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寧昭眉眼微彎，帶著明晃晃的笑意。

手上他上運外套的拉鏈。

滋滋。

往下拉了點，又往回。

“可我昨天并沒有睡得很舒服。”

語調輕飄。

盛熠被的作勾得結滾了滾，扶在腰上的手指曲了下，努力克制著自己。

“今晚在床上一定讓你睡個好覺。”

他握住拉回扯拉鏈的手，嗓音低啞無奈。

“別玩了。”

顧寧昭眉頭一，惺惺然地收手，退出他懷里，往他后門外去。

“你去哪兒？”

盛熠見要走，連忙跟上。

以為走是拒絕了自己的提議。

眼角眉梢染上落寞。

“不回去拿服，我晚上穿什麼。”

清淡溫爾的語調，讓盛熠猛地抬起頭，直勾勾地盯著。

“這麼說，你答應了？”

顧寧昭‘嗯’了聲。

“你說的確實有道理。”

知道方姝和李雙雙的想法以及不好意思太讓他破費。

但是既然出來玩兒了，那就得玩兒舒服。

能讓們睡得好點，在盛熠這待一晚兒也沒關系。

“那我在這等你，你去拿吧。”

盛熠就站在門邊，眼地看著顧寧昭回去拿服，就這麼一直站在門口等著。

眼里眸期待中又帶這些忐忑。

生怕改變了主意，不回來了。

直到不遠的走廊上出現的影，他迫不及待地迎上去，接過手里的包。

“我幫你拿。”

“不重的。”

沒帶多東西，就一個雙肩包而已。

盛熠一手拎包，一手牽起。“我知道，但我就是想幫你拿。”

踏進房間，他抬腳勾住門板一帶，把門關上了。

頂級套房確實是比雙人間要大的多，也要豪華得多。

臥室和客廳中間是隔開的，但是院子里連廊將兩者連在一起，外面是打通的。

從客廳走過去，打開臥室連接院子的移門就能進去。

溫泉池也比雙人間的大很多。

白茫茫的霧氣蒸騰，將小院熏得氣氛氤氳，朦朧唯。

顧寧昭在連廊上席地而坐。腳進溫泉池里，溫暖的水裹了上來，很是舒服。

愜意地閉上眼睛，這一刻。

以前很有這樣的時候，或者應該說本沒有。

進灰金十三角前，為了活下去而掙扎，任何時候都也不敢松懈——即使是睡覺。

后來被老師帶回灰金十三角。

訓練、任務充斥這每一天，早已習慣了那樣的日子。

像現在這樣，放松、愜意、舒適、安全的時候，從來沒有過。

懸空的腦袋突然有了支撐。

顧寧昭緩緩睜眼，側眸看去。

盛熠坐在邊上，把的腦袋靠在他的肩上。

“這樣會舒服點。”

他說。

顧寧昭什麼話也沒說，又重新闔上眼。

呼吸間是潤而溫暖并帶有淡淡硫磺味的氣息，院子里的樹木在風中簌簌作響。

偶爾有清亮的鳥，撲騰著翅膀從天上飛過。

想，這大概就是普通人的生活。

而這樣的生活，不屬于。

“想下去泡一會兒嗎？”

耳邊，生盛熠聲問道。

顧寧昭直起，“不是晚上才泡嗎？”

“現在也可以，只要你想可以隨時。就是一次泡的時候不能太久，現在泡一會兒，晚上你還想泡的話也可以繼續。”

“好，”

顧寧昭確實是有點想下去。

“那我先去沖個澡。”

作很快，淋浴之后換上酒店提供的浴袍，就下去了。

腳底是略微凸起的石頭，溫熱的泉水流過軀，在外面的臉和脖子沒一會兒就被水汽蒸熱。

靠坐在專門設置的平臺上，渾的都在這一刻徹底放松下來。

水流聲在耳邊作響，是天然的白噪音。

盛熠的目從被熏得染上紅暈的臉上劃過，眼底眸幽暗。

“我也去沖一下。”

他說了聲，轉進了浴室。

沒一會兒。

顧寧昭聽見水流聲加重，前的水面漾開來。抬眼看去，見他用浴巾裹著下半往這邊來。

手里還端著房間里酒店提供的水果和飲料。

盛熠在邊上坐下。

將果盤和飲料放到手邊。

“喝嗎？”

顧寧昭：“這是酒。”

“只是帶了點酒的飲料而已，度數不高，不會醉人。”

他說著，已經把瓶蓋打開，往兩個玻璃杯里各自倒了一些。

顧寧昭剛想說什麼，就見他喝了一口。

眸微，把要說的話咽了回去。

淺酌了一小口。

葡萄果的味道，甜中帶酸，酒味不重。

好喝的。

兩人就這麼在池子里邊泡邊吃水果，時不時地喝一口飲料。

“噗通——”

突然，一聲巨大的落水聲響起。

顧寧昭循聲往隔壁的方向去，是從那邊傳來的。

“是高乾浩他們。”

剛剛敖風華問他要不要過去一起泡，他拒絕了。

現在，他們三個在那邊。

兩個房間的院子中央是用竹子制的屏障隔開的，很高而且沒有隙，并不用擔心會被別人看見。

只不過是會約聽見聲音而已。

那邊時不時地傳來說笑聲，氣氛不錯。

“你不過去嗎？”

顧寧昭問道。

盛熠側頭看，眼角似是熱得泛紅，眼里水涔涔。

“你想我過去？”

他沙啞著聲音，凝著的眸變得幽深。

“他們那邊覺有意思的，你們四個人也可以聊聊天。”

顧寧昭是真的這麼覺得的。

可盛熠卻好像聽出了些別的意味。

他放下玻璃杯，著水轉走到前，手撐在后的石沿上。

眼神被水霧熏得似乎沒有焦點，卻依舊準確地將打沾在臉上的那一縷發撥開。

“你在這，我怎麼可能去別的地方，別趕我走。”

腦袋昏沉，仿佛不能思考。

他低頭，埋進的頸間，溫熱的呼吸灑在的皮上，麻麻的。

“我好熱。”

盛熠迷迷糊糊地想。

就那麼低的酒度數，他總不能喝醉吧。

顧寧昭了下他，上的溫度的確有些過高了。

“泡溫泉喝酒會加快酒里的揮發，更容易醉人，你不知道嗎？”

剛剛想提醒他的就是這個。

但是見他興致很高的樣子，就沒說。

盛熠聲音悶悶的。

“現在知道了。”

顧寧昭環住他的腰，以防他失力下去。

“要上去嗎？”

“不要……”

盛熠晃了晃腦袋，

“還想再待會兒，就是覺得腦袋有點沉而已，沒事。”

他抬起頭，目直勾勾地盯著看。

顧寧昭早已習慣了他這種注視，若無其事地拿了顆葡萄吃。

剛放進里，聽見他說。

“我也想吃。”

正要回一句‘自己拿’，他的氣息就全然撲了過來。

“唔！”

酸甜的葡萄在口腔里溢出，沒等咽下就被連帶著舌尖被他一起卷了過去。

被吮得發麻，他又貪婪地企圖尋求更多。后是堅的石壁，捧著臉的手掌順著腰際水中往更深去探。

水波一圈圈地漾開，溫泉邊濺起時大時小的水花，將院中鋪著的鵝石全然打。

“不能在這……”

息間還記著規矩。

腰往后一，抓住他追上來的手。另一手攬著他的脖子穩住晃的形。

“上去。”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