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輕輕頷首,臉上出幾分悵然。
“我當年不顧父皇母后反對去滄山清修,我從未覺得自己有什麼錯。”
他目如一片沉郁的暮,著楚云汐。
“但我兒死于非命,大晉亡國,我問自己,我是不是錯了。”
“所以,我耗盡壽,逆天改命,我三人才得以重生。”
聽到這里,楚云汐眸大睜,震驚之余,低頭沉思。
怪不得會重生,原來是有人在為逆天改命。
顧承沐也很驚訝,小時候就聽說皇叔本事大,通未來,知古今。
沒想到,他竟然還有逆天改命的本事。
瑞王神肅然,對兒道,“但你和太子是命定的緣分,我若是干預因果,不僅會前功盡棄,還會讓你和太子命不保,大晉亡國。”
“我只能將你娘困在滄山,讓楚珣帶你進京,讓前世種種,再發生一遍。”
“可我又擔心你的安危,便讓趙管家在關鍵時刻拿出飛鷹閣的牌子,讓云霆等人暗中保護你進京,藏于漫星茶樓供你差遣。”
“云霆姓顧,他是你的親弟弟。”
顧承沐聞言垂下了眸子,眉心蹙,若有所思。
楚云汐則呆愣在原地,腦中一遍遍回想著瑞王的話。
半晌,才看著瑞王道,“所以,趙管家本就是您的人,我和娘親的一舉一,您全都知道。”
“娘親當年生的是龍胎,而不是只有我一個。”
“不錯。”瑞王應聲道,“云霆出生時弱,險些沒活下來,師尊便帶他去藥王谷醫治。”
楚云汐這才明白,怪不得一見云霆就覺得親近,就好像兩人從小就認識。
怪不得娘親與云霆說話不忌,他本就是親母子。
想到只有自己被蒙在鼓里,楚云汐一時有些悵然。
但也明白,瑞王如此安排都是為了好,況且這件事非同小可,關系著大晉的命脈,很快就釋懷了。
但楚云汐還有一事不明,言又止道,“為何楚珣會以為我是的兒,您和娘親之間……”
瑞王無奈長出一口氣,“你娘當年為了跟我慪氣,不過是一句氣話,說孩子是楚珣的,楚珣就當了真。”
“也是恰逢有一日楚珣喝醉,你娘又幫他解了酒,他就誤以為兩人有過什麼。”
瑞王不屑道,“你娘連我都看不上,又怎麼會看上他,當年我們也是年輕氣盛,誰都不肯為對方讓步,白白蹉跎了這麼多年。”
對于長輩的事,楚云汐不會過多打聽,既然話都已經說清楚了,也沒什麼好問的了。
但對于瑞王就是自己爹爹這件事,楚云汐一時半會,還是有些接不了,上也親近不起來。
“岳父大人說不能干預因果,為何又會在此時,告訴我們此事。”
顧承沐見楚云汐不說話了,自己才敢發問,還非常狗的把稱呼改了。
“您下一步有何打算,若是想重回帝位,小婿可助您一臂之力!”
瑞王道,“我曾經無心于帝位,現在亦是,云霆更是如此。”
“這大晉的江山,還是你來守,我會助你一臂之力。”
他目在兩人上逡巡,“現在你二人命中劫數已過,所以我才將此事告訴你們。”
顧承沐聽后沉默了,因為他心里又有了新的難題。
憐憐既然是皇叔的兒,那理應認祖歸宗才是,但若是如此,他們就是堂兄妹的關系。
同姓不通婚,這是從古至今的傳統。
可若是將他真正的份出來,怕是名不正、言不順,且等同于是謀反。
不僅大晉國號要改,還會牽扯到霍家,皇宮之中,也會換一批人。
比如他的皇祖母,不會是現在的太后,而是霍將軍的母親,長公主也不再是長公主,而是一介平民。
于理,這對皇叔一脈不公平,于,對于真心疼過他的長輩,他做不到。
不過,若是皇叔當這個皇帝,這件事就簡單多了,他只需當好他的駙馬就行。
但是皇叔不愿意,看來他還要想別的辦法才是。
楚月容趁著幾人說話的空檔,將棠棠抱了過來。
“憐憐,這是你妹妹顧云綺,名棠棠。
棠棠是個意外,當年生龍胎元氣大傷,沒想到自己會再有孕。
提起這件事,楚月容終究有點不好意思,瞪了瑞王一眼,不敢看兒。
楚云汐倒覺得沒什麼,母親和兒一起坐月子的事,本就民間常有。
笑著從娘親懷里,將雕玉琢的小棠棠抱了過來。
“娘親前些日子說給芝芝找個玩伴,就是棠棠吧。”
棠棠換了一個陌生的環境,不像平時那般活潑,但是聽見姐姐自己,朝“啊”了一聲打招呼。
楚云汐仔細端詳,棠棠白的臉蛋大眼睛,長得和芝芝還有幾分像,實在可的。
楚月容點頭,“沒錯,就是棠棠。”
“他不讓我告訴你真相,娘親也沒法開口。”
楚月容口中的這個“他”,自然指的就是瑞王。
楚云汐聞言,突然想起瑞王那句,【年輕氣盛,白白蹉跎了那麼多年】。
知道改命重生之事太過離奇,他們都無法宣之于口。
而此事,又間接導致們母分離,娘親因此怨恨瑞王。
所以,現在的態度很是關鍵。
楚云汐了棠棠小臉蛋,笑著道,“現在我們一家團圓,應該好好慶賀一下。”
轉而,看了一眼娘親,又看了一眼瑞王。
“爹爹、娘親,兒說的對嗎。”
能耗盡壽,為自己逆天改命,還有什麼不能原諒,不能接的。
十八年了,瑞王終于聽見兒自己一聲“爹爹”,一向淡泊的心泛起了漣漪。
他眼眶潤,忙不迭道,“對,憐憐說的對。”
楚月容在一旁掩面而泣,瑞王悄悄給遞了帕子,低聲音道。
“高興的事,你哭什麼,讓兒婿看笑話。”
楚月容狠狠捶了瑞王肩膀一下,“看笑話也是看你的笑話,都怪你!”
瑞王好脾氣道,“好,都怪我。”
楚云汐睨一眼,默不作聲的顧承沐。
“這里只有兒,哪有什麼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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