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早。

有小丫鬟去喊阮瀅瀅，因為和別人婢不同，是單獨住在一個小院子里的，下人都一聲“瀅瀅小姐”。

“瀅瀅小姐你在嗎，爺喊你過去。”

阮瀅瀅昨天哭了一夜，現在眼睛都是腫的，聞言在房中應了一聲。

“知道了。”

阮瀅瀅用冷水洗了臉，換了裳去了顧云霆房中。

推門進去，房間空無一人。

阮瀅瀅在房中走了一圈，心里正恨，爺又拿尋開心，一低頭就看見盥洗室木盆里，放著爺新換下來的。

不用問，爺肯定是來洗裳的。

也記不得從什麼時候開始，爺的就不讓別人了，只讓一個人洗。

阮瀅瀅手一進木盆，就到不對勁的地方，的臉“刷”一下就紅了。

阮瀅瀅雖是未經人事的小姑娘，但也斷斷續續伺候了爺好幾年，怎麼會不知道這是什麼。

氣壞了，爺一定是故意的！

他這是在向自己暗示什麼嗎。

壞東西，怎麼能這麼辱自己！

阮瀅瀅氣哼哼卷起，抱著走了。

此時，顧云霆正在瑞王房中，商量回京事宜。

昨天他惹人生氣了，今日特意把來哄哄，沒想到卻被父王去了。

“明日我們回京，聽見了嗎，云霆。”

“云霆。”

他心里想著小姑娘，面上心不在焉的，瑞王一連了他兩聲，他才聽見。

“是，父王，明日我們回京。”

瑞王見他一臉神不守舍的樣子，也不跟他多說。

云霆回房沒看見小姑娘，倒是發現自己放在木盆中的不見了。

他小臉一紅，心說瀅瀅肯定是來過了，將他的拿去洗了。

他本來要自己洗的，那上面還有他……想的痕跡呢。

他轉念一想，反正瀅瀅是自己媳婦，他也沒什麼可害的。

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了。

顧云霆現在還不知道，就是因為昨夜他的幾句戲言和今早這件事，后來他險些沒了媳婦。

*

京城，早朝。

永嘉帝一臉悲痛，用搖搖墜的步伐走上金鑾殿，還在臺階上踉蹌了一下，才被小太監扶上龍椅。

百早已列隊等候，見永嘉帝這般狀，紛紛出驚疑之。

魏公公咳嗽了一聲，群臣立刻跪拜。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永嘉帝聲音沉重，“眾卿平。”

他醞釀了一下緒，悲痛開口。

“前些日子，太子遠赴豫州微服查案，沒想到卻下落不明。”

永嘉帝聲音逐漸哽咽，“說是掉下了山澗，朕派人找了半個月，依舊沒有太子的蹤跡，只尋到一塊帶的玉牌。”

孫首輔聞言，眉頭微不可察皺了一下。

其他朝臣則是倒吸一口涼氣，紛紛低頭猜想，找了半個月只找到一塊帶的玉牌，大概是兇多吉了。

永嘉帝眼中似有淚，仰著頭道，“太子……朕的太子啊。”

“國不可一日無儲君。”突然，永嘉帝下定決心般，猛地提高聲調，哽咽聲也戛然而止。

“朕如今膝下空虛，故認幽王次子顧天聞為皇子，眾卿意下如何？”

永嘉帝不會再輕易立儲了，他故意說下莫若兩可的話，就是為了穩定朝堂。

王貴人，張昭儀同時診出了喜脈，賀貴人也懷胎兩月有余，他很快就會有自己的皇子了。

至于皇位，他怎麼會給別人的兒子坐，簡直就是笑話！

群臣面面相覷，最后將目歸結在老臣孫首輔上。

孫首輔并沒有讓群臣失，緩緩出列道，“老臣斗膽，太子殿下生死未卜，此時議立新儲，恐寒人心啊。”

“且這位幽王次子，到底是何人品，能否堪當重任，也未可知。”

兵部尚書李正出列道，“臣附議。”

新提拔上來的督察史鄭榮，突然高聲道，“孫首輔此言差矣！”

“太子是國本，該早定才是。”

“再說，陛下說的是立皇子，又不是立太子，如何算是議立新儲呢。”

鄭榮傲慢地看一眼孫首輔，“我看孫首輔是年紀大了，耳朵不靈了。”

孫首輔什麼風浪沒見過，面對鄭榮的挑釁，只是看他一眼，并未多言。

永嘉帝哀嘆一聲道，“鄭卿說的沒錯，朕只是立皇子，而不是太子。”

“而且，孫首輔多慮了，天聞那孩子朕見過的，雖比太子小上幾歲，但是學識人品俱佳。”

永嘉帝話鋒一轉，對后的魏公公道，“傳幽王次子顧天聞進殿。”

魏公公一聲傳唱，顧天聞整了整冠，迎著眾臣的目，昂首闊步進了殿中。

他看一眼高坐的龍椅上的永嘉帝，想到很快坐在這個位置上的人就是自己了，一時有些得意，口而出道。

“兒臣參見父皇。”

這一聲“父皇”，得永嘉帝很是尷尬。

他剛剛跟朝臣說起此事，顧天聞就他父皇，這不是明擺著他這個皇帝在朝臣面前作戲嗎。

永嘉帝臉變了變，也只能順著臺階下，很快便道。

“幽王次子顧天聞，品敦厚，才德兼備，即日起過繼到朕名下，立為皇子。”

顧天聞一怔，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怎麼是皇子？不應該是太子嗎。

父皇之前明明答應過他的，只要他殺了太子就能取而代之。

魏公公見他發呆，在一旁輕咳一聲提醒。

顧天聞這才反應過來，略不愿地跪在地上道，“兒臣領旨。”

眾臣子一時，面面相覷。

認子儀式就這麼簡陋草率嗎，也不拜太廟，也不問祖宗，幽王也不出面。

不過，想到宮中近日傳出多位娘娘有孕，眾臣又似乎明白了什麼，一個個低著頭不說話。

永嘉帝見無人再敢質疑自己，頓中的郁氣又出去了一些。

假太子被他置了，新皇子也認下了，現在只剩那個混淆皇室統的賤人，還不能。

沈貴妃若是和太子同時消失，霍驍在邊關知道了，必定軍心不穩。

等他將這些年下放給太子的實權，全都掌握在自己手里，再置那個賤人！

想到這里，永嘉帝眼中閃過一快意。

那賤人騙了他這麼多年，還瞞過了滴盟玉，到頭來還不是一場空。

至于那些曾經支持太子的朝臣……永嘉帝的目在幾位重臣上停留片刻，心中有了計較。

就在此時，一位小太監急忙跑進來報。

“陛下，瑞王殿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