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需誰來開口介紹，在場四位半神都明確地認知到了一個事實:

沉睡於鐵黑寶座上的，與巨人高相仿的那名男子就是神之左手，天國副君，“暗天使”薩斯利爾！

其中，薇雅還清晰到了來自絕對高位者的那種迫，就如同向“真實造主”祈禱獲得了回應時一樣，那是能讓思緒混，靈魂墜落，栗的氣息。

突然之間，聽見了一陣笑聲，有些迷茫有些錯愕地側頭向了旁邊。

克萊恩腰背微彎，哈哈笑道:

“祂還在睡，我們是該直接醒祂，還是等祂自己醒來?

“如果選擇醒祂，該怎麼打招呼?嗨，‘暗天使’殿下?‘救贖薔薇’首領?”

這兩個問題聽起來荒誕狂妄，但卻讓科林.伊利亞特和戴裡克擺了環境的影響，陷了沉思。

剛才，他們本能也考慮起了第一個問題，這相當重要，關系到接下來該怎麼做。

科林.伊利亞特想了想道:

“暫時不要驚醒祂，嘗試著靠近，尋找線索，搜集報。”

“這也是我的想法。”克萊恩用左手隨意地打了個響指，就要邁步走向那鐵黑寶座。

這個時候，他的心裡頗為慶幸，慶幸自己已經解決了“影子”，讓靈恢復了完整，要不然完全限制不住虛擬人格——他在模擬怎麼打招呼時，差點口而出“嗨，小薩”。

眼見格爾曼.斯帕羅已前行兩步，薇雅終於回過神來:

“我用放牧的魂靈試一試。”

這是相對更安全更不會危害到這支探索小隊的辦法。

克萊恩點了點頭，提著黑手杖，笑容滿面地側過了。

薇雅的前旋即浮現出了一道三四米高的虛影，它頭頂長著一對布滿神花紋的山羊角，皮黝黑而黯淡，充滿了邪異，正是一個惡魔。

與克萊恩之前見過的惡魔不同，它表多有腐爛的痕跡，懸掛著黃綠的膿，似乎參雜著“墮落”的力量。

就克萊恩隨意打量這虛影時，惡魔張開了背後蝙蝠羽翼般的巨型翅膀，讓上面淡藍的火焰燃燒得更加劇烈，散逸出了濃厚的硫磺味道。

它邁步向前，緩慢靠近著鐵黑寶座和那一層層為巨人準備的臺階，利用本的危險直覺偵察著可能出現的異變。

科林.伊利亞特和克萊恩等半神在關注它的同時，也審視起了這座影宮殿的細節，發現薩斯利爾沉睡的那張鐵黑寶座後面，有一道對開的，灰藍的，芒黯淡的，描繪著黃昏場景的大門。

這也許就是通往外界的“門”……科林.伊利亞特、戴裡克和薇雅三位白銀城半神同時閃過了這麼一個想法。

就在這個時候，走完了一半路程的惡魔影突兀頓住，被一團纏繞在一起的銀白閃電籠罩，於劈裡啪啦的聲音裡四分五裂，飛快變淡。

一道纏繞著神聖火焰的柱憑空落下，徹底淨化了這個屬於惡魔的魂靈。

薇雅並未因放牧對象的失去出現痛苦，只是微皺起了眉頭，一時想不到更好的探索辦法。

克萊恩左右各看了一眼，笑容浮誇地說道:

“果然還是得靠我。”

說話間，他邊慢悠悠向前走去，邊從兜裡拿出了一盒火柴，然後一劃燃，隨意地扔向四周。

“我一向都比較膽小。”扔完半盒火柴，克萊恩半轉，回過頭來，笑著解釋了一句。

而這句話就連戴裡克.伯格都不太相信。

接著，在一朵朵赤紅火苗的映照下，克萊恩繼續走向了那個曾經可能屬於古神的鐵黑寶座。

當他來到惡魔魂靈被摧毀的地方，左掌突然一。

克萊恩低下頭來，看見“蠕的”恢復了人皮手套的狀態，掌心位置裂開了一道誇張的隙，裡面是兩排虛幻的，白森森的牙齒。

這件封印正試圖撕咬克萊恩的，將他的和靈一起吃掉。

“蠕的”墮落了！

“嘖。”克萊恩發出明顯的慨聲，順勢瞄了眼右手提著的“星之杖”，確認這本沒有活著特的“0”級封印並未出現異變。

他隨即抬起右手，將“星之杖”的另外一端塞了“蠕的”口中。

“蠕的”啃咬了幾下，到位格的製，終於恢復了平靜。

笑了兩聲，克萊恩再次邁步，前行了幾米。

這時，覆蓋在牆壁、巨柱、地磚上的影裂開了一道又一道隙，長出了一隻又一隻黃銅的眼睛。

被數不清的眼睛注視著的克萊恩前，一道人影勾勒了出來。

他先是呈現黑發棕瞳，面容冷峻的格爾曼.斯帕羅，接著一節節扭曲為黑發褐瞳，五普通，有著書卷氣的克萊恩.莫雷，然後退化模糊的虛影，從彌漫出灰白的霧氣。

就在這個時候，這仿佛能展現克萊恩所有的影停滯了。

砰！

他一下炸開，化作無數虛幻的碎片落到地上，消失不見。

克萊恩挑了下眉頭，嘖嘖笑道:

“屬於‘閱讀者’途徑的‘全知’力量?”

他話音剛落，周圍和地面影長出的一隻隻黃銅眼睛齊齊晃了一下，發出了飄渺到仿佛從古老年代傳來的聲音:

“‘源堡’的氣[頂點 fo]息……”

“源堡”……科林.伊利亞特似乎記起了什麼，有了一定的恍然。

必須備“源質”才有可能得到回應或靠近薩斯利爾?所以，“倒吊人”明明有了薇雅這個白銀城半神信徒，還要強迫我進宮殿，見一見“暗天使”?克萊恩好不容易才控制住了虛擬人格的本能開口。

不等他考慮好要說什麼，那一隻隻藏在影裡的黃銅眼睛又發出了聲音:

“你的命運和阿曼妮西斯、列奧德羅、亞當、阿蒙、赫拉伯、奧賽庫斯、梅迪奇、烏琉斯有集，還有祂……”

對於黃銅眼睛說出的這一個個真名，科林.伊利亞特和戴裡克、薇雅並不陌生，知道第一個是“黑夜神”，後面是八大天使之王中的七個，而且不乏當前的序列0真神，這讓他們聽得有點怔住，不敢相信格爾曼.斯帕羅會與這麼多的超越序列1的高位存在有命運的集。

加上前面沉睡的“暗天使”，“世界”先生和八大天使之王都有了集，真是厲害啊……戴裡克由衷地在心裡讚歎了一句。

克萊恩沒心去調侃自己的“神際往學”，帶著明顯的笑容，反問了一句:

“祂?”

克萊恩認為這個“祂”指的應該是“真實造主”，畢竟自己上到現在為止都還有對方留的侵蝕力量。

影簾幕上的一隻隻黃銅眼睛沉默了幾秒，嗓音飄渺地說道:

“祂是另一個我……”

“真實造主”真的是遠古太神另外一面，從神上誕生的那一面，充滿仇恨，帶著怨毒，執掌墮落的那一面?克萊恩逐漸將那個坐在遠古太神腹裂口之中，吞食著腸子的森漆黑嬰兒與“真實造主”劃上了等號，並且初步確認現在與自己對話的是“暗天使”薩斯利爾留的神。

他想了想，控制不住地讓角上翹道:

“你們為什麼要組建‘救贖薔薇’，刺殺遠古太神?”

這個問題裡的信息是科林.伊利亞特和薇雅早就有所了解，有所猜測的，但親耳聽見格爾曼.斯帕羅說出，還是一陣悲涼和迷茫。

覆蓋在牆壁、石柱和地磚上的影簾幕晃了一下，沉睡的“暗天使”依舊沒有靜。

那一隻隻黃銅的眼睛注視著克萊恩道:

“太神只是我最初的尊名，你現在應該稱呼我創造一切的主，全知全能的神，或者，尊稱我‘上帝’。”

“……看得出來，你一直在往那個方向靠。”克萊恩終於笑出了聲音，然後覺到了後怕，因為他在嘲諷天國副君，神之左手，天使之王中的天使之王以及祂的本。

為了不讓對方有時間憤怒，他趕重複了剛才的問題:

“所以，你為什麼要背叛自己，要和‘黑夜神’祂們建立救贖薔薇，刺殺自己?”

那一隻隻黃銅的眼睛又一次陷沉默，簾幕一樣覆蓋在各個地方的影輕輕晃，沒有停息。

隔了好幾秒， 那道飄渺虛幻的聲音緩慢說道:

“原初在我蘇醒了……”

聽到了這個答案，克萊恩瞳孔一下變大，莫名有了種汗聳立，背脊發冷的覺。

他和他的某個猜測很接近，但又更加地恐怖。

此時，四面八方的影又濃厚了不，愈發森然，愈發幽沉，就像在孕育著某種可怕的，未知的，無法抵抗的危險。

雖然科林.伊利亞特、戴裡克和薇雅都不是太理解“暗天使”薩斯利爾這句話的含義，但依舊被話語裡自帶的森，畏懼，瘮人影響，產生了冷刺骨，心栗的幻覺。

“原初在我蘇醒了……”

這句話層層回，許久沒有平息。

PS:先更後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