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一個？”

“走一個。”

小巧的青花酒盅撞在一起，發出清脆的聲響。

蕭臨祈仰頭一飲而盡，謝韞嫻袖掩面，優雅得。

“怎麼如此克己復禮，上次與你喝酒，你還是姿容隨意，不拘小節。”

蕭臨祈含笑打量著謝韞嫻，言語之中帶有調侃之意。

謝韞嫻修長的睫往上一掀，淡淡道：“你管的著嗎？”

聞言，蕭臨祈突然笑了一聲，意味深長的說道：“現在管不著，以后就不好說了。”

謝韞嫻眉心輕輕蹙起，沒明白他在說什麼，轉而問道：“這盤棋已經下完了，我殺了謝榮軒，大皇子除了柳溫，三皇子打碎牙往肚子里咽，你又如何？大皇子對你的態度是否如預料的一般？”

“他自然是更為看重我……不過柳依依的事，實在是讓人糟心。”

蕭臨祈面唏噓之，輕聲嘆息。

謝韞嫻眼波微轉，盈盈淺笑，“怎麼，叱詫江湖的蕭閣主，扮豬吃老虎的景王殿下，居然如此憐香惜玉？”

蕭臨祈端起酒杯，自嘲一笑搖了搖頭，“倒不是憐香惜玉，只是不想讓普通人為皇家爭斗的犧牲品而已。”

“自古以來，大事者需心狠手辣，在帝王家則手段更甚，怎麼景王殿下如此心，竟然在意普通人的生死。”

謝韞嫻的話殺氣很重，讓蕭臨祈微微皺眉。

“上位者手握生殺予奪之大權，若是隨意殘害普通人，山河破碎是遲早的事，你雖然在市井，也不可有此等想法，不該殺的人不能殺。”

四目相對，謝韞嫻盯著蕭臨祈深邃的眸子，從里面看到些許擔憂。

“呵，放心吧，我雖然睚眥必報，殺人不眨眼，但是死在我手上的哪一個，不是罪有應得？”

蕭臨祈回憶思索，會心一笑，他緩緩舉杯道：“該走一個。”

“小姐，我炒了兩個菜給你們下酒。”

有人從樓梯下上來，偏偏，手里端著兩個的瓷碟。

柳依依將菜放在桌子上，蕭臨祈眼神錯愕，謝韞嫻則面難……

蕭臨祈錯愕，是因為沒想到柳依依還活著。

謝韞嫻面難，是因為分辨不出來這盤子里放的一坨是什麼……

“這菜……你嘗過嗎？”

柳依依淺笑，角浮起兩個酒窩，“我沒嘗，但是讓王公子嘗了，他說味道極好。”

謝韞嫻冷冷一笑，這王璨熱之中，柳依依哪怕做了坨屎，他也會說好。

“既然他說好吃，你就把菜端去看著他吃完，若是吃不完，本小姐就把他吊在房梁上曬干喂魚。”

柳依依眼眸睜大，嚇得不輕。

見其如此，謝韞嫻沒好氣的瞪一眼。

“還不快去。”

“哦……”

柳依依一頭霧水，不知道為何謝韞嫻突然兇的，下樓梯的時候，鬼使神差的停下來，嘗了一口菜，然后出極為痛苦的表，這菜又咸又苦，本吃不下去！

柳依依頓時垂頭喪氣，將兩盤菜全都倒掉，不過中的人心思總是變化莫測，見到王璨以后，又傻笑幾聲，因為眼前這人哪怕覺得菜不好吃，也愿意忍著，贊不絕口。

閣樓上的兩個人，還在喝酒。

冬日漸冷，月閣四面風，即便有炭火烤著，有時候冷風也吹得直打寒。

蕭臨祈環顧四周，眼眸若有所思。

“怎麼了？”

“沒事。”

蕭臨祈擺了擺手，飲酒寒，然后緩緩說道：“年關將至，你后續應該沒有什麼計劃，好好過年了吧。”

謝韞嫻眼波微轉，飽含深意的笑了笑。

“誰知道呢？”

蕭臨祈側目看向平侯府，眼中浮現一同，居然沾惹了這麼個煞星，這個年他恐怕都不好過嘍。

“對了，還有一件事。”

謝韞嫻抬起眼眸，等待后續。

蕭臨祈臉古怪中帶著一尷尬，然后輕聲問道：“我救了你兩三次，你應該沒忘吧？”

謝韞嫻眼睛微微一瞇，雖然跟蕭臨祈接的次數十手指頭都數的過來，但大概能看出來，他不是那種挾恩圖報之人。

突然提起此事，莫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自己的事？

人的直覺，總是如此敏銳。

“當然記得，蕭閣主的恩，我怕是一時半會都還不完了。”

蕭臨祈握拳，在在邊輕咳一聲掩飾尷尬，然后低了聲音說道：“其實今日在皇宮里，皇上賜婚給我了，是鎮南王的兒。”

謝韞嫻不知為何，心中頓時沉悶，端著酒水抿了一口，然后用平淡的語氣說道：“門當戶對，這不是好的。”

“我拒絕了，并且告訴皇上已經有喜歡的人了，而且已有夫妻之實。”

謝韞嫻心中一慌，抬起頭盯著蕭臨祈，瞇著眼睛問道：“景王殿下說的人該不會是我吧？”

蕭臨祈眼神惆悵，“就是你，老實說，本王不想接皇帝的賜婚，所以臨時起意拉你當擋箭牌，可惜那只老狐貍不肯罷休，讓本王娶鎮南王的兒做正妃，娶你做妾。”

擋箭牌，妾。

謝韞嫻手掌猛地用力，青花瓷鑄造的酒盅應聲碎裂。

蕭臨祈怔了怔，試探問道：“生氣了？”

謝韞嫻冷著臉，哼了一聲，“我雖不拘小節，但這麼大的事你怎麼擅自做主！”

結婚嫁人，依附一個人生活，本就是一場豪賭，但跟景王雙蠱共生，即便不做夫妻，互相也撇不干凈，如此，跟他婚也勉強能接。

但是，婚做妾，著鼻子忍正妃，簡直是癡心妄想！

蕭臨祈自知理虧，連忙給謝韞嫻從新拿了個酒盅倒酒。

“你先莫惱，此事還有回旋的余地，本王聽說鎮南王家中脈凋零，只有這一個寶貝兒，自生慣養，格極為惡劣，不久后來京城，你可以使點手段給點厲害嘗嘗，把趕走以后，你不就可以做正妃了？”

“嗯？”

謝韞嫻聽完覺得哪里不對勁，然后一臉嫌棄的看著蕭臨祈，“本小姐還要跟另一個人爭風吃醋？破頭搶正妃的位置？景王殿下你好大的臉面。”

“幫幫忙，如果本王真的和鎮南王的兒親，多半要遠赴鎮南王的封地，不能留在京城了，到時候萬一你遇到麻煩，誰能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