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知語沒多停留,服務員端著啤酒和烤好的燒烤上來,溫知語挪開面前的蛋糕盒騰出位置,退出微信將手機放到桌邊。
大概是看到了桌上的蛋糕,服務員上完菜,走開之前停了下:“您需要打火機嗎?”
溫知語對上對方充滿善意的臉,笑了笑:“有嗎?謝謝。”
生很快拿了一個打火機過來,放下之后又說了句:“小姐姐,祝你生日快樂。”
溫知語輕輕眨了下眼,沒解釋,笑著道了謝:“謝謝你。”
在這樣夜晚一個人提著蛋糕過生日的模樣可能會顯得有點可憐的,蛋糕店的店員還額外送了一包五六的小蠟燭。溫知語解開蛋糕盒上的帶子,從蠟燭包里取出一支點上,然后在蛋糕中間。
看著這個火中廉價的小蛋糕,腦子里不控制地想到那個出現在夢里好多次的畫面。
溫知語臉上那點浮于表面的笑意很快被回憶里冰冷的畫面蒸發了,只剩下一張面無表的臉,仿佛與記憶中的小孩重合。眼底帶著很淡一點哀傷。
路上跑車飛馳的轟鳴振耳,溫知語回神過來,蠟燭已經燃燒到底。把它出來,熔化的蠟滴濺到手背有種針扎的刺痛,溫知語丟進腳邊的垃圾桶里,彎腰順手把被風吹掉的帶子撿起來。
視線范圍在這時候闖進一個人。
黑的休閑西腳下一截干凈冷白的腳,悉的苦橙葉和木調香鉆進鼻尖,溫知語愣了一下,緩慢抬頭。
目由下至上,長、窄腰到寬肩,脖頸。
他上穿一件寬松深綢緞的薄襯衫,襯得皮更白。
溫知語目移到他側邊冷白皮那條明顯的紅痕時,不太明顯地頓了半秒。
而后繼續往上,看到臉。
就這麼猝不及防撞進他黑的雙眸里。
兩步外,周靈昀垂眼看著,一手拎著車鑰匙,一手拿著手機,姿態閑適,像是了臨時出來買個宵夜。
周靈昀不聲地掃了一眼面前的桌面,視線在那塊小蛋糕上頓了小半秒。
“不介意的話。”
溫知語還沒反應過來。
男人清磁低沉的嗓音頭頂落下來,散漫慵懶。
“拼個桌?”
第19章 Eric你沒有心嗎
周靈昀問完,也沒等溫知語同意,他懶得彎腰,直接勾過旁邊的塑料靠凳,而后躬在對面的位置坐了下來。
溫知語往周圍看了圈,這會兒明顯比來的時候人多,放眼過去幾乎看不見空桌。
但是。
溫知語視線從他后幾米外路邊停車位上的柯尼塞格收回來,很懷疑地看著他:“你來這兒...拼桌?”
路邊攤的桌凳都矮,周靈昀高長,長在桌側曲著,空間窄,看起來有些憋屈。
他看起來也不太在意,了張紙拭面前的桌面,面不改地淡聲問:“不行麼?”
不是說不行。
就是——
不搭。
在溫知語印象里,這人出現的地方不是奢靡華麗就是鋪張懸浮,沒想到還能有一天會在路邊攤這樣的地方見他。
四周熙攘嘈雜,煙火氣和酒味道中帶著江邊傳過來的淡腥味在晚風里飄散開,在這樣的地方,無論是氣質還是外表,這人往這兒一坐,任誰看了都會覺得格格不。
就比如現在——
從柯尼塞格經過再突然退回來,車主下車最后在溫知語對面坐下,不桌客人的視線都不由自主探究地往這邊瞥。
大概也是沒見過開頂級豪車的公子哥跑來吃路邊攤。
距離上次見面也沒過
幾天,這人好像每次都能刷新的認知。
不過溫知語本來也不是會好奇這種事的子,隨口問了一句也不深究。
周靈昀心來也好,本習慣也罷,也不管什麼事。
今晚不太想社,又不好直接趕他,于是敷衍地點點頭:“隨你。”
溫知語把燒烤的盤子和蛋糕往面前移,勉強騰出一小塊空地,劃出一條“拼桌”分界線,示意他隨意。
然后自顧用開瓶干脆利落地把啤酒打開,仰頭直接對著瓶子喝下兩大口,開始擼串。
真的沒再管他。
周靈昀把過桌的衛生紙丟進桌下的垃圾桶,鑰匙和手機隨手放到桌上,雙肘撐在膝蓋上,看這架勢,評價:“看不出來,你喝酒還猛的。”
的外表看起來不像是會喝酒的,喝酒的樣子和平時也不太一樣。
平時虛假的笑容在這會兒完全斂下去,臉和眼神都很冷淡,面無表對瓶子灌酒的時候有種對面坐的人突然死了眼睛都不會眨一下的漠然。
溫知語不搭理他。
周靈昀也沒介意,笑了笑,手去拿桌上另一瓶,手指還沒到酒瓶玻璃,直接被溫知語拍開了。
“我的酒。”
喝了酒的溫知語不太客氣,瞇著眼冷淡地瞪他一眼:“你這人有沒有點拼桌的素質。”
“......”
還兇。
有素質的周靈昀來服務員,長指著筆在同樣濺了油滴的菜單上劃過,點單之前看了眼對面喝酒的溫知語,最后認命地讓人上了一罐可樂。
等他點的可樂上來,溫知語已經喝空了一瓶。
溫知語悶頭喝酒,不說話,周靈昀也不是話多的人,不會上趕著主開口。
手機上來了幾條消息和電話,他自然地拿出來理。
兩瓶酒下去,溫知語旁若無人打了個酒嗝。
這種灌法,酒勁上頭很快。
放酒瓶子的時候差點倒另一個空瓶,周靈昀低著頭看手機,頭頂卻像是長了只眼睛似的,反應很快地手扶住了,幫把瓶子放好,眼都沒抬。
溫知語被他這個作驚,像是這會兒才記起來對面還坐著個人,看他面前空就一瓶沒開的可樂。
“你拼桌不點單?”
周靈昀一抬下指指那瓶可樂:“諾。”
溫知語輕輕冷嗤一聲。
一千六百萬不夠買輛車的人出來吃宵夜就點一罐可樂。
搞不懂。
低頭在盤子里挑挑揀揀,撿出一串翅和一串烤脖子,左看右看,不知道想到什麼,忽然問:“你說,它們被烤之前流有相同的,我先吃翅的話,這串脖子會到痛嗎?”
周靈昀拿著手機在回消息,聞言掀眼皮往手中看了眼。
“不會。”
“為什麼?”
溫知語不知道是不接他的答案還是想不通,皺了皺眉,突然不依不饒起來:“為什麼不會,它們可是同一只,你沒有心嗎,算了...世界上沒有真正的同,你不會懂的。”
周靈昀神都沒變,從手機上分出一只手,抬指在右手拿著的烤串前方虛空地點了點,平靜地指出:“因為這是串鴨脖。”
溫知語疑地偏了下頭。
接著,的視線移到他臉上,出幾分驚奇:“你居然能分得清脖和鴨脖?”
“.......”
“我還住地表呢。”
周靈昀無語地掀了掀眼皮子,眼尾挑著,端詳似的看,眼神里帶著點“被我發現了吧”的意思,說:“仇富啊你。”
溫知語不置可否,指了指自己:“不好意思,我也是有錢人。”
周靈昀放下手機,抱著手看向,散漫一笑;“方家小姐,確實是。”
話音落地。
溫知語線拉平,目忽然冷下來。
“你怎麼知道?”
語氣都跟著一起冷了。
周靈昀有些意外,沒想到會是這個反應。
他想了想,說:“那篇邵逸夫生平事跡簡概,是你寫的。”
是在問,卻似乎已經篤定,話里沒帶疑問的語氣。
溫知語不滿他轉移話題,仍蹙著眉,目冷箭一樣盯他。
“所以呢?”
“校園文化榜、最佳寫作榜永遠第一的優等生溫知語。”
周靈昀手拎起桌面上的可樂,食指頂起拉環圈,而后抵住輕輕往前一摁,啪地打開,碳酸氣泡在空氣中溢出來,他漫不經心笑笑:“我知道不是很正常?”
“……”
這話從他里說出來就很怪。
好像當初在學校里風生水起的不是他這個大爺,而是。
他沒直接回答,只說高中的時候知道。
不過對他們來說,方家養的份,也就是隨口問一的事。
溫知語回神,肩膀松懈下來的。
“沒想到你還會關注......”
腦子里忽然想到什麼,話音停頓下來。
溫知語緩慢眨了下眼,看向他,不太確定:“你英文名Eric?”
——那天掉出來的作文本的主人。
在菲頓國際,B以下的作文慣例是要被留小課堂補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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