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硯修沒有再找過徐柚笙。

那是他第二次見哭，沒有哭聲，但眼淚卻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顆顆滾落，整個人像是快要碎掉。

在失控和崩潰的邊緣。

寧愿退圈都要遠離自己。

這個認知讓他異常煩躁，甚至控制不住的惱怒。

可冷靜下來他又驚覺，這不是他該有的緒。

這些日子他甚至變得不像自己，被莫名的緒裹挾，做出一些失去理智的行為。

這讓他有一種對事失去掌控的恐慌。

他習慣了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用旁觀者的角度去看待一切，他只是個看客，一切都游刃有余。

這才是最明智的做法。

盡管有短暫的失控，但他堅信自己很快就能調整過來。

一個鐵了心要跟自己劃清界限的人，他何必多費心思？

他又恢復了那副風流浪的模樣，角勾笑，一雙瀲滟的桃花眼看誰都深。

劇組里，兩人只有對手戲的時候才會有流，其余時候，兩人連陌生人都不如，甚至不會分給對方一個眼神。

就連工作人員都察覺到兩人之間的微妙氣氛，本來之前的事還懷疑過兩人的關系，現在只怕兩人在組里撕破臉了。

秋的時候，徐柚笙殺青了。

最后一場戲是和秦硯修一起，導演喊下咔后，背過去，眼淚依舊決堤似的。

戲太深，一時沒有緩過來。

拍了好幾條，的眼睛已經又紅又腫了，秦硯修眉頭輕蹙，下意識地抬手一下又一下地拍著的背，嗓音溫和：“都是戲而已……”

徐柚笙整理好緒，轉過對上他眼底的關切和溫，一時有些恍惚，分不清到底是真實的還是在戲里了。

定了定神，霧氣迷蒙的杏眼由哀傷轉為平靜：“謝謝秦老師，我沒事了。”

聽著疏離的語氣，秦硯修作一頓，眼底微暗，但很快就被他斂去。

看著為微紅的眼眶，他收回手，勾了勾，笑意卻不達眼底：“那就好。”

工作人員為送上花束。

“恭喜柚笙老師殺青了！”

徐柚笙抱著懷里的花，心里五味雜陳。

在劇組的幾個月，好像真的過完了林珂的一生，驗了一次不一樣的人生。在組里，跟工作人員相得還算融洽，也跟其他老師和導演學到了很多。

不知道演繹得是否完，但至，問心無愧了。

花絮老師招呼著大家一起拍合照，徐柚笙和大家拍了很多張，最后老師喊道：“秦老師也一起拍一張啊，白月的料不能沒有啊。“

秦硯修走了過來，眉梢微揚：“好啊。”

他自然地把手搭在肩上，徐柚笙一僵，下意識地抬眸看向他，他側臉線條流暢，正得沒話說，正勾看著鏡頭。

再見了，秦硯修。

在心里默默道。

也轉頭看向鏡頭，照片定格在這一刻。

這是和他第一張單獨的合照，大概也是最后一張。

從此，他們將走向不同的方向。

……

從洗手間出來時，徐柚笙沒想到會再次到秦硯修。

怔了怔，禮貌地打了招呼：“秦老師。”

然后打開水龍頭洗手。

嘩啦啦的水流聲中，垂著眼，刻意忽視了鏡子里兩人的影。

完手后直接轉離開，卻被秦硯修住了。

“笙笙……”

徐柚笙腳步一頓，以前，只有到濃時他才會用啞沉的嗓聲這樣一遍遍喚自己。

這是，他第一次在床下這樣自己。

緩緩轉過：“秦老師有事嗎？”

看著冷淡的模樣，秦硯修眼底微沉，漫不經心地揚了揚：“只是提醒你，別忘了自己說過話。”

徐柚笙愣了下，答應過他什麼？

見狀，秦硯修輕笑了聲，好心地提醒：“你說，在我有新人之前，你不會開始新的關系。”

徐柚笙抿了抿，當時是說過這話。可那天之后，秦硯修就沒再找過，以為他已經默認兩人結束的事實了。

“怎麼，想反悔？”

徐柚笙手指微：“沒，我會遵守諾言的，也請秦老師遵守約定。”

暫時沒有談的打算，好不容易秦硯修愿意分開，不想橫生事端。況且，他應該過不了多久就會忘記自己，時間一長，做什麼他都不會在意了。

那雙清凌凌的杏眼向他，只是，眼底一片冷淡。

秦硯修菲薄的薄微抿，意味不明地哼笑了一聲：“當然。”

“那就好。”徐柚笙得到肯定的答案，在心頭那塊大石頭徹底搬開了。

“那我先祝秦老師早日找到意中人。”彎了彎，心臟依舊傳來鈍痛，但，是真心祝福他的。

如果無法走進他的心里，那希他早日遇到一個能真正走進他心里的人。

“那，我先走了。”

徐柚笙朝他點了點頭，徑直轉離開了，頭也沒回。

早日找到意中人？就這麼迫不及待？

秦硯修看著毫無留的背影，眼底墨翻涌，沉得像是能滴出水來。

等兩人陸續離開后，一旁走出來另一個影，看著他們離開的發向，臉上的震驚一點點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