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悚然一驚。

接著，“吱呀”一聲，雅間的門被人毫不留地推開，一凜冽的冷意隨之涌，讓原本溫熱的雅間頓時多了令人張的迫。

來人一灰藍圓領窄袖印花長袍，腰間系著一枚雙魚配，金流蘇隨著步伐輕晃。

他形頎長，眉目冷然，仿佛無聲夜雨，翻涌著風暴。

男侍未曾料到會有人闖，微微一愣，旋即收斂心神，語氣還算客氣：“公子，您是不是走錯了？”

年偏頭，目淡淡地掃過男侍，平靜道：“出去。”

男侍被他的眼神籠罩，脊背不自覺一僵，眉眼錯愕，以為對方是要來搶生意的，“此已有我侍奉。”

“呵。”楚懿笑了下，走上前，抬手攥住男侍的領，毫不客氣地將人拎到門口，語氣淡漠且危險：“我說，出去。”

男侍臉頓時變了，正要據理力爭：“你——”

下一瞬，一錠沉甸甸的銀子直接甩到了他手上，砸得他手掌生疼。

楚懿微微瞇起眼，角的弧度冷淡至極，“這里無需你伺候。”

他一字一頓道：“我、來。”

男侍這才意識到面前的人絕非善茬，咬了咬牙，忍住滿心的不甘，低頭退了出去。

待門扉重新合上，雅間瞬間安靜下來，氣氛微妙。

容今瑤撐著下頜，笑盈盈地著楚懿，眉尾彎了彎，故意逗他：“你這是做什麼？這湯池的規矩本就是如此，人人皆可。”

楚懿冷沉的眉眼因這句話，微不可察地一跳，旋即嗤笑了一聲，語氣淡淡：“那男侍在勾-引你。”

容今瑤歪了歪頭，故作疑地眨眨眼，促狹道：“哦？你怎麼知道他在勾-引我？”

楚懿垂眸：“男人自然懂男人。”

“小將軍占有這麼強啊……”心下更覺有趣，眸輕輕一轉，佯裝不滿，“我都沒管過你，你管得未免也太寬了。”

楚懿面如常，卻深深地看了一眼，“你不管我？”

“你想要我管你嗎？”笑道，“你若愿意，我便管。”

竟然還要他主要求。

言語間輕描淡寫，仿若就算是他真做了什麼也無傷大雅。可他呢，不喜歡其他男人看向的目，更不喜歡對自己毫無約束的態度。

若是也能像他一樣，生出幾分占有就好了。

可偏偏，還不懂這占有意味著什麼。

這念頭一出，楚懿心底的煩躁更甚。

他緩緩抬手，解開腕上的束帶，意味不明道：“你剛泡完溫泉，筋骨都了。”

容今瑤茫然了一息：“嗯？”

年輕人一步步近，俯而下，雙手撐在榻上，將強勢圍住，目勾人：“趁著你清醒，這次，我來給你悉心按。”

他只輕輕一按，容今瑤便如春水化冰，渾-。

第61章

指腹上薄繭的糲，沿著的肩-頸一路下，最終停于后月要的位上。

不輕不重的力道落定，一時難以分清是痛是，只覺一暖流蔓延開來，浸四肢百骸。

每按一下，容今瑤都要一下，只能堪堪咬住下，抖著嗓子提醒道：“雅間的門要反關。”

聞言，對方眸中閃過笑意，角微揚：“把那男侍趕出去的時候，我就已經反關了。”

“那孟芙呢……”

“有陸玄楓在。”

“放心，無人會擾。”楚懿把手繞至背后，指尖一捻，“我就是專門來捉你這只兔子的。”

下一瞬，裳的系帶被靈巧解開，布料不束縛向下落。

容今瑤到一陣涼意漫來，后背微微弓起，輕嗔一句：“你還真是早有圖謀！”

楚懿

低眸，“嗯，我就當你是在夸我了。”

泡完湯泉后的衫本就輕薄簡素，不似繁復裾那般難解，只需要輕輕一撥，裳便毫無阻礙地落至地面。

瑩潤無瑕的夫隨之顯，烏發繞過-潤的肩頭，乖巧垂落于月匈前，掩映著朦朧的桃心。

雅間里暖香縈繞不散，溫暖如春，可乍然接到微涼的空氣，還是不免-栗瑟。

容今瑤下意識抬手擋了下，不敢直視他，“哪有人像你這般按的？”

這樣一擋，反倒讓楚懿眼神深了又深，似是被逗樂了，低聲笑道：“你的小跟你一樣可。”

“楚懿！”

“你害的樣子也很可。”

容今瑤一時語塞：“……”

畫舫游湖那夜，年曾附在耳畔說：“先記住今日的，下次你清醒著，就該真真切切地疼上一回了。”

當時酒意微醺，一些覺如霧里看花，模糊不清。

但今日，怕是要刻進骨子里了。

楚懿指節微曲，極有耐心地散的繃，聲音著點懶意：“力道如何？”

容今瑤了肩膀，語氣有些繃不住：“還、還行……”

楚懿輕笑了下，趁著神思游離，了下的-，漫不經心地道：“那，可還舒適？”

“不錯……”

容今瑤從未驗過這樣的覺，如墜云端。

肩背的疲憊一點點被紓解，就連聲音也放輕了幾分，似夢囈般問道：“手法比男侍還要嫻，你是不是經常幫別人這樣按。”

“這種況下，你是第一個。”楚懿眉梢輕挑，“在軍營里，時常有將士凍傷、寒，需以推拿之活化瘀，我略通此道。”

“我也會凍傷。”他話音一頓，溫-熱的氣息落在耳側，尾音勾起，似有幾分無奈地寵溺：

“所以昭昭，你也心疼下我吧，嗯？”

容今瑤半闔的雙眸倏然睜開。

年一雙深眼半垂著，眼底流的神無辜至極，甚至帶有一哀求。這般無辜之態，比那貌的男侍拿得更為妙。

深知此人向來心機，明明接下來要苦累的會是，可他卻理所當然地擺出一副示弱姿態，竟還……得心口發！

容今瑤終究未能抵擋住-撥，輕輕“嗯”了一聲，手探向他的月要帶，則是循著那溫熱的氣息，緩緩近。

“楚懿，以后我來心疼你。”道。

兩條小魚在水中悠然游弋，毫無征兆地相遇后開始默契共游，并駕齊驅，攪得水面泛起漣漪。

不知不覺，那汪盈盈的水幻化舌忝舐，額頭抵著額頭，楚懿慢慢說道：“我占有很強。”

“我亦盼著，你對我也能多些占有。”

“以后能不能多看看我，不要看其他人。只我一個，好不好？”

無論楚懿說些什麼，容今瑤皆溫順地應承下來，畢竟全部的心神都被年的-所吸引。

常年習武之人肩/寬/腰/窄，腰/腹/實朗，沒有一贅余。肩胛骨上，細的汗珠順著脊線緩緩落，雙筆直修長且有力，整個人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劍。

燭火半明半昧，將二人的影照得明晰，容今瑤有些惱地擋住他的眼睛，“你別看我……”

“我偏要看，”楚懿眉眼含笑，戲謔道，“若是此刻有銅鏡在此，該讓你看看，自己究竟有多。”

此話一出，容今瑤臉上熱意更盛，只好轉而擋住自己霧蒙蒙的眼，任憑他胡作非為。

不多時，察覺到時機稍緩，悄悄松開手指，瞥了楚懿一眼，卻好巧不巧，直直撞進他的目中。

那雙眼漆黑深邃，凝著濃濃的慾，溫得讓人無法招架。

楚懿角上揚，輕聲安道：“月退張開，放松些。”

“你要……慢一點。”

容今瑤在他手指的努力下放松了許多，聲音都變得嗔：“把燈滅了吧？”

“我想讓你看著。”

楚懿著的臉，將這張面容雋刻于心，終于沉下了，啞聲道：“看著它一張一弛。”

容今瑤之前曾與刁赤誠相見過，原以為再見時便不會太生疏，沒想到這次還是夾雜著些許后怕。

小畫冊上的容在腦海里足足預演過多遍，心想著臨陣磨槍多能有底氣，可真正置于此此景，那些煞費苦心記下的知識毫無用，全憑著眼前人的引導。

真正到那一刻的時候，容今瑤止不住嗚咽出聲，眉心皺起，指尖扣他的雙肩，“疼……”

“疼嗎？”楚懿蠕-向前，吞下那一聲哭泣，開辟了一條僅屬于他的通路，“你也夾得我好疼啊，昭昭。”

兩條月退被輕輕抬起，下月復也被逐漸填滿，恍惚間，容今瑤眼前浮現出那個為下海棠花枝的年郎。

年挽弓箭之際，將弓弦力拉至滿月，弓蓄勢待發。他松手放箭，利箭如同一道黑閃電，裹挾著凌厲之勢，以破竹之速撕裂空氣，發出尖銳呼嘯。

僅僅瞬息，那箭矢便命中靶心，深深扎其中，箭尾因沖擊力而微微，發出低沉的嗡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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