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寧心里忽然悶悶的，把結婚證拿出來，原來他們結婚已經那麼久了，早就過了之前約定的一年之期，但最后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寧寧……我今天有點忙，等下周吧。”裴寒遠沒想到會那麼快猜到碼。

冥冥之中，他們兩個都知道保險箱的碼應該是什麼。

阮寧明白，今天是周五，明天又到了周末，民政局不上班，然后到了下周，合同可能又出問題，或者結婚證又突然消失。

從裴寒遠答應到現在，已經快兩個月了，只是反應遲鈍了一些，又不是蠢。

阮寧拿起結婚證，轉走出書房，噠噠噠地走回病房，生氣地反鎖上門。

“寧寧！”

裴寒遠被關在門外，差一點撞在門上，他輕聲敲了敲門，“寧寧，今天太晚了……”

違心地答應阮寧，已經耗了他全部的力氣，哪怕過了那麼久，他還是做不到說出那兩個字。

他站在門口，頭低低垂著，像是做錯了事的小孩子，等著原諒，猶豫了一會兒，不放心阮寧一個人在里面，轉去找備用鑰匙。

病房里面，阮寧呆呆看著結婚證，照片上兩人隔得很遠，裴寒遠皺著眉，表不耐。

沒由來的一陣煩躁涌上心頭，阮寧將手里的結婚證撕了幾半。

“寧寧！”裴寒遠沖進來把結婚證從手里搶出來，把人抱在懷里，“寧寧，別這樣…”

阮寧抗拒地推他，發現推不開以后嗚嗚哭了起來，“你不喜歡我……你本就不喜歡我……”

裴寒遠把人箍在懷里，目落到地上的結婚證，跟照片里的自己對視上的一瞬，恍然明白過來阮寧為什麼這樣說……

“對不起，對不起寧寧……”

阮寧攥著他的角哭得很傷心，卻又不肯被他抱著，胡地想要推開他。

裴寒遠把人抱回床上，給戴上氧氣面罩，著的脊背安。

阮寧哭累了，表懨懨的，蜷著躺在床上，眉眼低垂，睫上還掛著晶瑩的淚珠。

裴寒遠手想為掉，阮寧側頭躲開了，甚至想轉背對著他，裴寒遠把人按住，轉走到沙發旁邊。

他蹲下，把撕碎的結婚證一點點撿起來，好的，結婚證損壞了就沒辦法辦離婚了。

裴寒遠眼底一片猩紅，忽然一，跌跪在地上，脊背也彎了下去……

不知道是天冷了的原因，還是阮寧心不好，整個人都蔫了下來，像是到了去年冬天那樣。

裴寒遠請了醫生過來，所有人都說阮寧的況比去年好得多，但他仍舊放心不下。

阮寧每天都要睡很久，醫生還有傭人無論進來做什麼都是輕手輕腳的。

這天睡夢中卻聽到了一陣凌的腳步聲，還伴隨著幾聲沉悶的鈴鐺聲響。

阮寧微微皺眉，等了一會兒這聲音并沒有消失，半睜著眼睛，睡眼朦朧地看著房間里忽然出現的服裝怪異的老人。

頭上纏著紅布，手里拿著一木杖，上面掛著一個鈴鐺，上穿的服很奇怪，很像……電視劇里的那種做法的神婆。

阮寧茫然地看著在床邊走來走去，里低聲念著什麼，最后在床邊站定，燃了一張符紙扔到半空。

阮寧心中一陣無語，不知道裴寒遠又是從哪請來的騙子，這種東西三歲就不信了。

“夫人，您肯定會好起來的。”神婆笑著說，“因為您丈夫比任何人都心誠，我還從見過哪個男人，愿意用自己的壽命換妻子的平安。”

阮寧愣住了，怔怔地看著晃晃悠悠地走出病房，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裴寒遠瘋了。

坐起來，生氣地把床頭的水杯甩到地上。

裴寒遠立馬沖了進來，“要喝水嗎寧寧？我去給你倒。”

“裴寒遠。”阮寧聲音沙啞地住他，“你不要再做這些沒有意義的事了。”

裴寒遠轉看著，明明是在冷著臉說話，自己卻忍不住先掉下了眼淚。

他從前不信這些，也知道世界上并沒有什麼鬼神，可是看到阮寧躺在病床上的時候，一次又一次做出跪地求仙的舉，也一次比一次虔誠。

裴寒遠沒有回答，轉倒了溫水過來，“寧寧，先喝點水。”

阮寧委屈的眼尾泛紅，再一次把水杯拍到地上，“你有沒有聽到我說話！”

“聽到了，寧寧，沒關系的。”

怎麼沒有關系！

阮寧覺得他真是瘋了，“裴寒遠！我們離婚。”

“結婚證被你撕了，要離婚的話得先補辦結婚證。”裴寒遠語氣平靜。

阮寧呼吸變得急促，膛起伏著，“離婚，我說離婚！憑什麼你說離婚就可以我不行！”

裴寒遠解釋過很多次那些都不是他做的，可是阮寧陷進緒的漩渦里出不來，只認定自己記得的事。

“寧寧，你別激，等有空我們就去補辦結婚證……”

想起那些不好的回憶，的聲音焦躁不安，“我要離婚！反正我也活不久，沒辦法陪你一輩子還不如早點離了！”

裴寒遠心梗了一瞬，握住阮寧想要拔掉針頭的手，渾止不住的抖，無盡的痛楚涌到吼間，聲音低啞，“寧寧，你這是在剜我的心……”

他早該知道的，寧寧最記仇了，就是在用同樣的方式懲罰他。

阮寧大顆的淚珠砸落下來，忽然平靜下來，“裴寒遠，我們可以不離婚。”

“但你要答應我一個要求，向我發誓。”

“我答應你寧寧，什麼我都答應你。”裴寒遠語氣很急，“我發誓，我發誓再也不會離開你，不會拋下你一個人，否則——”

阮寧的手指輕輕放到他上，“我要你發誓，今后阮寧無論是生是死，你都會好好活著，否則就算長眠地下，也不得安寧。”

裴寒遠臉慘白，錐心刺骨的痛蔓延至全，他再也說不出一個字，微微搖著頭，“不，不要…”

“裴寒遠，只要你發誓，我再也不會提離婚的事，我們還可以回到以前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