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會往外說吧。”溫苒開玩笑。

“……”甄謹明神復雜，像在努力消化，“你的私事我不會往外說。抱歉，我問多了。”

溫苒莞爾一笑。

其實可以不回答的，但昨天周聿桁的話提醒了，不管是不是周聿珩小心眼發作草木皆兵，總要注意點好。

這話晦地帶出不是什麼“良家婦”，如果甄謹明有那方面的想法，應該會及時止步。

忙一上午工作，午休時間甄謹明麻煩一起去4S店看車，沒車總歸不方便，最后定了輛一百萬左右的SUV。

代步上班其實用不著買這麼貴的車，但錢是人家的，想怎麼花就怎麼花。

溫苒看他刷一百萬神態自然，好像刷的并不是什麼大錢。

其實他舉手投足間的氣質能看出來，他應該是在優渥環境中長大的，家庭況溫苒沒問，也不會問。

忙完下班，甄謹明說：“犧牲你午休時間陪我去看車，我請你吃個飯吧。”

“沒事，舉手之勞。”溫苒拿上包，“我答應蓁蓁回家吃飯。”

“上蓁蓁一起，我也有大半個月沒看見了。”

“改天吧，蓁蓁兒園今晚有手工作業。”

甄謹明沒勉強：“好，下次吃。”

溫苒坐上車，剛開出科研院就看到周聿桁的車。

倒不是刻意注意周聿桁的車，而是他的豪車本就醒目，加上車窗大敞著，男人那張比車更矚目的臉直眼簾，想不注意都難。

不過溫苒沒停，目不斜視地踩下油門，揚長而去。

走了？

就這麼走了？

周聿桁盯著后視鏡里漸行漸遠的車尾，眸幽沉。

他那麼大個人看不見？就不能踩腳剎車打個招呼？

他都把臺階鋪到腳邊了就不能踩一踩？

行，溫苒算你行。

周聿桁臉側腮幫鼓了鼓，是不要臺階的，別后悔。

特麼誰還給送臺階誰是狗！

后面幾天，周聿桁頻繁出現在溫苒周圍。

有時候是小區門口，有時候科研院附近，反正都是上下班的必經之路。

次次車窗大敞。

甚至有次下雨車窗都是打開的，雨飄進車里，男人的臉被雨打得冷，眉眼深黑浸著冷意。

溫苒從來沒停過車，連剎車都沒有，冷漠得像座行駛的冰山。

周聿桁郁結難言，想點煙，打火機像跟他作對似的，按幾次都沒打起火。

他煩躁將煙和打火機扔到副駕駛。

真他媽賤。

自嘲一句，轉方向盤走了。

……

周聿桁像幽魂一樣跟了一個星期，第二個星期沒出現了。

其實他出現還是不出現都不會干擾溫苒半分，只要他不來招惹，完全可以把他當空氣。

倒是蓁蓁小朋友注意到了，翹著小稚聲道：“那個叔叔今天沒來了呀。”

溫苒看一眼后視鏡里的小小人，這小家伙，每天把周聿桁當一道風景線看了。

“那個叔叔也有工作，每天沒那麼閑。”

溫苒記得他一直很忙，忙著管理集團的事，后來江曦瑤回國就更忙了，要管理集團還要管理他脆弱的瓷娃娃。

現在好像沒那麼忙了，也不知道是集團上升到一定階段不用太拼，還是跟瓷娃娃甜甜，已經不用太費力。

溫苒不了解，更不想了解。

兩人的事別傳這來，不想污染耳朵。

溫苒把蓁蓁送到兒園門口，老師們熱打招呼，蓁蓁的主班老師告訴溫苒這個星期五要舉辦一場親子運會。

溫苒點頭說一定會參加，開車離開。

車開出去不久，突然想起蓁蓁給朋友做的扭扭絨小狗在袋子里沒拿，昨天蓁蓁做到很晚，說答應了朋友今天一定要送給他們。

溫苒轉方向盤，掉頭去兒園。

兒園門口，邁赫商務車自車門打開，氣質出眾的男人牽著小澤下車。

像這種收費昂貴的兒園鮮亮麗家長并不，畢竟氣質有一部分是錢堆出來的，但像男人這種五堪比娛樂圈明星，材可娉超模，氣質形象都頂級的人卻不多。

他一出來，幾個送孩子的媽媽都看直了眼。

“小澤，這位是？”老師親切拉過小澤的手，眼尾瞄好幾眼。

周聿桁紳士斯文：“我是小澤爸爸的朋友，今天他家有事，所以我來送。”

連聲音都這麼磁好聽。

老師心里的小人尖，聽到男人突然問：“蓁蓁來了嗎？”

老師回到職業狀態：“蓁蓁已經進去了，媽媽今天送得早。”

周聿桁憾嘖了聲，拍小澤的頭：“就是你磨嘰，不磨嘰我們早來了。”

溫苒下車正好看到這一幕。

遠遠的，男人高大的影格外矚目，邊站了個戴帽子的小男孩。他親昵地拍著小男孩的頭，跟老師不知在說什麼，笑意融融。

溫苒像突然被尖刺刺到，轉上車，砰一聲摔上車門。

扶著方向盤平復半晌，才下翻滾難言的緒。

京北就這麼小嗎？

兒園都能到一起。

溫苒突然覺得老天是不是在故意捉弄，京北第一梯隊的高檔兒園沒有十所也有八所，為什麼八分之一的概率都會上？

三年前走的時候江曦瑤才懷孕，按年齡算小孩確實也有兩歲多了。

溫苒心里比生咽了只蒼蠅還難。

已經盡量避開集了，但命運就是捉弄人，偏偏要在同一所兒園。

蓁蓁跟周聿桁和江曦瑤的孩子在同一所兒園上學，沒有什麼事比這事更讓人膈應的了。

晚上，溫苒給蓁蓁洗完澡，跟聊起兒園的事。

“蓁蓁，你喜歡現在的兒園嗎？”

蓁蓁脆聲道：“喜歡！我喜歡婷婷老師還有小朋友，那個欺負人的小胖子走了后我更喜歡了！”

溫苒停頓片刻：“那如果媽媽說，別的兒園也很好，你愿意去別的兒園試試嗎？”

“媽媽你要給我換兒園嗎？”蓁蓁眼睛亮亮，“為什麼要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