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嬸拉著程錚的手，噼里啪啦就是一長串，直說得程錚無法招架，接連幾個借口都被堵了回來。

“你工作忙？工作忙更要拓展一下際圈呀，要不然就知道低頭拼事業，什麼時候才能家呀？”

“你沒時間？怎麼會沒有時間呢，檢察也是人，也需要休息的呀，吃飯時間總有吧？大不了個午休的時間在你們樓下個面，不就見上了嘛！”

“程檢察，我可跟你說呀，我給你介紹的這個姑娘，人家其實見過你，對你很滿意，是有那方面意思的。要不然我也不會拉呀！”

“……”

程錚扭過頭看向姜晚，意思很明顯——別看戲了，快找個理由，救救你哥！

姜晚強忍著笑，以有公事為由，終于讓香嬸松了手。

“那這樣，程檢察，等你后面有這個想法了，再告訴我！”

“嗯嗯嗯。”

程錚頭點得飛快，耳朵都紅了，直到關上門后才松了一口氣。

他這陣子可沒這樣的困擾。

姜晚掃了一眼到都是案子和卷宗以及書籍的房子，忍不住道，“程檢察，你也確實該考慮考慮個人問題，等到季家這邊的事了了，你……”

姜晚話還沒說完，就被程錚敲了一下腦門，“沒大沒小，哥。”

“哥哥哥哥哥。”姜晚攤開手，“我要的資料呢，劉局說你都搜集好了。”

程錚轉從柜子里出一份檔案袋，在遞給姜晚之前，他的口吻也嚴肅了幾分，“你先告訴我，你和劉局是不是謀了什麼我不知道的？”

姜晚眨了下眼睛，回道，“你都說是謀了，那我肯定不能告訴你啊。”

告訴你了那還謀嗎？

程錚：“……”

好有道理。

程錚嘆氣，“姜晚，你知道的，我不是怕你參與，也不是怕你壞事，我是怕你不要命，最后拼個兩敗俱傷。”

“放心吧哥，不會的。”姜晚笑道，“別擔心，我沒那麼傻。”

“沒有就好……”

程錚把檔案袋遞了過去。

不管那天在小會議室里，姜晚和劉局謀了什麼，但讓劉局都沒有反對的……嗯，應該不會太出格。

程錚也慢慢放了心。

姜晚拆開檔案袋看了起來。

有了監察司的權限，調出來的檔案果然詳細多了。

姜晚一目十行地看過去，檔案上是季業平的妻子樊如慧的資料。

樊如慧不好，一直都是。

在和季業平結婚后，前幾年一直沒有孩子，但夫婦倆甚篤。

季業平和季業鴻不一樣，算是個種，對樊如慧十幾年如一日，陪伴妥帖，照顧細致。

后來樊如慧難產，九死一生才生下了一個孩子。

是個兒。

然而那時候的季家還沒有完全站穩腳跟，不像現在這樣呼風喚雨。

季家在崛起之初，也曾遭遇了不打，甚至仇家都有一大堆。

很不巧的，在一次差點被團滅的火拼當中，季業鴻贏了，卻被對面趕來的更多人圍追堵截。

當時的他們需要逃命，季業平搶了一艘快艇，可快艇很小，超出了載重……

季業平為了自己的手足兄弟，一狠心，就把樊如慧母倆丟下去了。

他說，等他把大哥送到安全的地方，一定折回頭救們母倆！

季業平也確實折回去了。

可他一番拼殺搏斗之后找到的，就只有僅剩下一口氣的樊如慧。

他們的兒，死在了當地火拼的炮彈之下。

從此后，樊如慧的狀況急轉直下，原本恩的一對伉儷，直接決裂。

樊如慧被留在小島上養，季業平無時不刻陪在邊。

夫妻之間怎麼面對怎麼相，那就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

姜晚看完后放下檔案袋，表一言難盡。

程錚給倒了杯溫開水，問道，“你不會是想要通過樊如慧去威脅季業平吧？行不通的，這男人當年能拋棄妻，現在也一樣。”

估計在季業平心里，沒有任何人能抵得過他親大哥的份量。

姜晚搖搖頭，沒有回答程錚的問題。

接過水喝了一口，然后將檔案裝好，用線纏了纏，遞還給程錚。

程錚接過，下午回監察司的時候他要把檔案歸還的。

“好了，我先走了哥。”

姜晚走到了門口，沒有多留。

“你要去哪兒？還不然還是跟我一起去監察司吧，至安全。不然你這份一暴，我怕季家盯上你……”

程錚追了出來，話音卻瞬間戛然而止。

只見門外走廊上，香嬸正拉著一個年輕孩兒的手說話，聽到靜，那孩兒轉過頭，猝不及防下就和程錚打了個照面。

正是之前香嬸一直給他看照片，說對他有意思的那個對象。

程錚尷尬地一批，臉唰地一下就紅了，立刻收回眼神沒有多看。

姜晚眼觀鼻鼻觀心，最后和香嬸對上了視線。

嘿呀。

有門有門。

香嬸笑得合不攏，“程檢察，好巧呀，之前一直想讓你們約著見個面，沒想到這麼上了，這怎麼就不是緣分呢？”

姜晚注意到，那個生在聽完香嬸的話后，同樣臉微紅。

但生為人大方，確實和照片上一樣，斯斯文文，長得也漂亮秀氣，主開口道，“程檢察，你好。”

“你，你好。”程錚躲不開，避不了，只能同樣回以一個笑，“我程錚，我程錚就行。”

姜晚悄悄溜了。

坐在越野車里時，姜晚回想著那份資料，考慮良久，最后還是拿出手機，按照檔案上記載的樊如慧的電話號碼打了過去。

有一些問題，要親自求證。

號碼撥過去沒多久，那邊傳來一道蒼老虛弱的聲，“喂，我是樊如慧，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