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苒語塞。

是啊，為什麼要換。

一直說不要因為大人的事影響蓁蓁，可現在不是就在影響嗎？

蓁蓁已經適應兒園，喜歡周圍的一切，現在因為他們的原因就要轉園，于而言是不公平的。

溫苒頓時覺得自己沖了，有些抱歉地蓁蓁的頭：“媽媽就隨口問問，你別放心上。”

蓁蓁小朋友確實沒放心上，第二天背著小書包照樣高高興興。

溫苒心里始終膈應，睡一晚也沒有緩解太多，所以起得很早，送去兒園的時間也比以往早。

既然不想轉園，那就盡量避開。

同在一家兒園也沒什麼，很多家長可能幾年都不上，他們也一樣，不一定會上。

周聿桁一早就蕭昭家，蕭昭都服了。

“不是桁哥，你這突然父泛濫，弄得我有點惶恐啊。”

周聿桁拍拍他窩似的頭：“又不是讓你當兒子，你惶恐什麼。”

蕭昭指下沒到平常起床時間就被拉起來小澤：“好歹讓孩子多睡會兒，你看他黑眼圈都出來了。”

“都什麼時候了還貪睡。”周聿桁一本正經地看眼腕表，“距離高考只有5800天了，每天比別人多學習一個小時他就多一個小時的知識，趕的，換服去兒園。”

蕭昭：“……”

周聿桁趕慢趕還是晚了一步。

蓁蓁小朋友做完晨檢剛進去，聽到小澤的聲音又折返回來。

小澤站在門口，朝門外揮手：“爸爸再見。”

蓁蓁長脖子看，看到半個男人的影，大眼睛眨了眨，誒，那個叔叔不是媽媽的老公嗎？

不對不對，媽媽的老公怎麼會是小澤爸爸呢。

但蓁蓁確實看見小澤跟他說再見了，他還朝小澤揮手了。

蓁蓁出于嚴謹，還是確認問了句：“小澤，是你爸爸送你來上學的嗎？”

小澤說話一般能蹦字就蹦字，就一個字：“是。”

蓁蓁小小腦袋大大的疑，有點理不清這關系了。

兒園外面，蕭昭嚴重睡眠不足，呵欠連天地站在周聿桁側后方，敷衍跟小澤拜拜就轉。

周聿桁反而還在原地站了會兒，像在等什麼。

蕭昭折回來：“桁哥，怎麼還不走？”

周聿桁收回視線：“明天再早起半個小時。”

蕭昭翻著白眼一口氣差點沒上來，再早就跟早晨的環衛工人一個時間了。

蕭昭不明白周聿桁早上為什麼要這麼折騰，為了小澤和全家人的心健康，他說什麼都不肯讓周聿桁送了。

再送下去，恐怕一家人都會神經衰弱。

……

蓁蓁小朋友肚子里裝了疑問，不問出來不舒服。

溫苒下班回到家，第一時間噠噠跑過去，給媽媽拿拖鞋。

“媽媽，我看到小澤的爸爸了！”

蓁蓁每天都會跟分兒園的事，溫苒邊換鞋邊應著：“小澤跟他爸爸長得像嗎？”

“不像。”那個叔叔長得帥，看起來也很聰明，小澤跟他一點兒也不像。

蓁蓁說：“媽媽，小澤的爸爸其實你也認識。”

“我認識？”溫苒將文件袋隨手放到一邊，拿酒消毒，“誰啊？”

“就是那個帶我們去醫院的叔叔。”

溫苒按酒的手頓住，抬眸：“你說什麼？小澤的爸爸是……”

呼吸像被一只手掐住，后面的話有些說不出口。

蓁蓁點頭：“是那個叔叔，不過有點奇怪……”

蓁蓁扯扯溫苒的角，小小聲：“媽媽，那個叔叔不是說他是你老公，那他為什麼會是小澤爸爸呢？”

是啊，他為什麼會是別人爸爸。

溫苒如鯁在。

人的世界太復雜，復雜到溫苒一個二十多歲的人都看不，掙不，遍鱗傷過，何況蓁蓁一個才兩歲多的孩子。

該怎麼跟蓁蓁說，才能說明白這些復雜的關系。

溫苒嘗試在腦海組織語言，可組織失敗了。

再狗也不該狗到這份上。

溫苒知道兩個孩子在同一所兒園，但沒想到會是同一個班，還是關系要好的兩個朋友。

所以這就是所謂的緣？里流著同一個父親的，天生有吸引力，所以會為好朋友？

溫苒突然覺得可笑又無力。

吃過飯，抱著蓁蓁，很認真地跟聊了這個事。

蓁蓁模糊猜到一些，雖然媽媽沒有明說，但有覺，那個叔叔應該是會讓媽媽傷心的人，媽媽不想見到他，也舍不得媽媽傷心。

雖然很舍不得，但的小團子還是往媽媽懷里靠了靠。

“媽媽，新兒園肯定也有我喜歡的朋友和老師們，我很期待！”

溫苒心里有愧疚有心酸有無奈，五味雜陳，但更多還是暖意。

最后這些都化一個輕的吻，落在蓁蓁白的臉頰上：“謝謝寶貝。”

蓁蓁也捧住媽媽的臉親一個：“媽媽，可以陪我參加完親子運會再轉園嗎？我答應小朋友們要一起參加了，我不想食言。”

溫苒的心得一塌糊涂，還有什麼不答應的：“好。”

溫苒答應歸答應，第二天就想到個嚴重問題，親子運會，顧名思義，要“親子”。

那就意味著，周聿桁或者江曦瑤會參加。

溫苒不是不敢面對，而是不想。

現在只想跟蓁蓁過好們自己的生活，以前的事都已經燒灰埋進土里了，不想再翻出來一灰。

運會要參加，蓁蓁很期待，不想蓁蓁失，但又打心底不想跟江曦瑤或者周聿桁面，如果三人真的面，旁邊還有兩個孩子，該怎麼面對？

總不能還坦然自若地打招呼吧，更不可能當著那麼多老師和小朋友的面撕吧？

怎麼想怎麼難辦。

“今天怎麼了，愁眉苦臉的。”甄謹明將數據報告，還有一份馬卡龍甜品放到桌上，“這家的馬卡龍評價說不錯，試試。”

這時候確實需要一點甜，溫苒沒客氣。

甄謹明在桌對面坐下：“很見你煩這樣，有事說出來，也許我能幫上忙。”

溫苒咬著脆的馬卡龍，停滯的思緒因為他這話閃過一。

參加完親子運會就要轉園了，只要這次不面，以后基本不會有面的可能。

其實不出面，所謂的尷尬難堪，撕那就都不會發生。

小口咽下馬卡龍，抬眼看甄謹明：“確實有個事需要你幫忙，就是不知道你會不會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