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等了一天、兩天、三天……等了半個月后，何家巖仿佛從世界消失了一般，杳無音信。

我惶惶然地度日如年，一切不祥的預都被我刻意制住。堅信他也許就跟當初的我一樣，只是躲起來，不想被人發現自己而已。蘇墨風和老媽每天都陪著我，怕我一個人空閑下來就會胡思想。

直到一日，救援隊長捧著幾件殘破不堪的嚴肅敲開我家的門，表沉重道：“今日在廢墟下面挖到幾件，經確認，是何家巖的，對不起，我們盡力了。節哀。”

一直懸著的心，此時砰地直線落了下來，它落到深不見底的山崖，啪嘰一下摔末，無聲無息，沒了蹤影。

老媽憐惜何家巖英年早逝，在廢墟給他燒了香。

香燭燃起的裊裊煙霧，如影如魂，它燃燒得劇烈，卻失蹤得突然，猶如何家巖的一生，本應該揮霍的大好時卻在戛然終止，不是一個圓滿的句號，而是個令人惋惜的頓號。

我仿佛看到何家巖回頭沖我粲然一笑：“余沉，你可千萬別喜歡上我。”

過一秒，他好看的容隨風而逝。

如果知道你我相遇的結局會是這般，早知當初跟你走上陌路。

我頹靡的緒不可控地擴散開來，蘇墨風知道我難，并沒有打擾我的神傷。

“想哭就哭吧。”

我間一，泣幾聲后，再也控制不住，蹲下趴到自己的膝蓋上哭得不可收拾。

我不想靠在蘇墨風的上，窩在一個男人的懷里，為另外一個男人哭泣，這樣對兩者都不夠尊重。

跟何家巖認識九年有余，從遇見他開始到現在，發生的一切都歷歷在目，他的桀驁，他的溫，他的深……都化為一聲聲悲到極點的痛哭聲。

蘇墨風嘆息著，走上前從背后抱住我，我脖子間一陣冰涼，訝異地想回過頭看他。

“別回頭。”他啞著聲音，不易察覺地哽咽聲。

我抖索，一抿，淚水好似珠子般撲簌簌落下來。

盡管悲傷，但依然要收拾心完何家巖的后事。

我用個箱子裝好何家巖的和鞋子，跟蘇墨風一起飛回G市。蘇墨風找關系把事告訴何賢，我不敢去深想那位白發蒼蒼的老人得知自己兒子去世的消息會有什麼反應，老年得子，手中明珠，最后卻被埋一抔黃土。

很快，不到半天，各大報刊雜志都被sai意外去世的新聞搶去頭條。

一時間，大街小巷，鋪天蓋地都是sai的黑白相片，他的生前事跡一遍又一遍被人回憶，他的歌曲一遍又一遍被傳播。

人總是要等失去了，才恍然知道珍惜。

我躲在蘇墨風的家里，哪里都不敢去，我怕只要一走出家門，就會埋沒于何家巖的記憶里。

唐雨發了很多微信給我，的憤怒、的絕、的悲痛我都懂，我卻無法回應任何緒。

倒是有一個人找上門來，讓我多有些驚愕。

張小樂打電話給我，約我到一家咖啡店見面。時隔大半年再見到，依然明艷人，只是再厚的脂也掩飾不了眼里的疲憊和憂傷。

“有些事，本來不應該由我來說，但sai已經出事，我思索幾日，覺得還是很有必要跟你說一聲。”

張小樂閉上眼睛，撲閃幾下，忍住奔到眼眶的淚。

“當初sai加娛樂圈是我極力促的，他本來并不想進這一圈，但我知道他天生就屬于舞臺，他外表佳，又有表現力，遲早會在鎂燈前發發熱。我上門勸了他好幾次，他都沒答應，更甚至有一次把我趕出門。后來，他突然答應了，并且拼命地搶機會上電視通告，我很奇怪，再三問他，他才說出一句，如果在電視上，那個孩應該就能看到我。”

張小樂說到這里，停頓下來，看向我，“余沉，有一件事你也許至今都不知道，何家巖是我的表弟，也就是說，張小雪其實是何家巖的表妹。”

我腦海一片空白，回憶從深慢慢鉆出來。

“你瞇瞇地看我做什麼？”

“我想到了一個治的辦法。”

“什麼辦法？”

“余沉，你做我朋友唄。”

所以，張小雪只是何家巖的一個幌子而已？我想起后來見到張小雪的反應，還有何家巖的表現，臉上的漸漸消退。

張小樂淡淡地瞟向我，“余沉，你永遠都不知道何家巖為了你，做了多事。”

而如今，他為了你連命都搭進去了。

張小樂沒把這句話說出來，但我卻聽明白了語氣里的指責。

回到家，我拼命翻自己的行李箱，在一堆中找出當初我生日時何家巖送給我的CD，因為各種原因，這個CD我一直沒機會聽。

蘇墨風家里有播放，我抖著手把CD牒放進去，聽到何家巖的聲音從音箱中傳出來那一刻，淚水刷地流出來：“余沉，你可是第一個我特地寫歌作詞的人啊，你說你上輩子做了多好事，這輩子才能遇上我這種好男人？趕給爺認真聽聽這首歌，專門為你寫的，我最時，你恰好路過。生日快樂，我的余沉。”

一串優悠揚的音符過后，何家巖林籟泉韻般的聲音響起：

你坐在我前桌，輕輕投到你發

我魂不守舍，等著流過

看到你對著風景打呵欠

看到你沖同桌笑得好像花朵

我出你的名字

你生氣的樣子掀起心的浪波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想說我你

卻總不自保持沉默

看到你為他笑為他哭

世界在我眼前撕碎末

我最時，你恰好路過

邊的人卻不是我

世人謂我長安

其實只長安某

如同詩人余秀華所說

這異鄉的夜晚，只有你的名字砸了我的腳跟

我結結喊出的你名字

我費盡力氣給你一個擁抱

你輕輕推開我說

對不起，你不我

我最時，你恰好路過

在我世界留下淡淡的寂寞

就這樣吧

也許是我應了你的劫

只要你我

我愿意給你我

那一薄弱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