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印了？”

“嗯。”

這種痕跡太曖昧，溫知語不太確定他會不會介意這個，“我不是故意的，下次...”

想說下次注意，但周靈昀同樣抬指在脖頸側了，打斷后面的話。

他笑了笑，沒什麼反思的意思，說：“我是故意的，不好意思。”

-

難得的一個休息日之后，溫知語重新進繁忙的工作日常。

而另一邊。

晚上，林家設宴，京宜商圈金字塔大佬名流齊聚灣。

剛完國并購案回國的林家長子林慎發表歡迎言，宴席至半，家里的爺才了面。

看著林慎親自領著人引薦一圈，在座人心下各異——林老先生和夫人育有一子一，林慎至今未婚未育，加上林家人對周靈昀態度可見一斑，說不準以后信達還真的會落到這位紈绔爺手上。

想是這樣想，但能在這樣的場合出席，沒有一個不是人，一眾人面上毫未顯。

在這樣的場合大爺也放肆，一晚上下來手里半杯酒還沒喝完。

送走客人之后，林慎瞥了眼他手里還剩個底的酒杯，笑了聲：“你倒是會懶。”

周靈昀將酒杯隨手放到桌上，往后靠進沙發里，懶洋洋說：“還行。”

他今天一白黑的西裝，不過沒穿外套沒打領結，襯衫扣子至上而下解開三顆，敬酒的時候晃晃酒杯，一副吊兒郎當的做派。

不過到底是世家滔天富貴養出來的爺，再怎麼漫不經心，也還是矜貴從容，人世故的禮儀話不用額外多提點一句。

林慎看他脖子上頂了一晚上的痕跡，今晚餐飲在灣，不可能過敏，問了一：“朋友了？”

周靈昀坦然應一聲嗯。

“趙家的？”

“不是。”

倒是難得見他承認。林慎沒多問，低頭喝醒酒湯，提醒了句：“你最近作有點太大了，小心打草驚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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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這天，溫知語上午忙完之后請了個假，搭兩個小時的高鐵再次前往京銅。

“目前在檔的就是這些了。”

上周去見過院長之后，溫知語請院長幫忙收集暖閉院前的收養信息，當年的資料大多給不同機構管理封存，院長這些天花費了不時間和心力申請收集，找回了其中一部分。

臨走時，院長送溫知語到門口，眼圈微紅著看了好一會兒，最終嘆了口氣：“是我對不住你們，也不知道造了多孽。”

“不是的。”

溫知語輕輕搖頭，說：“這并不是您造的，您不必自責。”

溫知語從京銅回來以后，氣溫一夜驟降。

平安夜這一晚，京宜下了這個冬天的第一場雪。

下午六點半，溫知語接到lydia電話時正在金源街做路人隨機采訪，沒想過對方會和聯系，接通電話時還愣了下。

溫知語做完采訪之后來到商場旁邊的咖啡店，lidya已經先到了，“溫小姐。”

在坐下之后，lydia把面前裝在檔案袋里的文件遞給，解釋：“這是周總讓我給您的。”

周靈昀？

溫知語沒反應過來：“...是什麼？”

lydia搖頭，表示自己并不清楚。

lydia離開之后，溫知語遲疑了會兒，解開牛皮紙袋，里邊是一疊封釘好的文件，看清容，溫知語用了十幾秒回神過來。

袋子里裝的是恩華醫院近五年的捐贈手供來源明細。

這段時間查下來的東西足夠表明恩華確實不一般，周家是恩華醫療的大東，是以就連醫院員工私下也稱周靈昀一聲太子爺，所以那晚在酒店確實存了試探的心思。

周靈昀那天并沒有多問一句。

因為是似而非地說了一句“很難”，他就把東西送到手里了？

為什麼？

是自信他們那套有錢人的規則就算被人抓到把柄也無妨，還是本不在乎？

……

溫知語想不明白。

兩個人的微信還停留在他去溫泉酒店接那天。溫知語盯著聊天框看了會兒，敲出鍵盤，想問，但隔著屏幕又覺很難講，也不確定他這會兒是不是能看到消息，于是只發了個問號過去。

周靈昀在第二天下午回復了。

沒問發的問號什麼意思，也沒針對送到手上的東西做解釋。

他只給發了照片——

一塊藍底白字的路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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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夜晚的加州也在下雪，街頭巷尾都是紅綠的圣誕裝飾。

比弗利山莊深一棟豪宅的單人沙發上，午后的過落地窗照在人卷翹的秀發。

“聽說趙家的趙泊淵下周訂婚？”

林清婉半躺在沙發里看雜志，多年保養得當，如今年過五十，臉上依舊看不出一點衰老的痕跡，一只手撐著下漫不經心問：“你什麼時候？”

周靈昀這會兒坐在另一邊的沙發上，看見聊天框里多出來的六個點勾笑了下。

他不以為意地嗯了聲，“他訂婚跟我有什麼關系？”

“不是都談了。”

林清婉挑起眼分出視線看他：“也快了吧。”

“沒那麼快。”

林清婉久居國外，不代表國的事一點不知道，已經在家里承認過，周靈昀也沒意外會知道。

說完想了下，周靈昀加了一句：“也要看。”

話音剛落，有人按門鈴，保姆開門之后，一個金發碧眼的青年從門口進來，看見客廳里坐著的人oh了聲，用蹩腳的中文主打招呼：“Eric來了。”

青年走到人邊坐下，林清婉拍了拍他的臉：“今晚和Eric吃飯，沒時間陪你，回去吧。”

青年小狗一樣的眼睛耷拉下來，眼神失，但還是乖乖地點頭。豪宅客廳墻邊的空地擺了一顆綴滿星星燈的高大圣誕樹，青年刻苦學了好一段中文，在中國社件上沖浪了一段時間，自認為頗為浪漫地在圣誕樹旁邊立了一塊寫著標語的路牌示，藍底白字七個大字：我在加州很想你。

青年走到立牌邊，問沙發上的人：“doyoulikeit？”

人走之后，周靈昀說：“一頓飯也不是非吃不可。”

林清婉沒接他這話，盯著他看了會兒，忽然滿不在意地笑了下，說：“你跟他越來越像了。”

沒指出是誰，但在場的兩人都

知道說的是周家當年的話事人周秉珺，也是已經過世的丈夫。

當年林家小姐和周家長子的世紀婚禮轟一時，但說到底也不過一場商業聯姻。為了把周家話語權穩握在手里，周秉珺不介意娶一個門當戶對的千金小姐；而無論家世還是能力手段，林清婉也愿意挑一位各方面都匹配的丈夫。

兩人于婚后的第二年誕下一子，任誰看了都要說一句般配非常，穩定。

實則斯文儒雅的周先生為了達目的不惜反手策劃一場親兒子的綁架案，而溫婉明艷的林小姐更喜好玩弄，唯一的面是在丈夫去世之后拒絕了丈夫弟弟的追求。

由此可見，兒子的出生對這對貌合神離的夫妻的并沒有起到任何正向的催化作用。

周靈昀神淺淡，對這話不置可否：“是麼。”

周靈昀的房子在阿瑟頓，當晚吃完飯之后沒住下。

次日一早，管家領進來一個華人人，是林清婉的律師。

律師在林清婉邊多年，幾乎每年都會臨一次阿瑟頓，此刻練地呈上一份權轉讓書，“有時間還需要您配合走個程序。”

“人呢？”

“林士出發西班牙了，今早的航班。”

周靈昀坐在餐桌椅上，了然點一下頭，沒說什麼。

“這是林士讓我另外轉給您的。”

律師將手里的絨盒打開，給管家，里邊放置一套藏品級高定珠寶：“贈予您的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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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宜斷斷續續下了幾場大雪，周日這天初見晴朗。

中午，溫知語吃完飯后出門購置一次雨，從電梯里出來，看見走廊上的男人時稍愣一瞬。

周靈昀穿一件括的黑長款大，倚靠著墻站著，似乎剛到不久，黑發被風吹得有些凌，渾上下帶著一凜冽的氣息，聞聲從手機上挑眼看過來。

他眉骨眼梢帶著一點不明顯的倦意，溫知語反應了下：“什麼時候回來的？”

“沒多久。”

周靈昀朝手里拎著的明袋子看了眼，見地頓了兩秒，“今天要出門？”

“下午要出差。”

這段時間要同時準備年前最后一個專題，很忙，溫知語加了一句：“三點半的高鐵。”

周靈昀看了眼時間，“東西收拾好了？”

溫知語點頭。

“陪我睡一個小時。”

周靈昀走過去抱，在側臉親了親，有商有量地問：“醒了送你過去，行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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