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聽看著薛羨魚匆匆忙忙出去,便知道自家大人又失敗了。
檀聽是大佛國寺的小和尚,大佛國寺有很多從小就收養的小沙彌,但是為了吽月,就送他去上了學,一路念書念到大學,如今正好可以當吽月的助理。
他知道薛羨魚的事,畢竟薛羨魚的所有微博態和平常的態,都是由他收集整理了匯報給吽月。
稱呼也一早就改了“夫人”。
反正以后吽月是要當大佛國寺的監寺大人的,薛羨魚是夫人也沒跑了。
“大人。”他私底下都這麼稱呼吽月。本來想就薛羨魚的事說點什麼,但是他很明顯看見,吽月的表有點冷淡,便識趣地閉了,“晚宴快開始了,不如出去吧?”
“嗯。”吽月點點頭,什麼也不說,出去了。
晚宴大廳里。
薛羨魚坐在一桌全是十八線小明的宴會桌上,這些十八線小明他一個也不認識,對方也不認識他,大概都以為他也是個十八線小明,嘰嘰喳喳地跟他討論頂流小生和大花們的八卦。
薛羨魚并不太興趣,畢竟這些八卦基本上就是他親手挖的,那些劇組里的八卦也都是些邊角料,他一點都不興趣。
才低頭喝了口水,有個現場工作人員跑過來,禮貌地跟他說他這個位置要安排其他人,主辦方給他另外安排了座位。
他本來以為自己不是明星,主辦方估計要把自己換到那個犄角旮旯里,正好他也樂得清靜,就屁顛屁顛跟去了,結果越走越靠近中間,越走越靠近舞臺……
咦?歐岳?!
“這就是您的位置了,給您造不便,請您諒解。”工作人員對著歐岳一邊的位置做了個請的手勢。
薛羨魚:……
您在開玩笑嗎?
這個位置難道不是C位桌嗎?還造不便?你沒看見各大流量和花旦們的眼睛都往我上掃嗎?!
他有點懷疑是歐岳的安排,抬頭看他——
對方好像完全不在意他來了,臉對著舞臺,專注而淡漠,只留下完的側臉線條,天神一般,神圣又引人犯罪。
薛羨魚只好尷尬地朝同桌的艷星和另一流量笑笑。
艷星不著痕跡地朝他翻了個白眼,流量更是直接無視他。
晚宴很快開始了。
坐在C位桌對于薛羨魚來說簡直就是煎熬,他又不是明星,一點兒也不想被拍,更何況坐在眾人中心,他還怎麼愉快地拍拍拍?他可是想拍一些別的拍不到的照片,到時候賣給站姐,又可以大賺一筆了。
嗐,也不知道主辦方怎麼想的。
他托著腮幫子發了好一會兒的呆,有點坐不住了,剛想出去溜溜,就看見歐岳另一邊的艷星正湊過來跟歐岳說話,那殷勤又甜的笑容,也不怕被拍,或者,就是想蹭歐岳的熱度,畢竟歐岳實紅。
“……歐前輩您說是不是呀?”
歐岳微笑:“你說的有道理。”
“哎,我最近演戲狀態不太好呢,前輩我能不能和您加個微信,您有空指點我一下?”艷星見歐岳平易近人,越發得寸進尺。
“現在加恐怕不方便,等下結束了再加吧。”歐岳禮貌地笑著回答道。
薛羨魚在一旁聽著,忍不住撇了撇。
這個和尚,表面上,私底下居然是個老批,人家這麼明顯的倒居然也答應。
經都白念了嗎?
正想著,邊上的流量捅了捅他:“我跟你換個位置。”
表很不客氣。
“啊?為什麼?”薛羨魚一臉茫然。
流量則有點不耐煩:“你一個十八線,靠花錢坐在歐老師邊上,被拍照傳到微博上去,不怕別人嘲你嗎?”
“?”
“快點,換吧。”
“行吧行吧。”薛羨魚也不愿坐在那C位一直被各角度的攝像機掃。
然而一換過去,那流量就開始跟歐岳攀談了,大概是見歐岳原來這麼平易近人,于是也蠢蠢。
薛羨魚甚至聽得見他倆在說啥:
“歐老師,我是您的呢,今天終于追星功了,好開心呀!”
薛羨魚:……
我靠你這語氣也太活零活現了吧!
歐岳仍是很禮貌地淺笑:“謝謝。”
“您平常喜歡做什麼呀?”
別問了他平常喜歡念經。
“有機會我可以請您吃飯嗎?我特別喜歡您那部《月在西樓》,好想問問您一些拍攝的細節啊!”
問就是不可以,滾。
然而歐岳都一一回答了,笑容和煦而紳士,薛羨魚都沒見過他對自己這樣笑過。
我靠。
他心底罵了一句,心說明明每次跟自己見面,歐岳都冷冷淡淡的,結果一轉頭就跟這些人有說有笑,這老批還有兩張面孔呢?
他得看看老批還有什麼是自己不知道的。
要是真人設崩塌,他就把歐岳的真面目和世曝到微博去!
標題就是:“影帝竟是花和尚,招蜂引蝶老批!”
不過干坐在那里畢竟還是很無聊,薛羨魚很快就昏昏睡——他大概也是第一位坐在C位桌卻昏昏睡的嘉賓了。
不過他也不擔心,畢竟以他家的實力,明天出現在微博上的照片都會把他截掉或者打馬賽克。
他放心地打了兩個瞌睡。
直到一悉的檀香味包裹住他。
迷迷糊糊醒來一看,是歐岳坐在他邊,他也沒意識到歐岳怎麼又坐在他邊了,只睡眼惺忪地看著他,問道:
“結束了嗎?”
昏暗中,歐岳的表仍是淡淡的:
“嗯,結束了,我們先退場吧。”
薛羨魚便一臉茫然地跟著歐岳走了。
他不知道,第二天,微博上就有“歐影帝提前退場為哪般”的新聞。
他甚至都不記得自己是帶助理來的,此時助理還在外邊等他,等他下到地下停車場才想起來,人終于清醒了:
“我助理還在樓上!歐影帝你先走吧,我自己家有車。”
歐岳站住了,高大的影籠罩著他,俊無匹的臉上忽然帶了一點銳利:
“你確定不和我一起走嗎?楊真也想坐我的車,我覺得你和我一起能替我擋掉。”
楊真就是那個艷星。
薛羨魚忽然遲疑了,那個楊真在眾人面前就敢這樣,要是兩人共一室,還不把這俊和尚給吃了?
“可你不是很人家的獻殷勤嗎?”薛羨魚故作不愿。
“佛祖面前,眾生平等。”歐岳的表極是平靜和認真,人一點都懷疑不了他。“但私下里往,我是不愿意的。”
薛羨魚撓撓頭,好像也是吧,歐岳的反應只是禮貌而已,也算不上熱絡,可能真的只是對人真誠而已吧。
于是他道:“行吧,那我幫你一次,我打給我助理,他和司機先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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