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話太后說得，旁人卻是不敢附和，太后也沒想別人回，轉頭對施娢道：“陛下饞了，賢妃，你待會兒替哀家過去送點幾碟花糕過去，驥兒也多吃些。”

施娢子微僵，卻是輕輕應下來，好，比秋日里的花還幾分。

太后邊伺候的宮大多都心有疑，賢妃娘娘懷有孕，施家和親王又勢如水火，聽說親王對賢妃沒有半點好臉，有一次還把賢妃給嚇得見了太醫，為什麼太后娘娘總是要去送東西？

誰都想不通這個問題，也沒有任何一個人敢去問太后。

施娢道：“爺爺以前在家中也喜歡吃這些糕點，太后娘娘不若賞賜些給四嬸，讓帶些回去？”

太后聽說起施太師，反倒是安靜了片刻，嘆道：“賞便賞吧。”

施娢替施太師說了聲多謝太后娘娘，但大抵是因為提起了施太師，太后路上興致一直不高，還因為踩空臺階差點讓施娢也摔了一跤。

施娢早就猜想太后在心積慮除掉這個孩子，等被太后的手往前推一下的肚子時，也算是明白了。

太后平日里只弄些小意外，沒敢做得太明顯，恐怕也是怕引起爺爺的懷疑。

出了這種事，就算花再好看也賞不下去了，施娢四嬸也徑直到的殿，問子怎麼樣。

殿藥香淡淡，施娢臉蒼白，慶幸的是孩子沒事。

“我沒事，”太醫和宮都退出去，施娢腰間墊著枕頭，“四嬸今日來，是找我說什麼？”

四夫人嘆氣道：“只是許久沒見，想來看看你，你爺爺問你何時有空，這段時間空回府一趟。”

施娢微微愣了愣，有些忐忑起來，若四叔見，或許還能夠輕松有幾分，但施太師找做什麼？

“爺爺可說有什麼事？”

“沒說，只說讓你盡快回去。”

施娢頓了頓，心有遲疑，慢慢點了頭，道：“這個月應該是不行，我子出了這種事，陛下應該是不許我出宮。”

……

南方干旱一事最近鬧得大，皇帝出京雖打著察民，但知道些的，都明白他只是去游山玩水，對這些治理的是只略懂皮。

從前這種事都是給施家去做，但上次施四爺治理蘇州貪污案出了些岔子，這等大事再由施家，就顯得皇帝過度寵。

他留在趙驥在宮中，最高興的是太后，剛開始時幾乎天天都派人去尋他，有次還親自去見他，施娢只聽自己邊的宮說太后娘娘離開的時候紅了眼。

施娢上次差點摔了一跤，這些天都沒出去，總是在房安安靜靜繡著東西，頭上多了一支好看的碧玉簪，皇帝前天見到時還奇怪，施娢只說是爹派人送進的宮。

這是趙驥從前在親王府送給那一支。

在皇帝看來，比起從前沒那麼怕趙驥，見到他時也能低頭平靜道聲親王，但趙驥不常理，皇帝把趙驥留下來理政務，心中自有幾分戒備，怕宮中人對他有意思，但趙驥沒做過越界的事，他心也放下來。

在皇帝心中，他覺得自己這個皇兄，更偏向于英姿颯爽的子，要不然也不會一次次拒太后的賜婚。

弱的施娢，卻是和他早已過線，只不過趙驥要的人從前的。

不知道趙驥到底要做什麼，只知他在皇帝面前對極其冷淡，要是猝不及防靠得近些，還怕惹怒他。

可如果夜晚皇帝不在邊，又無伺候的人在，他又會手牽住，把拉坐到他的上，問今天學了多戲。

只有在梨園那段時日才會去學戲。

趙驥的話時常讓又氣又惱，但施太師要施娢回趟施府，施娢也顧不著趙驥，就算心覺不妙，也得要跟皇帝提幾句回去的事。

作為寵妃，見到皇帝是常事，只是趙驥過來之后，皇帝便很再來尋，或者說他幾乎沒時間進后宮。

他不來，施娢總得過去，讓廚房做了銀耳紅棗羹，去送給皇帝。

但等進去書房休息小室時，才發現在理政事的是趙驥，皇帝不見蹤影。

趙驥不喜人近伺候，總是避退宮太監，留下自己一人，旁人只覺他不愧是親王，事事都要自己做。

鼻尖微微冒汗，被趙驥了過去。他的手掌很寬大，拉在一旁坐下，道：“怎麼會過來？”

施娢臉皮子薄，生怕皇帝突然回來，也不愿在這種場合生事，自是惱怒的，瞪他好幾眼。

眼睛漂亮，在外邊人面前端莊，在他面前卻常要多幾分嗔喜之。

等施娢想起自己份后，心中又咯噔幾下，收回手，起往后退一步。

覃含是他邊人，但施家的施賢妃與親王卻是不合，最是怕他上的兇神惡煞的殺氣。

趙驥只是慢慢撐頭看，手指輕敲著案桌，眉目皆淡。

皇帝樣貌俊，太后年輕時得寵就是因為臉好看，同為一個母親，趙驥也不會差到到哪去，施娢只是被他盯著，就開始覺得臉發燙。

“你昨日牽了陛下的手，”趙驥慢慢端起碧螺春道，“怎麼會做這種事？”

小室的雕花月門擺著致青瓷瓶，趙驥只是坐著，便有種居高臨下的威嚴。

“王爺多言，”施娢低下頭，臉薄紅一片，“臣妾有事要尋陛下，特地讓廚房給陛下備了湯羹，須得趁熱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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