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著綠植的遮掩，岸邊長椅上人影晃。

盛熠微微錯開頭，鼻尖對著鼻尖，調整著呼吸。

他突然停下，顧寧昭迷離著眼神，探頭又要湊上去。卻被他按住腦袋，摟進了懷里。

“有人。”

他聲線喑啞。

顧寧昭靠在他懷里，緩緩睜開雙眸，眼底恢復清明，“有人就不行了嗎？”

單純地問。

不知道這句話讓盛熠用了多大的意志力，才沒有不管不顧、旁若無人地吻下去。

“看到了對你不好。”

就算大學里接吻是再平常不過的一件事，但被人瞧見免不得還是會嘀咕幾句，更別說在學校里有點知名度就更會引起議論了。

他不想遭非議。

顧寧昭了然，從他懷里抬眸。

“那去你家就可以了嗎？你家沒有人。”

語氣自然，像是在討論去哪兒吃飯，而不是在哪里接吻。

盛熠潰不軍、一敗涂地。

了的腦袋。

無奈地道：“嗯，我家可以。”

“那等下次我去你家時，我們接……”

沒能說出那個字，就被盛熠一把捂住了。

只出那雙清澈亮的杏眼，平和淡然地看著他，似是不解他此刻的作。

“不用說出來。”

盛熠有的時候真的是敗給的神經大條了。

“我們心里知道就好。”

一邊明確地說出不會和他在一起，一邊又說要到家里接吻。

他就像是一塊面團，被拿在手心，任由來去，沒有毫怨言。

顧寧昭似懂非懂。

‘哦’了聲，點點頭。

兩人在湖邊又坐了會兒，快到下午上課時間，盛熠才走。

他坐上出租車，眉眼間的溫和繾綣全然消失不見，一片冷冽。

【盛世澤現在人在哪兒？】

【敖風華他醫院。】

出租車在市一院大門外停下，盛熠大步往里走，直奔門診樓。

隔壁急診，敖風華剛忙完站在窗戶前口氣，看見盛熠一閃而過的影。

“他來醫院干什麼？”

門診樓，男生科。

盛世澤拿著繳費條從診室里出來，迎面撞上一人。

“誰啊，走路不看的……”

他音調還沒提起來，在看到眼前之人時就弱了下來。

“哥，你怎麼來了？”

盛熠看著人來人往的走廊，掃了他一眼。

冷聲，“跟上。”

說完轉進了邊上樓梯間。

盛世澤忍著疼，挪著步子跟上他的步伐。

線昏暗的樓梯間，盛熠的神在昏暗若若現，愈發顯得幽深晦。

盛世澤站在他面前，兩人差著半個頭的高度，他只好微微仰頭看他。

“哥，你怎麼知道我來醫院了？嫂子跟你告狀了？”

想到顧寧昭給他的那一腳，他現在還恨得牙。

“我跟你說過，不要去找。”

盛熠不輕不重地吐字，卻像是一記重錘砸到盛世澤的心臟上。

心跳如鼓。

他從小就怕盛熠。

只敢遠遠地跟在他的后，不敢上前。

后來長大，膽子稍微大點了。即便如此，他也在盛熠那得不到好臉。

如果盛熠罵他甚至打他都行，也好過看他的眼神毫無波瀾，就像沒有關系的陌生人。

不過也是，盛熠應該希他們是陌生人才對。

盛世澤抿了抿。

“我就是想去和嫂子認識認識，聊聊天。”

“盛世澤，”

盛熠聲線冷冽嚴正，沒有毫溫度。

垂眸看他，眼底帶著濃濃的警告意味。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麼，不要隨意去招惹，你惹不起。”

“有什麼……”

盛世澤地想說有什麼惹不起的，但想到現在還在作痛的下半，把話默默咽了回去。

“我沒想做什麼，哥。”

他表無辜。

“是你朋友，未來還有可能為我們的家人，我當然要打好關系了。”

“不是我們。”

盛熠沒有否認他的前半句話。

“我和你，不是家人。”

清冷的聲音回在樓梯間里。

盛世澤咬了咬牙，“你不承認沒關系，但等我繼承了盛世集團，到時候你不想承認都不行。”

“那就等到時候再說。”

盛熠瞇了瞇眼睛。

“最后警告你一遍，別去找，不然我救不了你。”

他淡淡地掃了眼他手里的繳費條，沒再給他一個眼神，沿著樓梯快步往下走，影消失在亮。

空的樓梯間里，盛世澤孤零零地站著。

手里的繳費條被得皺皺的。

眼神凝視著盛熠離開的方向，神執著。

“我從來沒讓你救過我。”

他吐出一句話，轉出了樓梯間。

……

寢室里，出現了詭異而又默契的安靜。

只要有趙樂園在，李雙雙和方姝就不會出聲。

這樣的日子沒過幾天，傳來了趙樂園要換寢室的消息。

“雙雙，你還好吧？”

方姝見李雙雙這幾天眼可見得消沉，有些擔心。

“沒事，”

李雙雙搖搖頭。

“要走就走好了，我和已經……不是朋友了。”

那天趙樂園說的話，已經將兩人關系貶低到極點。們之間的裂不是突然出現的，更不是因為顧寧昭又或是顧茜茜出現的，而是早就存在了。

或許在高中們認識的那一刻起，就已經出現了。

趙樂園搬寢室那天，顧茜茜也來了。

“樂園，我來幫你！”

“不用，茜茜，我自己來就行，沒多東西，等會兒累著你。”

“沒事，快點搬完我們可以去吃飯，說好了今天慶祝你搬寢室我請你吃大餐的～”

顧茜茜說著，余瞥了眼背對著們坐在桌前的顧寧昭。

音調提高了些，似是故意說給聽的。

趙樂園眼睛一亮。

“是我之前說過的那家法餐嗎？”

“對。”

“那家太貴了，茜茜不用請我吃那麼貴的。”趙樂園似是有些為難，不好意思。

“這有什麼，你是我的朋友，請你吃頓飯沒什麼的。你喜歡的話，我們可以經常去吃。”

顧茜茜挽著的胳膊，兩人很是親昵發樣子。

方姝看得直皺眉。

“你們要搬就快點搬，我們要午休了。”

雙雙還在這呢，趙樂園這是一點都不顧及的了麼。

“催什麼，”

趙樂園冷睨了一眼，

“茜茜都好心地來幫我搬寢室，你們為我的前室友都沒有想著幫忙，就不要催我了好吧。”

話里話外盡是嫌棄。

方姝聽得心里直冒火，剛想懟回去，李雙雙出聲了。

“既然都是前室友了，我們也沒義務幫你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