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陳青茹起得很晚，孕早期比較嗜睡，宋衛明也由著，這些天的早餐他都的外賣。

如果有時間，宋衛明早餐喜歡吃點熱的，尤其吃粥，但自從幾天前他從一碗小米粥里吃出粒老鼠屎后，現在一見著粥就反胃，一打開外賣件就懷疑自己今天點的飯菜里會有老鼠屎或其他不干不凈的東西。

他現在很想念陳青茹沒懷孕的那段日子，那時候雖然很忙，但一周里總有幾天能早起做早餐，沒安排晚自習的日子，還會做晚飯。

可從懷孕以來，家里的家務活兒他都自己盡量包攬了，飯要麼出去吃，要麼點外賣。

他想著，或許可以讓他媽過來幫忙，反正他媽在家閑著也是閑著。

這想法他跟陳青茹提過一次，但陳青茹拒絕了。

這一天，陳青茹上午上完兩節課回到辦公室，不知怎麼，腦袋有點犯暈。

本就低糖，懷了孩子之后這況更加嚴重了，有時課上著上著，突然一陣頭暈目眩，不得不隨攜帶花生糖、士力架之類的補充糖分。

上課鈴打響了，走廊上的學生都陸續回到教室，外面空無一人，陳青茹這時才從辦公室出來，去上廁所。

因為是第一次懷孕，很張自己的肚子。下課鈴剛打響那一會兒、和中午放學的前二十分鐘，是學生最多，最橫沖直撞的時候，那時盡量不出門，想上廁所也憋著，等到沒人的時候再去。

現在，去到廁所，上完了穿子時，看見上面有些許紅褐類似跡一樣的東西，心中一驚，冷汗立刻下來了。

整理好服，去外面洗手池去洗手。

水聲嘩啦啦，在安靜的衛生間回響，腦子里除水聲外還塞滿各種各樣的雜音，大概第一次懷孕的人容易憂慮過度，一點小事就胡思想。

“陳老師也在呢？”

突然的一聲，陳青茹抬頭，看到鏡子里映出的吳老師的臉，還沉浸在自己的思慮中，只呆呆嗯了聲，等過了兩秒才反應過來，意識到吳老師是過來人，這方面有經驗，正想問自己這是什麼況，再看時，吳老師已閃進衛生間了。

陳青茹的心突然跳得很快，立刻用紙巾干手，拿起手機準備給宋衛明打電話，但想到他現在在工作，最后決定自己獨自去醫院。

……

宋衛明今天下班回來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推開門，發現家里的燈全亮著，空調也都開了，他納悶陳青茹今天有晚自習，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老婆——”他一邊換鞋，一邊拖長了聲調喊。

陳青茹從房間走出來，過道里的白熾的燈直打在臉上，顯得臉慘白。

宋衛明還沒發現的異樣，走過去張開雙手抱住，“吃晚飯了嗎老婆？”

“吃了。”

“吃的什麼，我們的寶寶也吃飽了嗎？”他笑說著，了的肚子，這時，陳青茹遞上一張檢查單。

宋衛明瞧見了，稍稍松開陳青茹，接過那張單子，他瀏覽了一遍，上面是各種激素的數值，他不太懂，“怎麼，你今天又去檢查了嗎？”

陳青茹哭喪著臉著他說：“我今天上廁所的時候，發現上有跡，就去醫院檢查了，醫生說我孕酮過低，有早產的可能。”

宋衛明眉頭一皺，“那開藥了嗎？”

“開了。”

宋衛明徹底松開，表嚴肅了，“藥在哪里，我去給你泡。”

“我已經吃過了，”陳青茹神懨懨的，回頭往房間走，“醫生我一周后去復查，”說著在沙發上坐了，不知想到什麼，嘆了口氣，索躺下了。

宋衛明在旁邊坐下，也嘆了口氣說：“你之前還說我老給你請假，耽誤你工作，你看吧，你這種況就該待在家養胎，”說著說著又提到宋文秀，說懷亮亮時也很危險，六個月肚子就不對勁兒了，后來幾個月一直住院保胎，甚至他懷疑亮亮弱視也是保胎針打多了的緣故。

陳青茹本就不開心，聽他提到宋文秀心里更不舒服了，“我跟不一樣，我這個才三個月不到呢！”

“那更應該好好休息了，你明天請假！”宋衛明陡然站起，用不容置喙的口吻對道。

“我已經請了。”

“那就好，明天周六，周日你還有一天休息，休息兩天或許會緩解一些，要不……”宋衛明俯視陳青茹，“你干脆辭職算了。”

陳青茹子扭過去，懶得跟他談了。

“我說真的，你辭職養胎吧！”

“我不會辭職的，”陳青茹倔強道。

宋衛明坐下來，坐在陳青茹邊，張開雙手環抱住的腰，語調也下來，“老婆，你就辭職吧，我看不得你勞累，但我又工作太忙照顧不到你和寶寶，只能委屈委屈你了，而且將來孩子生下來，你也要在家帶孩子不是？孩子從小有母親的照顧對長是最有利的。”

“不行，我不辭職，”陳青茹著他，心中不甘，“難道我讀了這麼多年的書最后還是窩在家里當家庭主婦嗎？”

“不是的，”宋衛明把陳青茹摟得更了，“不要這麼說自己，不是什麼家庭主婦，是為了我，為了孩子奉獻的好妻子，好媽媽。”

陳青茹冷笑，然后掙開了他，“無論怎麼樣，我都不會辭職。”

宋衛明也不高興了，“那現在怎麼辦？寶寶怎麼辦？你當畢業班的班主任，每天那麼忙，萬一……我想都不敢想！”

陳青茹沉默了，把頭偏向另一邊，看著墻角那在籠子里躥來躥去的“小熊”，漸漸就到自己的肚子里也有一個生命，一個像“小熊”一樣可的小生命，而，已經是個母親了，有義務保護自己的孩子。

這個當媽的太大意了，對這小生命實在太大意了。

“我會跟我們主任說，以后排些課，就不會那麼忙了，”陳青茹說。

“我還是建議你辭職，”宋衛明說，因為他想到更長遠的以后。

如果孩子出生，陳青茹繼續上班，家里瑣事必定不了，到時每天晚上他回到家來，連頓熱飯也吃不上，還得像現在這樣天天吃外賣，這日子他一天也不想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