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瞧得清清楚楚,便是此人差點將糜月推下靈舟。
那中年男子見謝無恙和小姑娘認識,便心生不妙,見狀立馬下跪求饒:“仙人、仙人饒命,我不是故意的……”
他當時也是求生心切,死命地往靈舟的另一頭,嫌擋在邊的小姑娘礙事,就隨手這麼一拉,哪里知道竟然是劍宗的人?
未等他話說完,謝無恙扯手中靈,男子瞬間拽到靈舟邊緣,他面無表地抬,直接將那男子踹下了靈舟。
伴隨著冗長的一聲“啊”,男子噗通一聲摔進了海面,力地撲騰著。
糜月挑挑眉。
這一腳倒是干脆利落啊。
“該。”夏瀝也將神相之劍收進了識海,趕到了糜月的邊,沒好氣地說道。
若非他掉進了海里,還想上去補兩腳。
方才夏瀝瞧見怪魚差點就咬上糜月,嚇得心臟都差點驟停了,神識之劍想也未想地便凝結刺去,到底比師叔慢了一步。
“月月,那人傷到你了沒?”扭頭問糜月。
糜月搖搖頭。
傷倒是沒有,只是推得肩膀有點疼。
在場的眾人都看出來了原是那男子為了自己求生,竟將那才四五歲的小娃娃往魚怪的里推,若非仙人相救及時,那娃娃的命都沒了。
然而謝無恙此舉,有可原,但也讓不人心里頗有微詞而不敢表。
劍宗的修士在他們眼里向來都是大公無私,心善純良,縱然那男子有錯,就直接將人丟進海里去,未免也太獨斷專橫了。
“仙長你……我弟弟他只是無心之失,你這般行徑,與殺人又有何異?”一個中年男子滿臉悲憤地站出來,似乎是那男子的兄長。
糜月哼了一聲,剛才那人也口口聲聲不是故意,他有沒有說謊,不清楚,但知道他仗著強力壯,欺負弱小,他怎麼不敢去拉和他一樣強壯的男人?
謝無恙冷冷地瞥他一眼,語氣無波無瀾:“不然你也下去陪他?”
中年男子渾僵,像被扼住了嚨磕道:“這浪頭這麼大,跳下去會、會死的……”
夏瀝挑眉道:“你若想救你兄弟,便跳下去救他,這點膽量也沒有,還是閉罷。”
那男子被夏瀝一通諷刺,面皮漲紅,耷拉著腦袋,再不敢吱聲了。
說話間的功夫,又有一條魚怪從海面下騰起,攻擊了另一條靈舟。這些魚怪似是喜歡群結隊的出現,攪得海浪比先前更大,劍宗弟子們迅速回援道各自的靈舟上。
“師叔,我先過去支援。”夏瀝也忙對謝無恙道。
“嗯。”后者點了下頭。
這條靈舟有他一人坐鎮看護,便已足夠。
這片海域遼闊,海面之下蟄伏著不傷人的妖,這些漁民出海捕魚時,總是會格外小心,夜晚絕不出海。
劍宗也會定時清理附近海域的妖,眼下快冬了,這些海底的妖本來該進冬眠的沉睡狀態,許是被這場海嘯攪擾影響,竟然在不適宜的時間出來覓食了。
謝無恙在糜月的邊坐下,眾人再不敢挨著他們,也不敢挨著那得罪了仙人的中年男子,生怕惹了仙人不快,也把他們丟下靈舟去。
靈舟上一時安靜了許多。
渡劫期的修士的強大威淡淡包裹了整艘靈舟,絕大部分的怪魚想要接近靈舟時,都會被這威嚇得掉頭鉆回深海,偶有一兩條不長眼的怪魚躍出海面想要啃食靈舟,下一刻就被無為劍無地劈了兩半。
海嘯持續了一個時辰,浪和魚群才逐漸褪去。
栽滿村民的靈舟落在海浪褪去后的地面上,目所及,滿是斷樹殘桓,污泥和碎石遍地,沒有一完整的房屋,漁船也損壞了大半。沿海的數座村落毀于一旦,就連玉京城的城墻都被沖毀了半面。
眾人從靈舟上下來,通醫的弟子負責治療傷者,夏瀝則帶頭就近支了給攤位,給災民們分發熱粥和饅頭,程令飛則帶著一批弟子,清理堆積的淤泥碎石,幫著村民們重建房屋。
糜月乖乖地捧著一小碗夏瀝給盛的熱粥,坐在棚子下面,晃著看著不遠的程令飛指揮弟子們干活。
算是知道這貨為什麼談到自己的神相時,有些藏著掖著了。
足有九尺高七尺寬的壯形,上的鬃油亮分明,看著就很堅扎手,還有兩彎刀似地向上生長的尖牙,跑起路來哼哧哼哧的。
誰能想到堂堂劍宗掌門二弟子的神相是頭大野豬呢?
大野豬低下腦袋,兩豬牙往下一鏟,再往前一推,便能鏟出許多斷枝和污泥。程令飛還把它當騾子來用,后綁上拉板車,四條豬撒丫子跑得飛快,一頭豬的勞力足趕上十人還有余。
這野豬雖長相有些磕磣,干起活來倒是一把好手。
“你能喝習慣這白粥?”
謝無恙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他看到糜月能安靜地坐在棚子里喝粥,有些詫異。
小姑娘平時挑食得很,尤其不喜歡清淡無味的食。白粥平時都是不的,今日倒是例外。
小姑娘晃了晃腦袋:“這不是沒的挑嗎?”
總比著強。
而且劍宗提供的米粥都是米熬的,比普通的米粥糯好喝,排隊領粥的災民們都快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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