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靈淇低聲道:“我掛念宮主安危,想去玉京城的據點,但廖副宮主沒有準允……”
他的話方說了一半,薛紫煙便了然地打斷他:“廖師姐不同意你去玉京城,所以你就來求我了?值守玉京城據點的都是我宗弟子,你一個侍宮去那兒做什麼?你就留在這里,安心等宮主回來便是。”
“可我實在擔心宮主,你們不應當把宮主一個人留在劍宗,何況現在功力全失,豈非時時刻刻都會有危險?”
沈靈淇眸沉郁,藏在袖中的手寸寸攥,“就算變年期,也總有辦法能變回來,不必非要留在那劍宗。”
薛紫煙皺眉:“沈侍宮,你太逾矩了。”
什麼時候到侍宮來教副宮主做事了?
看在他平時侍奉糜月盡心盡力的份上,薛紫煙沒有斥責他:“留在劍宗是宮主的決定,宮主自有的決斷,難道你覺得你比宮主更有遠見?”
而沈靈淇似乎主意已定:“我不敢質疑宮主的決定,所以我自請去玉京城據點等候宮主消息,就算回來后被宮主罰,我也在所不惜。”
薛紫煙懶得再與他掰扯,與他肩而過的同時,冷聲丟下一句:“沈靈淇,終有一天,你的自大妄為會害了你。”
年仍筆直地站在原地,睫羽低斂著,神難辨。
……
第32章 有人推了一把。(二更……
得知糜月開始跟著謝無恙修習,程令飛和夏瀝一直沒來打擾,直到得知小姑娘病了,方前來探。
糜月靠在床頭,一邊磕著他們帶來的瓜子花生,一邊大倒苦水,譴責謝無恙對的惡行。
“月月,你這算什麼,我當年跟著師父修習時,氣得師父砸壞了三個凳子、五只杯子,我花了整整三個月,才凝出了神相。師父都說我是榆木腦袋,說若非我劍道天分尚可,就這凝練神相的天賦,打死也不會收我為徒。”
程令飛滔滔不絕,通過他夸張的語氣,糜月能腦補出來紀通當時一邊后悔收他為徒,一邊又不得不教他的悲慘模樣。
“不過我當年要是有玉髓清靈泡澡,也不至于三個月才凝結神相,”程令飛的語氣不無羨慕,湊近了問,“月月,師叔真的給了你一大瓶清靈啊?那你可別浪費了,那泡完的洗澡水拿去澆澆花,結出來的果子都比別的甜!”
“……”
糜月本以為他會和自己一起蛐蛐謝無恙,沒想到卻了比慘大會。
夏瀝則安:“開辟神相的確很難,但是一旦修,于修行很有助益,師叔也是為了你好。”
為了激發對神相的興趣,夏瀝還把自己的神相放了出來。
是一把通明、像是琉璃雕的劍,煞是好看,劍上還有北斗七星的紋路,倒是和鍛造的那把本命劍很相似。
“好漂亮的劍。”
糜月心下嘆,連神相都是劍,這簡直是修劍圣啊。
“我的本命劍就是按照這把神相之劍的樣子鍛造出來的……”
夏瀝如今擁有倆把劍,一把本命劍,一把神相之劍。前者能斬妖,后者能攻神識,就憑這兩把劍,劍宗第一大弟子的份坐得穩穩當當。
糜月又抓了一把花生,扭頭問程令飛:“你的神相呢?”
“咳咳,我的神相嘛,不太方便展示……”
程令飛有些尷尬地繞開這個話題,試著鼓勵道:“師叔從來沒收過弟子,更從未親手教過別人修習,有多人排著隊想請師叔指點劍道還沒有機會呢。月月,萬事開頭難,你就多堅持幾日,等修煉出神相,我們帶你下山玩。”
糜月不以為然。
這有什麼了不起,也有很多人排著隊找過(打)招(架)的好麼?
程令飛這邊還在跟糜月大談,當年如何把他的掌門師父氣到破防的英勇事跡,糜月當笑料似地聽,窗外仿佛起風了,落葉被吹得簌簌卷落,連窗紙都被震得嗚嗚作響,伴隨著滴答的雨聲,愈下愈大。
“外面下雨了……”
夏瀝擔心小姑娘的風寒還未痊愈,又要涼,走近窗邊正要把支窗的桿子收起來,只見方才還晴朗的天,已是烏云布,電劃破長空,猶如天際裂了道痕,暴雨傾盆而下,宛如天河倒灌。
海浪更是不尋常地大,一浪改過一浪地拍打著岸邊的礁石,水位線眼可見的暴漲了一大截。夏瀝舉目遠眺,在遙遠海平線上已可見一道淡白的水墻,猶如卷起千堆雪,以排山倒海之勢,朝岸邊的方向洶涌翻滾而來。
夏瀝著遠端的海平面,心不妙,神嚴肅。
“海嘯似乎要來了……”
“……海嘯?”
糜月嗑花生的手頓住。
“海嘯?今年怎麼這麼早……”程令飛聽到嘀咕了一句,接著對糜月說,“別怕,我宗有防護結界,海嘯對我宗是家常便飯了,每年都會有這麼一兩次。”
說罷,他也來到窗邊,同夏瀝一起看向窗外不平靜的海域。
倆人一邊看,還一邊頭接耳的小聲嘀咕著什麼。
糜月心下好奇,記得當初燼花宮就是因為一場足以滅世的海嘯,宮殿盡數被毀,海浪淹沒了整座山頭,所以才被迫舉宗帶著弟子們搬遷去了西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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