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壽喜驚訝了一瞬,小跑著出去了。
他做夢都沒想到,殿下心疾發作,不讓他太醫而是去找楚良娣。
壽喜出來的急,忘了提燈籠,這一路越走越偏,深一腳淺一腳來到了越瀾軒。
院中一片寂靜,回廊沒點燈籠,昏暗至極。
他邊走邊罵,這院中的下人也不知道怎麼當差的,連個值夜都沒有。
壽喜站正房門口,清了清嗓子,“奴才壽喜,參見楚良娣。”
無人回應,壽喜又提高了音量。
“奴才壽喜,參見楚良娣!”
這聲都快喊破音了,他覺得房中的人應該聽見了,靜靜立在院中等候。
其實壽喜喊第一聲的時候,楚云汐就聽見了,已經在櫻雪的伺候下起穿裳了。
此時,對立在一旁的劍蘭道,“你出去問問他是哪個院子的,這麼晚了來做什麼。”
劍蘭應聲出去了,詢問后進房對楚云汐道,“回主子,來人壽喜,奉太子殿下之命請您去乾元殿。”
奉太子之命,去乾元殿……
楚云汐大驚,這是去侍寢?
可為何要半夜召見?
櫻雪臉一白,帶著哭腔道,“小姐,太子不會是要……”
“小姐,您可千萬不能去啊!”
櫻雪抱著楚云汐哭了,想起方側妃說太子殺人,太子三更半夜小姐過去,一定是想神不知鬼不覺對小姐手。
且,外面還傳言是小姐了東宮,太子才會病重,一定是太子知道小姐從平安寺回來了,想要報復!
“別哭了。”楚云汐知道櫻雪為什麼哭,其實心里也沒底。
“讓外人聽見,傳到太子耳朵里,先要了你的腦袋!”
之后,又對劍蘭說道,“今日你跟我去乾元殿。”
“是。”劍蘭剛剛應下,櫻雪就默默把眼淚了,繼續幫楚云汐穿裳,“奴婢跟您去,奴婢生死都跟著您。”
楚云汐看一眼櫻雪哭花的小臉,覺得不放心,最后還是決定讓劍蘭跟著自己去。
壽喜見到楚云汐后,行禮問安,表現的很恭敬,接著便說明來意,“殿下風寒復發,請您過去一趟,您快跟奴才走吧。”
楚云汐不明白,“殿下風寒復發,為何請我,而不是請太醫。”
“這……”壽喜子支吾了一下,這事他也沒想明白啊。
“奴才斗膽猜測,許是楚良娣去平安寺祈福那幾日,殿下有所好轉,所以才想著讓您過去。”
楚云汐點點頭,“走吧。”
因為知道,無論如何也是要去的,怕也沒用。
整個東宮,越瀾軒離乾元殿最遠,壽喜怕殿下等急了,步子倒騰得飛快,楚云汐時不時就要小跑幾步,才能追上他。
即便是如此,也走了快兩刻鐘。
楚云汐到的時候,顧承沐已經疼昏厥一次了,剛剛轉醒,乾元殿燈火通明,太監一個個低著頭腳步匆匆,氣氛凝重。
站在寢間,看著明黃的龍紋帳深呼一口氣,跪地道,“參見太子殿下。”
“嘩”一下,龍紋帳被人從里面拉開,一個沉的聲音傳了出來。
“楚憐,香囊呢。”
楚憐……
這世上只有一個人這麼,而且這聲音!
楚云汐倏然抬頭,看見一個披頭散發,滿面的森冷男人。
“程……殿下!”
楚云汐看清楚男人的面容后,頓時就癱坐在地。
原來臭書生就傳說中殺人的太子!
想起白天在院子里,說了很多太子的壞話,還奉勸他別為了榮華富貴,丟了命。
想起在平州,給他下藥,迫他在婚書上按手印,還想起自己的份,本不是楚珣的嫡……
楚云汐癱坐在地上,腦中思緒百轉千回,遲遲回不過神。
“楚憐,你的香囊呢。”顧承沐又問了一遍。
楚云汐此時才回魂,抖著嗓音道,“香、什麼香囊。”
顧承沐看著驚恐地癱坐在地,說話都結了,心中突然涌上一陣暢快,呼吸一下,好像連心痛都緩解了呢。
他揚了揚手,示意宮人全都退下,起走到楚云汐面前,眼微垂,如神佛睥睨眾生,居高臨下地看著。
“你給孤下藥,著孤在婚書上按手印時,沒想到會有今天吧!”
聞言,楚云汐臉又白了一個度。
“殿下,妾委屈,妾有苦衷啊。”慌忙去抱太子的,卻被他閃躲開了。
“你那日落了一只香囊,孤確認過,就是你平時慣用的,把你上的香囊出來,孤可以考慮饒你一命。”
楚云汐仰著雪白的小臉,無辜地眨眨眼,細品著他這句話。
原來太子在翻舊賬。
他想要香囊,直接要就行了,都說是慣用的了。
可是他偏偏提起下藥一事,還威脅不出來就要的命。
楚云汐低頭看了看自己上,臉立刻變得慘白,有點想哭。
“殿下,妾出來的急,忘掛香囊了……”
突然,一陣猛烈的心痛傳來,顧承沐手捂著心口,踉蹌后退了一步,驚地楚云汐一下起扶住了他。
“殿下,您沒事吧。”
的子靠過來,一縷悉的馨香鉆進了鼻尖,顧承沐深吸一口氣。
他看著楚云汐故作關心的臉龐,無端想起在園中說自己的那些壞話。
“你是該如履薄冰,免得丟了命。”
顧承沐了怒,說完這半句話,又是一陣心疼,故而擰眉立在原地,渾上下郁氣沉沉。
楚云汐更是大駭,一下子收回了手。
太子故意提起在園中說的話,難道因為拿不出香囊,就要殺了嗎。
難道,今夜沒命離開這里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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