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汐知道那些箭是沖自己來的，櫻雪暫時沒有危險。

生死關頭，顧不了那麼多，下意識環住年的窄腰，一淡淡的清香縈繞而來，楚云汐一驚。

這味道……好悉，像小時候上的味道。

那是一種類似皂莢混合竹香的味道，清新冷冽。

只是后來，許是因為長大了，許是因為經常擺弄香料，上的香氣逐漸變了。

年帶著楚云汐在樹梢間穿梭，像是飛鳥一般，劍柄上一枚翠平安扣，也跟著晃來晃去。

很快，他就帶著楚云汐甩開了追兵，匿在一棵茂盛的桃樹上。

桃樹林重新歸于平靜。

年仔細聽了一會，說了聲“走了”，攬著楚云汐的細腰，帶飛了下來。

落地后，他連忙松開手，后退一步拉開距離，拱手道，“事急從權，楚小姐多有得罪。”

楚云汐向他回禮，“多謝公子相救，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打量著年，“公子為何會出現在此？”

“我……”年眸閃，言又止。

他看一眼楚云汐肩頭的桃花瓣，很想抬手替拂下去，卻停在半空，生生忍住了。

他將手握拳藏于后，“在下......”他頓了頓，“姓云，名霆。”

“云霆？”

楚云汐略帶遲疑喚了他一聲，云姓雖不常見，但的確是有。

顧云霆聽見這聲輕喚，臉上出一個俊朗的笑，“ 沒錯，我云霆”

“云公子還沒回答我，為何會出現在這里，又這麼巧救下我。”

楚云汐雖然知道年份，但戒心依舊很重。

今日之事，未免過于巧合了。

顧云霆笑了笑，“我瞧著楚小姐應比我大上幾日，還是我云霆吧。”

楚云汐點頭應下，聽著他繼續道。

“我今日出游，遠遠看見楚小姐坐在亭中烹茶，本想過去打聲招呼，卻看見一位公子去了亭中。”

“我便留在原地，想等等再過去，怎麼說楚姐姐也是漫星茶樓的貴客，沒有避而不見的道理。”

“誰知……”顧云霆哀嘆一聲，言又止，“卻看見太子殿下來了又走。”

“我遠遠聽見，說是什麼表妹病了，想讓太子殿下過去看看。”

“姐姐的夫君竟然......”他尾音拖得長長的，似有不平。

“姐姐你說，殿下現在會不會正給表妹喂藥呢。”

從“楚小姐”到“姐姐”，顧云霆功將楚云汐的稱呼改了。

他見楚云汐低著頭，臉不明，搖搖頭，聲音帶著惋惜道。

“太子殿下也真是的，心里只有那個表妹，姐姐遇刺時，連個護衛都沒有呢。”

楚云汐眸中閃過一緒，抬眸道，“今日救命之恩，我記下了，此地不宜久留，勞煩云霆帶我去尋侍，出桃花林。”

顧云霆打量著，“姐姐莫不是傷心了，怎麼瞧著連臉上的胭脂都變淡了。”

他抬手打了自己一掌，又快又狠。

“都怪我這張，不會說話。”

“你這是做什麼！”楚云汐見他又要抬手，連忙攔住了他，“你不過是實話實說而已，再說我也沒有不高興。”

“姐姐……”

顧云霆見心疼自己，輕喚了一聲。

楚云汐忽覺古怪，云霆看的眼神太過熾熱，卻又帶著幾分克制。

更奇怪的是，毫不覺冒犯，反而對云霆生出幾分親近之。

“你……”有很多話想問，一時又不知怎麼開口。

顧云霆倏然一笑，出整齊雪白的牙齒。

“姐姐，我想到一個妙計，今日遇刺之事，總不能就這樣算了，一定要讓太子心疼，再幫你查個水落石出。”

這點倒是和想的不謀而合，楚云汐問他，“你有何妙計。”

顧云霆打量著，“姐姐現在毫發無傷，就算回去告訴太子有人刺殺，也沒人會信。”

“所以……”

顧云霆對著楚云汐耳語了一番，把自己的妙計說了一遍。

楚云汐聽后眼前一亮，拍著他的肩膀道，“云霆果然聰明！”

顧云霆齒一笑，從懷中掏出一只青瓷小瓶。

“姐姐，此名為凝殷散，由地榆、黃芩、石蕊花組，本是止的傷藥。”

“但只要加人混合涂抹在上，就會形瘀痕，就算是醫來了，也分辨不出真假，此藥送給姐姐。”

楚云汐有些猶豫，這傷藥治愈效果極好，因石蕊花難得，所以只是聽過，卻沒見過。

沒想到云霆這麼大方，這就送給了。

顧云霆忽地握住了的手，將瓷瓶塞進掌心，“姐姐不必多慮，盡管拿去。”

說完，他拿出一只鑲滿珠寶的匕首，出手腕劃了一刀，頓時鮮直流。

白皙的皮上一道鮮紅的痕，很是目驚心。

“你……”楚云汐吃驚地看著他。

顧云霆就像不知疼一般，笑著道，“云霆怎可讓姐姐用自己的去喂藥，別人的又太臟，自然要用我的。”

“姐姐，快用藥瓶接著。”

楚云汐從震驚中回過神，“拔掉瓶塞將瓷瓶湊了過去。”

而后，錦帛撕裂聲響起，楚云汐扯斷金線刺繡的裾，親手為他包扎。

顧云霆看著細心為自己包扎的樣子，角揚起一個滿意的弧度。

早知道姐姐這般心疼，就多割幾刀了。

楚云汐為他仔細包扎好，顧云霆又道，“那個地方，我帶姐姐去，既蔽又安全，只要悉這里的人都能想到。”

“我會在暗中保護姐姐，待太子的人尋來再走。”

跟云霆滿打滿算才見面兩次，可不知道為什麼，楚云汐就是覺得跟他投緣，像是認識了好多年一般。

這種悉的覺，也說不上來，好像不止因為他是漫星茶樓的人。

“好，我們先去找櫻雪。”

❀

顧承沐路途行至過半時，突然有些心神不寧。

他吩咐后的夜羽，“你去郊外護送楚側妃回宮。”

夜羽并未停下，猶豫道，“殿下，楚側妃邊侍眾多，您孤一人……”

“快去！”顧承沐打斷了他，“孤不用你保護。”

“是。”

夜羽不敢反駁，一勒韁繩調轉馬頭，向郊外奔去。

顧承沐一路狂奔趕到皇宮，進未央宮的一路，他心里陡然升起一悲涼。

這些日子，他接不了表妹是他命定之人的說法，更是為了避嫌，從未沒踏足未央宮。

可畢竟是兒時一起長大的表妹，又是為他的傷，年紀輕輕卻要死了。

多，他還是覺得愧對姨母一家。

他懷著沉重的心踏了宮殿。

（寶子們猜猜年是誰，猜猜許清婉死沒死，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