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宋長國如斷線木偶般從樓梯上滾落，后腦勺狠狠撞上轉角的柱子才停下。

“咳咳……”

口劇烈震，他猛地吐出一口鮮，耳邊嗡嗡作響，腦海中閃過無數破碎的畫面，如同無數刀刃在上瘋狂切割。

——‘宋驍哥他兩個月前出了車禍，從高架橋翻下去，死無全尸，已經死了。’

——‘我不甘心，不對，我憑什麼要甘心！’

——‘靠他們，還不如靠我自己，我要讓你們都付出代價！’

——‘宋驍的死，是我讓人在他的車上了手腳，不過您放心，您很快就能下去陪他了！’

他想起來了！

在醫院花園摔下臺階之前發生的一切，他都想起來了！

宋長國捂住腹部的刀口，睜開眼，額頭上的鮮模糊了視線，染紅了雙眼。

噠！

噠！

孫面目猙獰地從樓梯上走下，手中的匕首閃爍著凜冽的寒，映在宋長國的眸底，如同死神手中的鐮刀。

宋長國本能地想逃。

但他站不起來，只能翻匍匐在地，一點一點地向門口爬去，在布滿灰塵的地面上拖出一條長長的痕。

孫把玩著手中的匕首，不不慢地跟在宋長國后，始終保持著兩三步的距離。

宋長國被捅了一刀，又從樓梯滾落下來，早已力竭，爬到一半時，再也無法彈。

孫走到他側，抬腳狠狠踢向他的腰腹。

“啊！”

宋長國沙啞的慘聲在孫耳朵里就像是絕妙的樂聲，他譏誚勾，又踢了一腳，“爬啊！給老子接著爬！”

宋長國的意識已經在渙散邊緣，雙手向前努力的摳著地面，指甲都磨出了，卻還是沒能挪半分。

孫看著宋長國像條蛆蟲般爬行，快十足，大笑道：“怎麼？這就爬不了？離門口還遠著呢！”

宋長國呼吸重，嚨被腥味堵住，張了張口，囫圇發出幾個模糊的音節。

孫沒聽清，俯一把抓起宋長國的頭發，湊近他邊，“你說什麼？”

宋長國角止不住的滲出，斷斷續續，混著氣，“畜……畜生！”

孫臉驟然沉，抓著宋長國頭發的力道兀地收。

“啊——”

宋長國覺頭皮幾乎被扯下。

這時，樓外傳來停車的靜。

孫暴地將宋長國拽到窗邊，往下看去。

廢棄廠房外的平地上雜草叢生，一輛寶馬MINI剛停穩，駕駛座上的人便迫不及待地推門下車，四張，似乎在判斷宋長國所在的位置。

孫角揚起，摁著宋長國的頭，冷笑道：“老東西，看，誰來了！”

冷風夾著綿綿細雨直吹進宋長國雙眼，他好不容易才看清從車上下來的人，瞳孔猛然放大，急切地張口想喊：

“走！快……”

奈何，他失過多，聲音微弱，被風吹散，樓下的宋辭本聽不見。

孫聽出宋長國在說什麼，面鷙，一把將他甩開。

宋長國撲倒在地上，又吐了幾口。

下一刻，孫一腳踩在他的后背上。

“老東西，你說你怎麼就這麼不識好歹呢？你兒來救你，你怎麼還想讓走？”

宋長國抖，“放……放過……求……求你。”

“放過？”孫聲狠厲，腳下用力，‘咔’的一聲，骨裂聲音響起，“你居然求我放過？我放過，誰放過我！”

“噗！”

宋長國覺口氣上涌，眼前發黑，一口鮮噴出。

孫看著他的慘狀，似乎還不知足，“你剛剛不是很想喊嗎？我現在給你機會，喊！喊出來！正好讓宋辭聽聽父親有多慘！”

“喊！”

宋長國搖頭，不，他不能喊，他不能讓阿辭陷這樣的危險！

他只能在心里吶喊，祈求宋辭快走……

孫見狀，氣急敗壞，索一腳踩在他的臉上，“喊！喊啊！老子讓你喊，你他媽耳朵聾了嗎！！”

糙的地面著宋長國的側臉，他掙扎不得，咬下不讓自己出聲，手胡著孫的腳。

孫沒想到宋長國這麼能忍，口起伏不定，“好，不喊是吧？沒事，老子有的是辦法讓你喊，看你能忍到什麼時候！”

說完，孫眼底閃過戾，一只腳踩在宋長國長摳著地面的右手，蹲下，手起刀落——

“不要——”

宋辭推開大門，看到的就是孫一刀斬斷宋長國右手尾指。

雙目赤紅，崩潰嘶吼著沖進來。

宋長國已經疼得視線模糊，約聽見宋辭的聲音，本能地扯著嗓子喊道：“走！”

孫起那斷指，冷笑道：“沒想到你來得還快。”

“孫、！”

宋辭一字一頓地出他的名字，看著宋長國的那斷指，只覺得難以息，恨不得現在就殺了孫。

迎上宋辭憤恨的眼神，孫不以為然的掏了掏耳朵，“宋小姐不用這麼激，你爸不過就是斷手指而已，死不了，你要是舍不得這手指，我給你就是了。”

說完，他像丟垃圾一樣將那斷指扔向宋辭。

“我殺了你！”

宋辭目眥裂，掏出彈簧刀。

“好啊。”孫一聽，不急不忙的把刀刃又對準了宋長國的食指，笑著說：“那宋小姐不如試試看，到底是你的刀殺了我更快，還是你爸失過多死的快？”

宋辭渾的戾氣在看到宋長國被刀抵住的瞬間消散。

還不能沖！

孫看不，眉梢輕佻，“怎麼了？宋小姐這就怕了？”

宋辭深呼吸，下心中的痛楚，強裝冷靜，“孫，你費盡心思綁架我爸，讓我來這兒，應該不是想讓我看你怎麼殺他的吧？你的目的還沒達，不會舍得殺他。”

“舍不得？”孫瞇起眼，輕蔑一笑，“宋辭，你未免太自以為是！我孫天不怕地不怕，難不還會怕殺一個半截子進黃土的老東西？！你口口聲聲說我目的沒達，那你倒是說說，我有什麼目的？”

宋辭薄輕抿，沉默幾秒才抬眼看向他，說：“你的目的，是祁宴禮。”

“你要殺的人，是祁宴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