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青花心里咯噔一下，仰頭天。

“哎呀今天的月亮可真圓啊。”

沈老爺子氣哼哼，“今天天，哪兒來的月亮？”

鄒青花白了他一眼，“我就看見了不行嗎？”

到底心虛，不敢繼續剛才那個話題，反而念叨起了越蘇。

“這次就算了，下回得學乖了。踹了這個，下個更帥，回頭你帶新的回來，記得帶回來給我看看，我喜歡有腹的……”

“行了你，一把年紀的人了，和人小蘇胡說什麼！”沈老爺子聽不下去了，扯著的胳膊往回走。

鄒青花里絮絮叨叨：“我才沒有胡說，我這都是過來人的經驗之談。”

越蘇揮揮手，“好嘞，等找了新的，肯定先帶給您老人家看看。”

話音才落，要要突然扯了下的袖子。

“媽媽，那是不是傅叔叔呀？”

越蘇后背驀然一僵，卻沒回頭。

淡淡說了句：“不知道，走吧。”

要要哦了一聲，牽著鍋蓋蹦蹦跳跳往前，里唱著不調的歌。

這個點，天還沒完全黑，淡淡的晚霞染紅了云朵。

們在外面兜了兩圈，直到天暗下來，越蘇才說回。

“媽媽，你為什麼生氣呀？”

“我沒有生氣？”

“你不是在生傅叔叔的氣嗎？”

越蘇重復一遍：“我沒有生氣。”

要要不聽的話，反而自顧自說道：“是因為傅叔叔不來我們家吃早飯嗎？所以你生氣了？”

越蘇充滿了深深的無力，閉了閉眼。

“我沒有生氣。”

要要：“那就是因為你去找傅叔叔來我們家吃午飯，他沒來，所以你生氣了。”

“我真的沒有生氣！”

要要：“那就是因為你給傅叔叔打電話，是個阿姨接的，所以你生氣了。”

越蘇：“……隨便你怎麼說。”

“不過你怎麼知道我給他打了電話，還是個阿姨接的？”

要要：“干媽告訴我的呀。”

越蘇扯了下角，顧楠還真是大。

母倆晃晃悠悠回家，遠遠便瞧見一個頎長的影，立在路燈下。

越蘇本不想搭理，可要要這個小叛徒只顧著炫耀的鍋蓋。

“傅叔叔，這是我干媽送我的狗狗哦，可不可！”

傅西燼微微垂首，他的臉藏在影，人分辨不清神。

只是那周散發的郁和孤寂，卻是無法人忽視。

“可。”

要要碎碎念著：“它鍋蓋，名字是我自己取的，好聽嗎？”

“好聽。”

“傅叔叔，你這些天去哪里了，怎麼都不來找我？我見不到你，心里很慌呢。”

傅西燼：“……死之前會把手表留給你的，行了嗎？”

要要眼睛一亮，“那我就放心啦。”

揮揮小手，牽著鍋蓋走進去。

“我就不吵你們啦。”

越蘇：“……”我謝謝你。

不過沒準備理會傅西燼，跟著要要的步伐走進去。

前腳才踏進去，便被傅西燼攥住。

越蘇目不斜視，冷淡道：“傅總有事嗎？”

傅西燼抬起頭，路燈的映襯下，他眼窩深陷，英的廓好似更鋒利了。

“如果我不來找你，你是不是這輩子都不會想起我？”他一開口，嗓音便沉了幾分。

嘶啞的聲線，抑著痛楚和矛盾，像刀片一樣攪得他嚨發疼。

這段時日他一直在出差，先飛了國外，還沒休整，便連軸轉去各地視察項目，幾乎沒怎麼睡。

他覺得自己病了，一閉眼就是越蘇，跟瘋了似的。

夜像是濃稠的墨，夾雜著燥熱的晚風，吹不散心里的郁。

越蘇了，掙開他的手。

“我們什麼關系，傅總不清楚嗎？你我愿的事，合則聚不合則散，都是年男，還有什麼放不下的？”

傅西燼自嘲一笑，“所以我是隨時能被你放下的那個。”

真狠啊，越蘇。

越蘇扯開角，“早知道傅總這麼玩不起，我也不會跟你開始。”

兩人僵持之際，要要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探頭探腦。

“我都說了吧，媽媽你就是生氣了。”

越蘇白了一眼，抬腳走了進去。

“回家！”

要要喊道：“我要和傅叔叔聯絡一下。”

越蘇沒再搭理，徑直進屋了。

要要勾住傅西燼的手，聲氣，卻像個小大人。

“傅叔叔，媽媽生你的氣呢。”

傅西燼氣笑了，“生氣？”

他覺得自己比竇娥還冤！

“媽媽打電話給你，是一個阿姨接的哦。”

“胡說！什麼時候……”傅西燼語氣凜然。

話說到一半，又瞇起眼眸，打量著要要的神。

這小破孩沒說謊。

“你媽媽什麼時候給我打的電話？”

要要想了想，“哎呀好多天前啦，我都數不清了呢，是要要去兒園的第一天。媽媽生病了，讓徐喊傅叔叔來家里吃早飯，叔叔不在家。”

咬著手指想，“喊叔叔吃午飯，叔叔還是不在家，打電話給叔叔，阿姨接電話啦，說叔叔在洗澡呢。”

干媽是這樣說的啦，盡管不理解越蘇生氣的點在哪里。

“媽媽為什麼生氣呀？因為阿姨幫叔叔洗澡嗎？”

傅西燼還沒來得及高興，聽見要要的話，像是兜頭被人潑了一盆冷水。

他咬咬牙，“沒有什麼阿姨！叔叔沒接到電話！”

要要點點頭，“我知道叔叔沒接電話，是阿姨接的嘛。”

傅西燼：“……”

“傅叔叔，你都三十歲了，怎麼還沒學會自己洗澡呀？”

“傅叔叔，那個阿姨比我媽媽漂亮嗎？”

“傅叔叔，阿姨這麼喜歡給人洗澡，你下次帶過來幫我洗澡吧，剛好我媽媽不想給我洗澡。”

“傅叔叔……”

“要要。”

“啊？”

“能閉嗎？”

“噢。”

眼睜睜看著傅西燼的臉由轉晴，比天氣還多變。

男人心，海底針呀。

“傅叔叔，你心好了嗎？”

“好了。”

越蘇什麼時候給他打的電話，他大概猜到了。

等會兒先把遲鉞皮剝了。

要要不恥下問：“是想到阿姨給你洗澡，所以心好了嗎？”

傅西燼無力地嘆氣，的小腦袋。

“要要，以后出門能不說話，就不要說話了。”

我怕你被人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