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寒遠一瞬間有些語滯,抬手捂著潤的眼睛,草莓味的糖在口腔里化開,又酸又甜。
再看向阮寧的碟子,里面已經空了。
阮寧知道他在想什麼,認真地說,“裴寒遠,我希你比我更幸福。”
所以只有裴寒遠吃到了兩個。
這樣稚的小事,裴寒遠心中卻一片酸,他起走到臥室,拿了兩顆糖果回來,剝掉糖紙塞到阮寧里。
阮寧呆愣愣地看他,踮起腳尖在他邊親了親,“裴寒遠,我已經很幸福啦。”
“嗯。”
裴寒遠把人抱起來,坐到沙發上把人扣在懷里,又拿過旁邊的毯子裹在兩人上。
“寧寧,我好幸福。”
阮寧快要睡著的時候,裴寒遠忽然在耳邊輕聲呢喃,清醒過來,撓了撓他溫熱的掌心回應。
電視里主持人已經響起新年賀詞,落地窗外稀稀落落的煙花升空炸開一片絢爛。
“我要穩穩的幸福
能用雙手去,
每次手懷中,有你的溫度……”
低沉的聲音鉆進耳朵,阮寧回頭看他,裴寒遠的神比月還要和上幾分,不太練地唱著歌。
阮寧揚笑了起來,轉趴在他上,“裴寒遠,以后每年都給我唱這首歌吧。”
裴寒遠微不可察地頓了一下,點頭應下。
零點的鐘聲響起,數不清的煙花升空,絢麗的亮點綴了半邊天空。
阮寧胳膊搭在他肩上,慢慢湊過去,上他的瓣,認真地跟他接吻。
裴寒遠手放在腰間輕輕挲,幸福是甜的,回味卻有些酸苦。
愿新的一年,平平安安,歲歲年年,人常相伴。
……
清晨天剛明,床邊的手機嗡嗡震著。
裴寒遠下意識捂著阮寧的耳朵把人摟到懷里,接通電話。
“哥,媽割腕自殺了,你趕快回來吧!”
裴昭急切的聲音響起,裴寒遠眉頭蹙起,了太。
“我沒騙你,媽現在正在醫院呢。”
“知道了,我過去。”
“怎麼了……誰在醫院?”阮寧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抓著他的手蹭了蹭臉。
“沒事,你再睡會兒。”
裴寒遠下了床,給裹好被子,準備走的時候看到阮寧癟著,一臉哀怨地看著他。
裴寒遠嘆著氣的腦袋,“媽出了點事在醫院,我過去一趟。”
“我也去。”阮寧爬出被窩,又遲疑地問,“我能去嗎?”
“能。”裴寒遠把人抱起來,“那就吃過飯再去。”
“現在不去嗎?嚴不嚴重?醫生看過了嗎?”
阮寧拉著他的頭發,叭叭問個不停,“我們現在就去吧?”
裴寒遠打了下的屁,“聽話。”
阮寧哼哼兩聲,不了,乖乖地聽他安排。
*
到醫院時天才大亮,阮寧牽著裴寒遠的手,長長打了個哈欠。
“看完我們就回去。”
阮寧慢吞吞地點頭,走到病房門口時又有些猶豫,“要不……我在外面等你吧。”
宋婉容本來就不喜歡,現在生病了,再惹生氣,不太好。
裴寒遠眉頭皺著,直接牽著人走了進去。
“哥,嫂子,你們來啦。”裴昭倚在桌邊看見他們進來站直了些。
裴寒遠微微點了下頭,“爸,媽。”
裴珩頷首應了一聲,坐在沙發上臉很不好。
“寒遠…..”宋婉容出手,手腕上的紗布了出來,上面已經洇出了跡。
阮寧愣了一瞬,松開裴寒遠的手把他往前推了推。
“寒遠,是媽錯了。”宋婉容見他走近,抓住了他的手,“媽錯了寒遠,媽跟你道歉。”
“但母子連心,我現在見你一面都難,你讓我怎麼活啊……”
“媽,您不該給我道歉。”裴寒遠冷聲說,后背被阮寧打了一下,他沒有理會,反問,“之前我們也是見一面都難嗎?”
他表冷厲,“我不止一次跟您說過,可您一次也沒放在心上,如果真的母子連心,你就應該知道阮寧在我心中的份量,而不是傷害。”
宋婉容眼角流下兩行淚,松開裴寒遠的手,看向阮寧,“寧寧,媽跟你道歉,你能原諒我嗎?”
裴寒遠側擋住的視線,“寧寧心,您別。”
“從來沒在心里怨過您,一聽說您生病了急匆匆的就要來。”
“不是我說你婉容。”裴珩忍不住嘆氣,“你自己捫心自問,寧寧對你怎麼樣你自己清楚,你做的那些事,對得起寧寧嗎?”
“媽,您不是糊涂人,我理解您當時一時心急,信錯了人才那樣做。但這件事不管寧寧怎麼想,這件事在我心里永遠是個坎,過不去。”
他差一點,差一點就要永遠失去阮寧。他怎麼能不怕,怎麼能不怨。
阮寧輕輕拉了下他的手,不愿意看到裴寒遠這樣。
“寒遠……”宋婉容聲音悲戚,這是十月懷胎生下的兒子,如今變這樣,又能怪得了誰…只恨自己當時瞎了眼。
“媽,寒遠不是這個意思。”阮寧聲說,走上前,“哪有過不去的恩怨,更何況是母子。”
“他這個人脾氣臭你也知道,這是氣話,您別當真。”
“寧寧,媽就知道你是個好孩子。”宋婉容拉著的手讓坐在床邊,“以前都是媽不對,媽以后再也不干預你跟寒遠的事了。”
“以后你們好好的,記得偶爾回來看看我們就行了…”
阮寧笑著應下,陪聊著天。
醫生過來查房,裴寒遠帶著人離開。
阮寧歪頭打量著他的神,不確定他是不是不開心了。
“裴寒遠,我剛才直接替你做了決定,你生氣了嗎?”
“沒有。”裴寒遠如實說,阮寧有替他做決定的權利,他只是心疼,阮寧不該因為他這樣的委屈。
“我不委屈的裴寒遠。”阮寧聲說,“其實一開始我也覺得阿姨說的沒錯。”
裴寒遠眼神晦暗地看向,眉頭蹙。
“哎呀我都說了只是一開始啦,后來我就不那樣想啊,我舍不得你嘛。”阮寧晃著他的胳膊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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