計劃是買詩集，隔了一陣才試探著問道:

“這是‘愚者’的吩咐?”

“對，宣揚相應的傳奇故事。”倫納德一邊簡單回答，一邊開門而出。

帕列斯.索羅亞斯德再一次沉默，然後才道:

“在寫詩之外，你還得多關注圍剿玫瑰學派的事。”

倫納德走完樓梯，進街道，著來來往往的行人，輕輕點頭道:

“嗯。”

這一刻，走向書店的他，仿佛又回到了廷，回到了還是“午夜詩人”時的那段歲月。那個時候，他也是這樣走在熱鬧喧囂的街上，預備著買一本《魯恩早期古典詩歌集》和一本《羅塞爾詩選》。

…………

貝克蘭德，大橋南區，收教堂。

埃姆林.懷特恢復知覺後，發現自己正立在一扇窗戶前。

外面已黯，花草繁盛。

對於“愚者”先生的沉眠，他的和其余塔羅會員稍微有一點不同。

那就是在沉重，歎息，傷，迷茫之余，還帶著大概會有個好結果的篤定。

族部，部分侯爵和伯爵都已經相當老邁，哪怕存活年限要比同層次的大部分半神長很多，也到了生命的暮年，這個時候，他們往往選擇沉眠，用類似方式來延長自己的壽命，效果都相當不錯。

所以，埃姆林早就見慣和聽多了沉眠這種事，知道它不等於過世，不等於隕落，認為如果找對辦法，“愚者”先生有不小的概率醒來。

他著窗外的風景，於心中自語道:

“‘愚者’先生沉眠了，始祖的神諭又經常到干擾，明顯不能頻繁提供幫助……”

短暫的沉默後，埃姆林無聲歎了口氣:

“果然，到了最後，需要自己去面對，去背負。

“這就是救世主的宿命。”

說到“救世主”這個詞語時，埃姆林明顯地笑了笑，帶上了些許自嘲的意味。

他旋即又在心裡重複了一遍:

“只能靠自己了。”

這個想法剛剛閃過，埃姆林背後就響起了烏特拉夫斯基神父的聲音:

“該出發了。”

埃姆林回過頭去，看見穿著褐教士袍的神父背上了一把巨劍。

那巨劍的長度超過了埃姆林的高，寬度接近他的腰部。

再配合烏特拉夫斯基神父小山一樣的，恐怖的迫宛若實質。

為族伯爵，埃姆林只是略有窒息就恢復了正常，輕輕頷首:

“好。”

今天，他們將出發去南大陸，參與圍剿玫瑰學派的行。

剛做出回答，埃姆林忽然想起一事，連忙又道:

“再等半天。”

他要召集貝克蘭德的絕大部分族，初步討論下藥品公司的事。

烏特拉夫斯基主教沒問什麼，點了點頭道:

“準備好了來找我。”

埃姆林目送烏特拉夫斯基神父走教堂深後，轉頭對將要跟隨自己去南大陸的那些族道:

“通知在貝克蘭德的所有族過來，有件事需要討論。”

“是，伯爵閣下。”那些族恭敬地做出了回應。

等到他們分頭展開行，埃姆林回頭向了教堂前方的聖壇和生命聖徽——那是由麥穗、鮮花和泉水等符號簇擁著的一個簡筆嬰兒。

這讓埃姆林突然一陣恍惚。

他已不太記得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停留於臥室的時間越來越，陪伴那些人偶的時間越來越，就連研究歷史這個好都變得更有目的，更加地功利。

這樣的改變不是一下就型， 而是經由一天天、一月月的時間，緩慢地，讓人難以察覺地變遷而，等到埃姆林發現，早已適應了新的生活。

埃姆林收回目，微抬下，笑著搖了搖腦袋:

“這就是救世主的宿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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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一個天生的手，從未記錯球門方向。

他與場上的敵人對抗，也與這個世界對抗。

“我知道，球門就在那裡。”

即將上架，可以去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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