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是什麼?”蕭妄看著地上的東西,擰眉問道。
瀾雨站起回答道,“憐春怕二小姐晚上睡不好,特意用蕎麥做了枕頭,還在里面放了薰草,二小姐特別喜歡,每日都要枕著才能睡。”
聽見這話,蕭妄立即冷聲道,“你們都愣著干什麼?還不趕快將東西撿起來!”
小命要!
院首率先去幫瀾雨拾起散落一地蕎麥。
突然,他看到地上有許多黑的東西。
他拿起來,放在鼻尖聞了聞。
這好像是烏頭?
看地上數量,好像還不。
不是說為了緩解睡眠嗎?放這麼多烏頭在里面做什麼?
忽然,院首像是想到了什麼,立即開口問道,“二小姐用這個枕頭多久了?”
瀾雨回答道,“差不多一個月。”
院首聽后,諱莫如深地點了點頭。
那這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隨后,立即朝著蕭妄大喊道,“太子殿下,微臣已經找到二小姐的癥結所在了。”
“快說!”
“二小姐每日都枕著裝有烏頭的枕頭睡覺,而那日宮宴上有一道藥膳,里面恰好有半夏。烏頭和半夏原本都是藥材,但和在一起卻會產生劇毒。
而二小姐回府后,每日都靠著參湯續命。微臣剛剛查驗過,參湯里也有半夏。二小姐每日都被這兩種藥材侵蝕,所以子才會越來越差。
不過現在已經找到癥結所在,只需用藥調理三月,二小姐便能痊愈。”
聽見這話,蕭妄眼中并沒有出多歡喜。
反而眸子更加晦暗。
烏頭?半夏?
怎麼會這麼巧?
就在這時,憐春突然抱著一個枕頭走了進來。
看到地上掉落的東西,眼神中閃過一慌。
但很快就藏起眼中的慌,走上前,“二小姐,新的枕頭給您拿過來了。”
沒等憐春給阮酒換上,蕭妄直接將枕頭奪過。
放在鼻尖聞了聞。
薰草的味道瞬間鉆進了蕭妄的鼻子里,“這枕頭是你做的?”
憐春張地咽了咽口水,回答道,“前些日子二小姐每晚都會做噩夢,所以奴婢特意用蕎麥為二小姐做了個枕頭,想讓二小姐能睡得安穩些。”
聽見這話,蕭妄勾起角。
但角的笑容卻著一寒意。
“真是心靈手巧。”
憐春聽到蕭妄這樣說,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氣,“謝殿下夸贊,這都是奴婢應該做的。”
好一句應該。
隨后,蕭妄緩緩從懷里掏出了一把匕首,將枕頭劃破。
蕭妄手指拿起里面的一個烏頭放在自己眼前,“既然是為了安睡,那你放這麼多烏頭做什麼?”
憐春見狀,驚慌失措道,“興......興許是奴婢手腳笨重,放錯了......”
蕭妄抿點點頭,“手腳是笨的,不僅放錯了,還放錯這麼多。”
隨即眼神一凝,“來人,將這手腳笨重的婢拖下去,砍去雙手雙腳。”
憐春嚇得立即跪在地上,大喊道,“太子殿下,奴婢只不過是放錯了烏頭,何至于要砍了奴婢的手腳啊?”
蕭妄冷聲道,“阿妤每日喝的參湯,可是你親手熬的?”
“是奴婢親手熬的!”憐春為了打消蕭妄的怒氣,又急著補充道,“為此奴婢每日寅時就起來,從不假借外人之手!”
希蕭妄能夠看在為阮酒盡心熬制參湯的份上,能夠饒了。
“那里面的半夏,也是你親手放的?”
聽見這話,憐春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不是說這個方法沒有人會知道,更不會有人懷疑嗎?
太子殿下這樣問是什麼意思?
“奴......奴婢都是按照府醫給的方子,給二小姐熬藥的啊!”
府醫聽見憐春這樣說,立即否認道,“胡說!我可沒有讓你放半夏!”
如今,不管是不是他讓憐春放的,他都不敢在太子殿下面前承認。
畢竟半夏混著烏頭,讓二小姐吃了這麼大的苦頭,還險些丟掉命。
他若現在認下,必定會惹得太子殿下震怒。
那枕頭里的烏頭,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憐春故意放的,他又怎能去當替死鬼。
憐春見狀,立即跪到阮酒床邊,拽住阮酒的被角,哭喊道,“二小姐,奴婢對您忠心耿耿,求求您救救奴婢吧!奴婢真的不知道烏頭和半夏和在一起是劇毒啊!”
聽見這話,阮酒的眸子沉了沉。
剛剛院首說烏頭和半夏混在一起是劇毒的時候,憐春好像不在房間里。
蕭妄只是問了是否親自放了這些東西,但卻沒有說過會是劇毒。
又怎麼知道?
于是阮酒著蕭妄,聲說道,“殿下,憐春是我從東宮帶回來的宮,從小在東宮長大,又不知醫理,想必一切只是巧合。”
巧合?
蕭妄可不信這世上有什麼巧合。
不過阮酒的話倒是提醒了他。
憐春是阮酒從東宮帶回來的,那背后之人必定是......
想到這里,蕭妄猛地一腳將憐春踢開,冷斥一聲,“說,到底是誰讓你毒害阿妤!”
“沒......沒人指使......”
憐春好一會兒才緩過來氣,沒曾想再次被蕭妄握住脖頸。
“孤有一萬種方法讓你說出實話。”
“沒人指使!”
憐春依舊一口咬定,一臉視死如歸。
就在這時,一旁的瀾雨突然開口道,“憐春還有一個相好!”
聽到瀾雨這樣說,憐春立即驚呼道,“別傷害他!”
蕭妄看到憐春如此在意的相好,冷笑一聲,“反正你都是要死的,不如就讓你的相好陪你一起。”
“不要!”憐春哭喊道。
事已至此,知道自己必死無疑,咬咬牙,開口道,“是......是太子妃讓我這麼做的!”
憐春的話,讓跪了一地的太醫們紛紛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般狠毒的法子,竟然是太子妃的主意。
可是這宋二小姐不是太子妃的妹妹嗎?
蕭妄松開了憐春的脖頸,雙眼瞬間變得狠戾。
果然是宋嫣然!
用薰草來掩蓋烏頭的氣味,怪不得阮酒會中招。
他絕不會讓阮酒白白遭了這份罪!
“來人,將這賤婢和宋嫣然一同押大牢。”
-
夜深人靜。
阮酒開床簾,緩緩從床榻上走了下來。
白天還躺在床上奄奄一息,此時竟然仿佛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面紅潤,毫沒有一點兒病態。
就在這時,房間門突然被推開,只見瀾雨冷著一張臉走了進來。
可剛一進門,阮酒就聞到了一濃烈的腥味。
擰眉問道,“你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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