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昀哥在家呢？”周熠問。

“嗯。”段斯昀神自然，“怎麼了？”

“沒什麼事。只是哥幾個喝酒不見你來，想你啊。”周熠翻轉攝像頭，將包間里的人拍一遍。

江宴臨對著攝像頭嚷道：“昀哥寧愿在家待著，也不出來喝酒。”

“今天累了，想休息休息。”段斯昀語氣淡淡。

周熠將攝像頭調回自己，盯著屏幕里的人：“昀哥這是在市區別墅呢。這麼早就洗澡，看來是真累了，準備睡覺。”

段斯昀淡淡一笑，正要說話。

宋詩予的聲音突然傳過來，“你下午不是...”

話剛說出口，宋詩予看見段斯昀震驚地比“噓”，連忙閉了。

無聲睜大眼睛，意識到段斯昀在和那群人打電話。

果然，段斯昀的耳機傳來周熠一聲驚呼，“怎麼有人的聲音！”

與此同時，江宴臨的聲音響起，“什麼人？”

屏幕出現周熠和江宴臨兩張臉。

周熠的眼睛瞪得跟銅鈴似的，“昀哥，方才是不是有人在說話？”

“沒有啊。”段斯昀鎮定自若，“你聽錯了吧。”

“不可能，我真聽見了。不信讓我看看你家。”周熠不依不饒。

此時，宋詩予已經躲進了臥室。

段斯昀調轉攝像頭，在客廳拍一圈，“說了沒有。你啥時候見過我帶人回過家？”

屏幕上只剩周熠的臉，他湊得極近，似乎在尋找蛛馬跡。

“難道我喝多了，出現幻聽了？”

周熠陷了自我懷疑。仔細，頭確實有些暈。

段斯昀不想再多說，于是道：“沒事我先掛了。”

周熠怔怔地點頭。

視頻掛斷，段斯昀取掉藍牙耳機。

宋詩予從臥室輕手輕腳地出來，用口型確認：“電話打完了？”

“嗯。”段斯昀翻了翻手機，見沒有重要信息，把手機放回茶幾。

“他們沒發現我吧？”宋詩予這才問出聲，“剛才我吹完頭發出來，真沒聽見你在打電話。”

“沒發現你，你又沒說多話。”

宋詩予松了一口氣，“嚇死我了。”

段斯昀看著：“這麼害怕被發現嗎？”

“怕。”宋詩予坐到沙發上。

五月中旬的天氣逐漸變熱，宋詩予穿著睡連，一雙小細膩白皙。

段斯昀瞟了一眼，不想深究這個話題，離開客廳。

過了一會兒，他拿來一瓶紅酒和兩個高腳杯。

“喝點嗎？”

宋詩予的眼睛亮起來，“好啊。”

段斯昀見這副模樣，忍不住問：“你喝酒不過敏吧？”

“不過敏。”宋詩予知道他要問什麼，“當初說過敏是騙人的。”

段斯昀打開紅酒，倒在杯中，遞給，“你酒量不錯，怎麼練的？”

宋詩予晃著高腳杯，神淡下來，“跟我媽學的。”

“你媽媽不是初三就離開了嗎？你那麼小就跟喝酒？”段斯昀詫異。

“我小學就陪我媽媽喝酒了。”宋詩予輕笑，“難以想象吧。”

段斯昀坐在旁，輕聲說：“方便的話，能跟我說說你爸媽的事嗎？”

宋詩予抿了一口酒，眼神逐漸變得深遠，靈的眸子仿佛蒙上一層薄霧。

“我媽媽是名舞蹈演員，我爸是個工程師。他們通過共同好友介紹相識。”

“二人年紀相當，又都長得好，一下就看對了眼。”

“我媽的追求者眾多，我爸時常有危機，他向我媽求婚，被我媽以事業為由拒絕。”

“我爸擔心我媽離他而去，于是用針將Tao扎破，讓我媽未婚先孕。”

“我媽經不住我爸的甜言語，在他再次求婚時，就點了頭。”

“于是二人領了證，結了婚。婚后，我媽生下了我。”

“結婚有了孩子后，我爸依然疑神疑鬼，不準我媽重回舞臺，不準跟異同事來往。哪怕是昔日的舞蹈老師也不行。”

“他覺得結了婚的人，就該在家相夫教子，再去舞臺上跳舞不統，也沒必要出門社。”

“起初，我媽覺得我爸這樣是的表現。后來時間一長，就明白過來，是我爸心理有問題。”

“后來，我媽在我上兒園后，堅持回到舞臺。”

“于是，他們經常吵架，吵得不可開。”

“我上小學三年級時，他們突然不吵了。”

“ 那時我以為他們關系好起來了。”宋詩予苦笑一聲。

“我爸經常不回家，我媽全國各地出差、表演，跟我說，只要我考第一名，就會回家看我。”

“于是，我拼命學習，從班上第一名，到年級第一名，到市里第一名。”

“我媽確實會回來看我。每次回來都喝酒，會給我倒一點，陪一起喝。”

“每年放寒暑假，我媽就會把我帶去舅舅那里鍛煉，開學把我送回來。”

段斯昀聽到這，突然問道：“你舅舅在部隊？”

“嗯。”宋詩予的眼神暗下去，“擊就是舅舅教我的。”

段斯昀將摟進懷中，“后來呢？”

“后來。”宋詩予的眼睛控制不住得紅起來。

“舅舅在我初二放暑假時去世。”

“后面的事，你也知道。同年過年，爸媽將我放在家。”

“直到那時，我才知道他們早就決定離婚了。在我上三年級的時候，他們不吵架的時候。”

段斯昀問：“這些年，你和他們有聯系嗎？”

“沒有。”宋詩予淡淡道，“我媽一直在國外。我以前會去ins看的賬號。過得很好。”

舞蹈、掌聲、鮮花、朋友，一個不，還有朋友的孩子，也被媽媽發在ins上。

有些惡瘡，一旦割掉，便是新生。

只不過，這個被媽媽割掉的惡瘡，是宋詩予。

宋詩予繼續說，“爸爸也有了新家庭，沒必要聯系。”

上高中那會，爸爸和新阿姨的冷臉，以及媽媽的ins，都是向前走的力。

上了大學后，反而鮮去看媽媽的ins，也不再想起爸爸和新阿姨。

宋詩予的眼眶逐漸恢復正常，笑了笑，“我不是在為爸媽難過。我是想起了舅舅。”

“我知道。”段斯昀著的腦袋，“說說你的舅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