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傅季白還是心懷著僥幸。

又或者，他在強迫自己，心懷著一僥幸。

“阿蕪。”

他垂著眼簾，“告訴我，我們的孩子，它……還在你的肚子里，對嗎？

“……”

林蕪張了張，說不出一個字來。

可是，眼眶卻瞬間紅了。抿了瓣，努力不讓自己哭出來。

“你說啊。”

傅季白上前兩步，猛地扶住的肩膀，陡然喝。

“林蕪！你看著我！看我！告訴我，它好好的，它沒有離開我們！它的媽媽沒有不要它！”

“……”林蕪又是難過，又是害怕，哽咽著直搖頭。

“哭什麼？”

瞬間，傅季白的眼眶也紅了。

他有些站不住，口好似破了個大，冷風裹挾著風雪，直往里面鉆！

又冷又疼，他快撐不住了！

“告訴我，你哭什麼？”

“嗚嗚……”林蕪哭著搖頭。

事發突然，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何況，現在太虛弱了，無論是心理上，還是上。

“傅總。”

池音音糾結了好半天，終于還是決定上前，扶住了林蕪。“事已至此，你別為難阿蕪了。”

說這話時，多帶了點恨意，“塵埃落定，無可挽回了。”

“？”

傅季白突然像是被點了，一不。

好一個塵埃落定，無可挽回！

“哈，哈哈……”

他笑著，松開林蕪，往后退了兩步，慢慢的笑出了聲，眼角眉梢皆是冷笑和諷刺。

“林蕪，我要你清清楚楚的告訴我，你是不是，拿掉了我們的孩子？是不是？”

盯著他沉暴躁的俊臉，最終，林蕪點了點頭，“是……”

“哈！”

聽到答案的瞬間，傅季白笑的愈發狷狂了。

“哈哈……”

他抬手了眼角，眼淚水都出來了，至于是不是因為笑的……

那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林蕪。”

傅季白緩了口氣，再開口，仿佛泄了氣般，聲音都是飄忽著的。

“所以，這些日子，你讓我進門，允許我陪你吃飯，陪著你說話……是在麻痹我？”

林蕪只看著他，沒說話。

當然，傅季白也不需要。

“你這麼做，是想讓我放松警惕，好找機會，拿掉我們的孩子？”

林蕪閉上眼，淚水大顆大顆掉下來。

承不住，靠在了池音音懷里。

傅季白心上陣陣痛，但這一次，他沒有再試圖抱住，生生忍住了。

“之前無論你怎麼鬧，我都堅信，我們不會分開……”

“因為，我一直以為，你是喜歡我的！你對我，是有的！你是舍不得我的！”

著的視線，漸漸模糊。

“現在，我知道了！你不我，甚至也沒有喜歡過我……否則，你不會這麼狠心，拿掉我們的孩子！”

這一刻，傅季白可以說是聲淚俱下。

這樣的傅四爺，別說林蕪沒見過，池音音沒見過，就連跟隨他多年的祈順，也一樣沒見過！

四爺何曾為了什麼事，如此失控？

即便是當年，饒雪飛背叛了他，四爺也只是整日借酒澆愁，哭……？

那是沒有過的。

而此時此刻，四爺竟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哭的眼淚一把鼻涕一把，毫無形象可言。

林蕪的況，也并不比他好。

事實上，林蕪更慘。

傅季白盯著林蕪哭的上氣不接氣的模樣，他不是太明白。“你哭什麼呢？”

這不是太荒唐了嗎？

“是因為我的話嗎？可事是你自己做的，我不過是陳述事實而已。”

他越是說，林蕪越是止不住淚水。

傅季白的緒，有一刻的癲狂，捧住的臉頰，迫使看著。

“告訴我，你為什麼哭？嗯？”

“……”林蕪哪里還說得出話來？

“怎麼不說話？”

傅季白的眸，一寸寸的變涼，“因為，你無話可說，對不對？是不是？你告訴我，到底是不是？你這麼對我，這麼對我們的孩子……”

“啊！”林蕪閉上眼，痛苦的捂住了腦袋。

“阿蕪！”

池音音嚇了一跳，匆忙推開傅季白，“阿蕪不舒服，你別了！”

“不舒服？”

呵，呵呵。

傅季白低低嗤笑，“不舒服麼？”

他也很不舒服！渾疼的就好像要裂開一般！疼的要死掉了！

“我？明明，是在我！”

他著林蕪，突然的，有口氣散了。“這就是你想要的，對嗎？”

拿掉他們的孩子，離開他，從此，再和他沒有半分關系！

絕啊，狠啊。

“好。”

傅季白深吸口氣，點著下頜，“林蕪，你贏了。如你所愿……從這一刻起，我不會再糾纏你，我同意離婚，我們之間……結束了！”

說完，驀地轉，疾步往前走。

一如他來時，地板上發出急促而清脆的腳步聲。

池音音心上泠泠，更別提林蕪了。扶著，擔心要怎麼撐過去。

“阿蕪，你覺得怎麼樣？”

“音音……”林蕪握住音音的胳膊，骨節分明的手指，蒼白又無力，輕輕抖著。

往音音懷里一撲，哽咽著泣不聲。

“嗚嗚，音音，音音。”

有太多的話，不知道該怎麼說，又或者，是說的太多了，這一刻，反而沒什麼可說的了。

終于到了這一刻。

是要的結局。

但不代表不傷心，不難過的。

池音音被染，心有戚戚焉，陪著一起掉眼淚。

…

們沒立即回去，池音音陪著林蕪，在車上坐了許久，等著緩過勁來，哪怕是暫時的。

“阿蕪。”

池音音拿巾給了臉，“不哭了啊。”

不是不理解，只是，“眼睛會哭壞的，以后養都養不回來。”

“嗯。”

林蕪靠在椅背上，點點頭，眼底霧蒙蒙的，但也確實沒再哭了。

“我知道，都過去了。”

人總是要往前走的，別人是憧憬未來，而，則是要和未來抗爭。

這是件力活，弱弱的可不適合。

從知道懷孕的那一刻起，就知道會面對這一天，避免不了的。

“回去吧。”

“好。”

回到池家別墅，林蕪就被池音音摁到了床上，“好好躺著，其他的都不要想，先把小月子做好了。”

“嘁。”林蕪扯了扯，“真有這個必要嗎？”

“有的。”

池音音輕瞪一眼，“小啊嗚，一定會長命百歲的。”

一句話，又差點讓林蕪淚崩。

“睡吧，睡飽了才有力氣。”

今天是的不幸日，而不幸，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