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寧昭對于十三歲之前的記憶很,幾乎是一片空白。
僅有的幾個零碎片段里,像是深暗無天日的封閉空間,不進一風,安靜得只有偶爾走的腳步聲。
手腳被束縛住,彈不得。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混沌的神志逐漸開始清晰起來,聽見有人會停在邊上說著聽不懂的話,但知道被他們稱之為——NO.7。
能覺到尖銳的針頭扎進皮,冰冷的順著靜脈逐漸游走全。不知道那是什麼,也不知道那些人多久會來一次。
在這里沒有時間的概念,渾渾噩噩地讓人分辨不清是白天還是黑夜。
注的會讓產生昏睡的反應,而每當一覺睡醒,則又會被再次注。
想,這大概是一個回,中間應該隔了一段時間。
后來開始對抗這種昏睡反應,從一開始本撐不住到后面昏睡的時間越來越短,再到最后徹底抵抗。
未知的對沒了作用,但沒表現出任何異樣。在人來的時候裝作昏睡,等他們離開后才睜開眼睛開始觀察起這一片昏暗的空間。
這里除了,還有很多人。
他們像之前的一樣,昏睡不醒,靜得好像已經死去一般。
這片空間里的人會漸漸變,但沒多久又會重新來新的人。想那些被帶走的人,應該是真的死了。
許是那些穿著白的人并不怕他們清醒或出逃,應該他們知道們本沒有那個能力。
所以綁著他們手腳的繩子很松,像是懶一般隨便系了下。又或是的力氣過于大了,輕輕松松就能掙開。
只是想要離開的這里,并不容易。
這片空間是封閉的, 那扇厚重的金屬門隔絕了外界的一切窺探,也阻斷了們逃離的機會。
那時的想,大概還要在這待上很長一段時間才能逃離——如果沒有他的到來的話。
很平常的一天。
那些穿白的人給注完后就離開了,剛解開繩子,突然整個天地仿佛劇烈震起來。
從床上跌落,借著艙的遮掩看見那扇怎麼也打不開的金屬門被一神奇而強大的力量從中間穿過,炸開一個碩大的。
一道欣長影從踏,緩步進來。
背著,渾像是渡上了一層朦朧的薄霧。那時的想如果有神仙的話,大概就是他這個樣子了。
那是第一次遇上老師。
他像是從天而降的神,給了逃生的機會。
只是那時并不相信任何人,混中從那片空間逃了出去,開始了流浪求生的新生活。
知道長得和這里的人不一樣,應該不是當地人。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誰,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家。
只知道要活下去,可一個不過十三歲的孩子要想在混的異國過下去是多麼艱難。更何況沒多久,那個國家發生,雙方敵對勢力開始打仗。
一片狼藉,生靈涂炭。
在這樣的環境下,加了當地的政府軍,因為力氣大手矯健而通過審核,有了能每天吃飽肚子的日子。
只是好景不長,并沒有得到重視,反而被軍隊里的那些人歧視欺負。在一次行中,假死從政府軍里逃了出來。
也是這次在不知道去往何方的路上,再次遇見了老師。
“是你啊。”
顧寧昭戒備得盯著他,一言不發。
“不記得我了?”
抿了抿,吐出兩個字:“記得。”
后來才知道,原來那天逃離的時候老師看見了但是并沒有阻攔。
“再次相遇也是有緣,不如你跟我走吧。”
他朝顧寧昭出手,神和,眉眼帶笑。
像是破門而的那天。
顧寧昭站著沒,“去哪兒?”
“一個很遠的地方,離這兒有點距離,但是在那兒你會得到很多小伙伴,有覺睡有飯吃,很安全。”
顧寧昭:“好。”
臟兮兮的小手搭上他修長白皙的手,被地握住。
的,溫暖的。
是從未覺到過的。
被帶回了灰金十三角,認識了白狐、云雀、黑狼他們。他們或是和一樣是被老師帶回來的,也有和海東青一樣被救了之后不肯離開的。
對于外界來說,灰金十三角是令人恐懼和忌憚的地方。
可對于他們倆說,那里有他們的一隅棲息地。
或許,可以稱之為——家。
“我該怎麼稱呼你?你有名字嗎?”
顧寧昭沉了半晌,“NO.7。”
那些人是這麼喊的。
“七號?這不是名字,只是代號而已。沒有名字話,不如我給你取一個。”
老師思考了一會兒,看著的笑意漸盛。
“寧昭,怎麼樣?安寧平和,充滿。姓的話就跟我姓吧,以我的歲數也不算占你便宜了。以后,你就顧寧昭。”
“……好。”
來到灰金十三角后,知道了老師顧九安,年齡不詳但是看上去很年輕。知道了他很強但是不輕易用能力,他不屬于這里,是來這里找人的,只是他想找的人一直沒找到。
知道老師不會一直留在這里,他總有一天會離開,但從未想過他會不告而別——盡管他說過他不喜歡離別時的悲傷氣氛。
在那之后,就開始在全世界各地尋找老師,但一直沒有任何消息。
當初注的似乎產生了除昏睡以外的副作用,偶爾會渾劇烈疼痛,頻率大約一個月一次。從一開始痛得想死,到后來漸漸能夠勉強忍這樣的疼痛。
但是沒打算一輩子這樣,開始尋找解決方法。只要找到當初那些人,總會有辦法。
而上的羽印記,是唯一的線索。
現在——找到了。
牢獄里,只有顧寧昭和那個靠坐在墻角的男人。
海東青退出去等在門外,控制著瓦倫和喬伊斯,把時間和空間留給。
暗的封閉空間,像極了當初的那個地方。
可現在被困在這里的不是,而是這一切事件背后的始作俑者。
真不知道,該不該說可笑。
“你還活著……就代表我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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