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嬤嬤心一橫，站了出來。

“錢側妃剛進府，這掌手權便要到手上，王爺，您讓王妃以后如何自？若是太妃活著，斷不能讓妾室掌了王府，這是不興之兆啊！”

謝謹臉一沉，走到一旁坐下，眼睛直盯著陳嬤嬤，陳嬤嬤毫不懼，脊背得很直，不吭不卑地站著。

錢素素極有眼地站在他旁，秀氣的眉擰一團，怪氣地挑火。

“想來這就是陳嬤嬤吧？我雖為側妃怎麼了，難道就掌不得家嗎？這瑞王府可不是你一個老嬤嬤說了算吧？王妃都沒有說什麼，你一個老刁奴還要越過王爺去嗎？”

陳嬤嬤輕笑一聲，臉上盡是對的譏諷。

“一個妾室而已，王爺抬舉你，才給你了自稱的特權，你自己若是懂規矩之人，便不會如此張揚，在府里你可以仗著王爺的寵不把王妃放在眼里，若是在府外還如此，平白讓人看了瑞王府的笑話，說不得還會為王府招來禍端，王爺要以大局為重，萬不能因為一個妾室了尊卑份。”

“夠了！”

謝謹臉鐵青，“啪”地一拍桌子，疾言厲。

“陳嬤嬤，別以為你是王府的老人，本王便由著你，你如此膽大是誰給你的膽子？讓你以下犯上，竟管起本王來了？”

陳嬤嬤見謝謹毫聽不進去自己的忠言，緩緩跪下，痛心疾首，對蕭玉頻頻給使眼也視若無睹。

“王爺，老奴老了，自太妃去世，老奴便為王爺持后院，等著王妃嫁進來，可自大婚后，王爺像是變了一個人，不僅對王妃一改往日態度，連行事也越發離譜，若說王妃對不起您，可老奴是宮里出來的老嬤嬤，王妃有沒有不貞我豈會看不出來？老奴私下里也勸過王爺珍惜眼前人，次次都被王爺喝斥，老奴最后再勸王爺一次，請王爺以瑞王府為重！”

這一番話說得深意重，連蕭玉聽了都覺得心酸不已，還不知陳嬤嬤私下里竟勸過謝謹，看來陳嬤嬤是真心希瑞王府好，希謝謹好的。

只可惜，謝謹不會聽一個老嬤嬤的話。

“你真以為自己勞苦功高，又抬出太妃，本王便不會治你的罪？”

陳嬤嬤淡淡一笑。

“王爺若覺得老奴有罪，老奴無話可說！”

“來人！陳嬤嬤以下犯上，拉下去，杖責二十！”

外面幾個壯的婆子進來拉著陳嬤嬤就走，陳嬤嬤甩開們的手。

“我自己會走！”

又坦然沖蕭玉和謝謹行了一禮，率先往院外走。

蕭玉眉心一跳，杖責二十，年紀大了，如何得了二十杖？這是要陳嬤嬤的命啊！

“慢著！”

蕭玉厲喝一聲，幾個人都停下了腳步。

“陳嬤嬤這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王爺就算念在太妃的面子上，也不應該為難！錢側妃才剛剛進府，就要見，恐怕也不是件好事！”

錢素素眼風一掃，見蕭玉盯著自己，上彌漫的氣勢無端令一滯，蕭玉有意無意地將拖下水，就是想讓向謝謹求，若是不求，這死老婆子實在可惡，于是，眼珠轉了幾轉，手在謝謹的肩膀上輕。

“王爺消消氣，王妃說得對，臣妾剛進門就見，確實不吉利，不如就關幾天，不給吃喝，看看還有沒有力氣說這說那！王爺覺得如何？”

蕭玉心里冷笑，不吃不喝關幾天，也真虧想得出來！陳嬤嬤不待見，就要變相地讓陳嬤嬤的命！這錢素素的心不僅狠，還十分惡毒！

謝謹卻緩了面。

“既然素素開口，那便聽你的！”

可陳嬤嬤卻怒視著錢素素！

“像這等心思惡毒的人，王爺還視若珍寶，就是個攪家，早晚這瑞王府要敗在手里！”

錢素素臉一變。

“真不識抬舉，我為你求你還不領，那我便不求了！王爺看著辦好了！這老刁奴一點都不把主子放在眼里！真是該打一頓趕出去，讓自生自滅！”

謝謹也覺得陳嬤嬤今日實在太過分，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戰他的底線。

“按側妃說的辦！杖十趕出去！”

“王爺……”

蕭玉還想說什麼，但被陳嬤嬤阻止了。

“王妃不用再為老奴求，老奴這一輩子都在王府，如今老了，卻被趕出府去，實在沒臉去見太妃，不如就讓老奴自生自滅吧！老奴若還留有一口氣，倒要看看，王爺這番做派，瑞王府會走上一條什麼路！等老奴親眼看了，才能去地下向太妃匯報！”

謝謹聞言，咬了咬牙！蕭玉防他再怒，趕接上陳嬤嬤的話。

“陳嬤嬤，您這又是何苦呢！”

最終，陳嬤嬤被打了十板子，趕出了王府，蕭玉不忍心，讓玉找人給救治找個地方先安置下來。

若說府里誰與陳嬤嬤的關系最好，自是元嬤嬤無疑，元嬤嬤還是謝謹的嬤嬤，聽說陳嬤嬤被趕出了府，自是氣不過，便去找謝謹理論，沒見到謝謹，卻見到了錢素素。

錢素素翹著剛做好的指甲，漫不經心，才打走了一個又來一個。

這府里還真是一個兩個地，盡是些老刁奴！仗著自己是伺候過玉太妃的，便不把主子放在眼里，錢素素就要讓們知道知道，誰才是瑞王府真正的主子！

“元嬤嬤找王爺有什麼事呀？不巧，王爺剛出府。”

因著陳嬤嬤的事，元嬤嬤自然對錢素素沒什麼好臉。

“既然王爺不在，老奴就告退了！”

錢素素粲然一笑，起攔住了元嬤嬤。

“嬤嬤莫氣，您是王爺的嬤嬤，按理說王爺敬重您，我也一樣，您可不能和陳嬤嬤一樣，看不清府里的形勢，總要與王爺對著干，王爺能不生氣嗎？”

元嬤嬤冷笑一聲。

“錢側妃說笑了，老奴不敢擔這‘敬重’兩字，說到底，老奴就算大了王爺，那也是奴，可不敢自抬份。”

元嬤嬤一語雙關，錢素素又怎麼聽不說出來，這是含沙影自己呢！可沒在意，臉上的笑越發燦爛。

“元嬤嬤說的是，如今這掌家權王爺給了我，唉！我倒是有些犯愁，很多事還不甚清楚，不知元嬤嬤可能為我解？”

“錢側妃言重了，以前王府后院都是陳嬤嬤理一概事務，王妃來后，便由王妃執掌中饋，錢側妃要請教，也應當找陳嬤嬤或王妃。”

錢素素慢慢轉至榻上坐下，屋子里的炭火放得足足的，熏得的臉紅撲撲的。

“這天寒地凍地，陳嬤嬤也不知能不能活下來，元嬤嬤，我也不想跟你繞圈子，聽說你手上還管著玉太妃的小私庫，如今我既掌了家，就要將它收進公中，你覺得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