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說的自然是昏迷中的皇帝,這國不可一日無君,他又不能一直監國下去,總得想辦法讓皇帝醒來。
不然要將這江山到裴聿衍的手中,他是絕不放心的。
倒不是說他有多在意這龍椅誰坐,便是說句大逆不道的話,大燕易主都與他無妨,不管誰當皇帝,他都能穩穩當他的肅王。
實在是這裴聿衍太過不靠譜,他又懶得參與進這等奪嫡立儲的麻煩事中去。
只得想法子,讓他這便宜兄長醒來才是。
兩人說了好久的話,直到衛南熏的肚子止不住發出了咕咕聲。
下意識地要去捂住肚子,可惜還是被聽見了。
自從話說開了后,兩人的關系有了點微妙的變化,雖說之前也是彼此喜歡的,可總有隔閡在。
可有了方才的談后,似乎隔閡消除了,裴寂也不必再拘著自己,看向的目直白炙熱。
衛南熏被看得臉熱,憤地道:“不許笑。”
裴寂本是沒想笑,見惱怒,像是被踩著尾的小貓,可極了,忍不住輕笑出聲。
手在頭頂了:“起來,用膳去。”
衛南熏這才發現他的閣樓別有天,瞧著不大,實則書房那邊還有個比寢臥還大的空間,里面是書架就有三個。
每層都擺滿了不同的書冊,不僅有兵書醫書等典籍,竟還有棋譜花草圖鑒,甚至連游記和地方的通志都有。
翻看著厚厚的游記,一打開就是繪了山川河流的地圖。
這個適合啊!
雖然不說不通筆墨,但到底是沒正經跟先生上課學過文章的,比不上家中姐妹,有些生僻字還是不大認識的。
瞧見那些文言文就頭疼,可這游記適合啊,都是圖加量的文字,看著就喜歡。
且沒翻幾頁就看見了他的書簽,想來是他之前看過的。
裴寂在代周福海擺膳,一回來就看見捧著本書在看。
“喜歡?”
衛南熏連連點頭:“你這怎麼有這麼多書啊,你全都看過麼?”
裴寂也挑了本在手中把玩,角翹了翹:“以前收藏的,大多看過。”
他那會年,以為只要像兄長那樣學識好會讀書,父皇母后就會給他更多關,便一頭扎進書海里,只要先生說了好的他都看。
且他看書的速度又很快,沒日沒夜的,看了大半的藏書閣。
這些是他瞧了喜歡的,便收集起來了。
“那這上面繪的都是真的麼?現實瞧著,這瀑布就有這麼壯觀?”
衛南熏的雙眼亮晶晶的,就像看到了極為崇拜的人,那眼神就讓人極為用。
他終于有點明白,被人吹捧拍馬屁是這種舒爽的滋味。
裴寂走過去,一手扶著的腰,一手去拿的書。
“想知道?”
乖乖地點了下頭,然后想起了之前在皇覺寺,險些被父親發現兩人的關系,他是如何要挾的。
衛南熏雙頰微微泛紅,不用他說,就很自覺地踮起腳尖,飛快地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
因為作太快,那吧唧一聲在這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清晰。
被親的人都沒反應過來,那個親人的人,已經把自己臊了大紅臉。
即便裴寂一開始沒這個想法的,也生生被勾出來了。
“這也親?”
他著的下,將人抵在了書架上,兜頭著瓣親了下去。
“王爺,飯菜要涼了。”
周福海看了眼再熱就要沒法吃了的鍋子,不得不小聲提醒。
書房的簾子晃了下,里面的人才懶洋洋地道:“不用伺候,下去吧。”
衛南熏聽著房門關上,才推開后的人,了有些發腫的瓣,在他腳背狠狠地踩了下,就蒙著頭沖出了書房。
“走錯了,不在外面。”
很快那紅著臉的小姑娘就氣沖沖地又折回來了,在他另一只沒被踩過的腳背上,用力地又踩了下。
重重地哼了聲,撞開他的肩,頭也不回地朝飯桌走去。
裴寂慢悠悠地跟在后,角是止不住的笑意。
心中想的則是,這邊的事得抓解決了,不然他早晚憋出病來。
以前太后總念叨著,他這個年齡,別人家都兒繞膝了,現在他不得不承認,他母后總算說對了回話,親是得趁早。
兩人在平鎮朝夕相過,他很清楚的口味,早早就讓周福海安排下去了。
膳房的手藝更不必多說,再加這會早過了用膳的時辰,衛南熏是真的極了,竟加了好幾次飯。
要不是想著有裴寂在,還能多吃一碗。
“這麼喜歡?”
有了方才的前車之鑒,只猶豫地點了下頭。
就聽裴寂道:“回邊關的時候,把這廚子帶上便是。”
他說的輕巧程度,就和上街買顆白菜一樣簡單,要不是沒在喝茶,不然指定要噎著。
這人還真是簡單明了,想要就取,毫不客氣。
“去消消食?”
“我今夜宿在哪?”
兩人同時開口,皆是一愣,裴寂是見吃得有點多,怕直接坐下會不消化,想帶去之前那個馬場逛兩圈。
衛南熏則是觀察過了,閣樓就一間寢臥,里面也就那張床,即便兩人如今心意相通,只要沒出嫁,就必須要注意分寸,可不能鬧出衛明昭那樣的丑事來。
裴寂頓了下,就知道是在不放心自己,不失笑。
這是真把他當無賴防了。
“放心,你睡這,我回書房。”
衛南熏知道暢春園是長公主的園子,定然不止這一座閣樓,要不然去慈寧宮,要不就再找個廂房。
是更傾向于去廂房的,畢竟慈寧宮有姜瓊枝在,那人心思太深,寧可和衛明昭過招,也不想招惹此人。
可附近的廂房,既怕認床,又怕陌生的環境會整宿睡不著。
沒想,裴寂早已安排好,若是睡這里,倒是不怕了。
也瞬間明白過來,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完了完了,他不會要生氣了吧。
堂堂攝政王應當這輩子都沒被人這樣猜度過吧。
一時眼觀鼻鼻觀心,揪著袖邊,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冤枉了人,該怎麼辦賠不是呢?
不等把那袖給揪出個來,裴寂已經握住了的手掌。
“行了,沒生氣,帶你消食去。”
兩人到的還是上次那個馬場,從暢春園過去就更近了。
前世在東宮住了這麼久,都沒聽說過這邊還有個馬場,就連裴聿衍騎馬也都是去上駟院的馬場。
聽疑,裴寂便道:“這是阿姐的,出嫁后就空著了。”
原來是特意為長公主修建的馬場,難怪連裴聿衍都沒資格來,就更別提其他人了。
“你若想騎馬,隨時都能來。”
衛南熏小聲地低估:“我又不住在宮里,誰家騎馬特意跑宮里來騎的……”
此刻的兩人,誰也沒想到,這句無心的話,竟了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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