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剛剛瞧見了嗎？那趙氏臉跟豬肝似的。”

進了謝府大門，夢秋掩笑，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瞧見了。”

謝韞嫻了個懶腰，角輕揚，“這下心里痛快多了。”

時候不早，夢秋急忙忙去了廚房，帶著青草一起為謝韞嫻做了晚飯。

做飯這件事，府上的幾個丫鬟都沒什麼天分，雖然看著香俱全，但是味道乏善可陳。

若非擔心長不高，謝韞嫻是決計不會多吃的。

吃完拿道齁咸的青椒小炒，謝韞嫻了上的油漬，看向玥兒詢問道：“紅葉準備的怎麼樣了？可曾猶豫？”

“不曾。”

玥兒笑容溫，輕聲道：“聽了小姐的計劃，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下來，說是就當讓狗咬了一口，但必須讓那人付出代價。”

謝韞嫻微微頷首，冷笑道：“今日因，他日果，都是平侯府自己做的孽，一切報應都要償還。”

夢秋聞言重重點頭，兩手掐腰附和道：“可不是，當初們那麼折磨小姐，現在也要讓他們一家知道被折磨的滋味。”

謝韞嫻單手托腮，淡淡一笑，“最近幾天府上不會有什麼事，你們兩個若是得空，就替本小姐置辦些食，給那些苦命人送去。”

所謂的苦命人，就是這半年來，謝韞嫻在京城找到的那些負仇之人，答應為這些人復仇，那些人便服了蠱蟲付命，替謝韞嫻賣命。

這些人大多都是平民百姓，手頭拮據，故而年終歲尾，謝韞嫻諒他們，給他們送些東西，權當維系關系。

夢秋與玥兒答應下來，隨后便伺候謝韞嫻洗漱，休息。

景王府。

養心殿中，蕭臨祈依靠在鋪著貂絨的椅子上，腳邊放著燒得正旺的火盆，他出手掌，五指張開，一邊烤著手，一邊眉頭皺的思索。

淬星手里掂著一個橘子走進養心殿，見蕭臨祈在發呆便放緩了腳步，躡手躡腳走到他跟前，靠在一側的梁柱上。

“公子……殿下在想什麼？”

淬星了自己的，在心里提醒自己現在是景王的侍衛，而不是凌霄閣的‘影子’了。

蕭臨祈將考的發燙的手掌收回，在椅子上輕輕了。

“在想下一步對誰手。”

淬星愣了一下，撓了撓頭說道：“不是應該一兵部，然后好查查當初負責‘崔燦’傷人案的衙役去了哪里嗎？”

“兵部要，但不是現在。”

蕭臨祈墨染的眸子抬起，眼神深邃悠長，猶如海水一樣深不見底。

“這是為啥？”

淬星茫然，覺自己腦子空了。

蕭臨祈看向門外飛雪，淡淡說道：“朝廷六部，大皇子和三皇子勢均力敵，但現在三皇子折了一個刑部，若是再去一個兵部，那大皇子的優勢可就太大了，本王要看到的是他們二人互相制衡，兩敗俱傷。”

先前在宮里，皇太后言又止，讓蕭臨祈心生疑竇，他有些懷疑，皇太后也許知道當初自己父皇病死的真正原因，只是不肯說。

回到王府以后，蕭臨祈將自己帶皇太后的位置，很快便相通了問題所在。

他的父皇與當即皇上，乃是一母同胞的兄弟，都是皇太后的親生兒子，即便父皇真的是被叔叔害死的，皇太后也不可能將此事布告天下，制自己小兒子的罪。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維護皇家面，把舊事揭過去。

而且皇太后言語間，都在暗示，讓他好好過日子，不要再追查先皇骸，這種態度本就能說明很多問題。

蕭臨祈目深沉，對于皇上的懷疑越來越重。

所以在真相大白之前，他要讓這兩個皇子互相耗，若將來查到父皇真的是病死的，那他便輔佐大皇子登基，然后離開。

可若是父皇死于叔叔之手，那……他定要趁著奪嫡之時，將朝堂攪個天翻地覆，然后奪回皇位。

蕭臨祈端起一盞茶水抿了一口，溫暖的覺在口擴散開來。

“所以，接下來該一大皇子的人了。”

淬星盤坐在火盆邊上，濃眉大眼在一起，“可是殿下，你現在明面上是大皇子的人，若是手對付大皇子……”

蕭臨祈看了一眼淬星，輕輕搖了搖頭。

“你雖然武功學的不錯，但是腦子卻笨的厲害，最想對付大皇子的人就在那，本王只需要驅狼搏狗便是了。”

“哦~”

淬星拉長了調子，想到了那位三皇子。

遠在皇宮的三皇子猛然打了個噴嚏，然后裹了被子。

兩日后。

年節將至，天氣越來越冷，京城飛雪連連，鋪了一層又一層，到都是銀裝素裹的景象。

高樓觀雪，不勝收，但這份好景下，卻藏著冰冷尸骸。

京城看似繁華，歌舞升平，但任然有不貧苦百姓節食，不蔽，每年冬天路有凍死骨也不是什麼稀罕的事。

所以每到了年底，京城巡防營就格外忙碌，一來是為了清理那些無名尸，二來是為了防止有人為了過年狗引發混。

天子腳下，任何人都不想看到有這種瑣事傳到皇上那里。

謝致遠從家中出來，騎著棗紅的高頭大馬，肩膀上披著棕的大襖披風，雪花落在上面如同撒了鹽粒，馬兒一顛，便撲簌簌掉下來。

謝致遠作為一品君侯，執掌巡防營，四巡視，他所到之百姓無不退避，對他而生畏。

但對于這份景象，謝致遠并沒有像平日子那樣自持尊貴，反而心中覺得十分不舒服，就像是有一個疙瘩似的。

“爹，我要吃糖葫蘆。”

一個扎著小辮兒男娃娃騎在一個中間男人的脖子上，指著遠買糖葫蘆的小販，饞的直流口水。

“爹，都要過年了，給我買雙新鞋吧……”

“爹，年后我就要親了，到時候生個大胖小子給抱孫子。”

附近一對對父子的談聲，像是魔音耳似的，在繁鬧的街道上，總是清清楚楚的讓謝致遠聽到。

老而無子，無人傳承脈，無人在床前敬孝。

謝致遠一想到這些，額頭青筋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