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阮去找了廖主任，確定賀爭沒說謊才準他離開醫院。

姚家老宅，姚天禹聽見院子里有車響，雙手兜走出來，看見賀爭時挑了挑眉。

“呦，廢出院了。”

見司機把賀爭抱上椅，姚天禹郁悶了很久的心突然舒暢了，扯著嗓子幸災樂禍。

“現在出門都得讓人抱著，賀爭你不嫌窩囊啊，我要是你，我就一頭撞死，還活著干嘛啊，尊嚴都沒有。”

賀爭森冷的視線掃過去。

“我只是廢了，又不是臉沒了，你睡兄弟老婆，搶兄弟公司，你這種臭不要臉的賤人都能活，我這種品貌非凡的君子怎麼就不能活了？”

臭不要臉的賤人。

品貌非凡的君子。

聞阮從司機手里接過椅，低頭幫賀爭整理被風吹的頭發，憋著笑，可真會用詞，貶低姚天禹的同時還不忘夸自己。

姚天禹連著幾句國粹，恨不能撕爛賀爭那張破。

但他今晚不能沖，父親喊聞阮回來吃飯，他大概能猜出父親的心思，討好聞阮，讓聞阮跟阮東賣個臉。

他要是現在把賀爭打了，攪了父親的好事，他得挨一頓揍。

姚天禹罵了兩句臟話后轉進屋，外面實在太冷，聞阮也沒耽擱，跟在他后面推賀爭進去。

客廳里只有姚曼在，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聽見門口的靜也沒回頭，神懨懨。

旅游昨晚才回來，今天不想過來，父親非讓過來，說趁這個機會跟聞阮道個歉，正煩著呢。

賀珠從廚房出來，看見賀爭時哎呦一聲。

“天爺啊！你怎麼出院了？醫生說能出院了嗎？”

聞阮低頭，手在賀爭臉上了，賀爭不用抬頭就能猜到的表，笑呢肯定，他跟說是賀珠非要讓他回家吃飯。

打臉了。

聞阮沒揭穿他，笑著朝賀珠道：“賀爭聽說今晚是媽親自下廚，說很懷念媽媽的味道，我問了廖主任，廖主任說九點前回醫院就可以。”

賀爭凸起的結滾了滾，懷念媽媽的味道？這話假的他都聽不下去。

姚天禹和姚曼差點翻白眼，唯獨賀珠聽著這話心里舒服，舒服到都忘了聞阮上次在醫院坑，害連著幾天被姚天禹針對。

賀珠心愉悅，“是，今天我下廚。”

樓梯間傳來靜，蔣青延跟著姚威從書房下來了。

剛才下面的對話姚威聽見了，這會兒擺出一副慈父的樣子，“都來了，去餐廳坐吧。”

蔣青延不聲的跟聞阮對視一眼，又看向賀爭。

賀爭下午仔細收拾過，黑高領，外面是同系羊絨大，刮了胡子，造型師到醫院剪出發型。

氣質比車禍前斂沉穩不，雋黑的眸看過來，讓人無端的心悸。

今晚全員到齊，也算是家宴。

賀珠的廚藝確實很好，這些年為了討好姚曼和姚天禹姐弟兩，也為了抓住姚威的胃，沒在廚藝上下功夫。

雖然不喜歡聞阮，但聞阮肚子里可是的寶貝孫子啊，非常喜歡小孩，這些年總想著再生一個，可之前流過一次后，再也沒懷上。

如今的寶貝孫子要來了，稀罕的很，所以親自買菜，早早的就準備。

姚威說按著聞阮的喜好，中午特意給賀爭打電話問了，今晚一桌菜，全是聞阮喜歡的，更是適合孕婦吃的。

賀珠一會兒給聞阮夾魚，一會夾青菜，說孕婦要營養均衡，讓以后多來家里吃飯。

啪！

姚曼不想惹父親生氣，但實在是忍不住了，直接摔了筷子。

“孕婦了不起啊！”

姚曼是今天過來，才聽賀珠說聞阮懷孕了。

懷孕這兩個字對是一種刺激，頭婚時還年輕，沒想過要孩子，怕材走形，也不喜歡孩子。

可不想要，跟不能生是兩回事。

發現前夫出軌后，也玩過一陣，玩的瘋的，那時候傷了子，腹部經常痛，后來腹痛治好了，但醫生說這輩子都當不了媽媽了。

以前覺得沒什麼，反正也不喜歡小孩。

聽到聞阮懷孕的時候，心里有點不是滋味了，尤其是這頓飯，賀珠一會孕婦一會孩子，父親也是一副要當爺爺的高興模樣。

一頓飯，話題全圍繞孩子。

孩子！孩子！煩死了！真的煩死了！

“聞阮懷孕才一個多月，賀爭都癱瘓三個多月了，都不能，誰知道孩子是不是賀爭的啊！”

這話說完，整個餐廳陷一陣詭異的安靜。

姚威和賀珠從未想過這個問題，這會兒聽姚曼說，多有點懷疑，姚天禹是一副看熱鬧的樣子，蔣青延垂眸不語。

賀爭一沉氣，聞阮在他發火前，手握住他的手。

轉頭看向姚曼，“大姐都二婚了，聽說大學的時候還給兩個男人打胎，至也經歷過四個男人了，不會不知道也能掌握主權吧。”

噗——

姚天禹剛喝一口湯，直接噴出來。

蔣青延拿著筷子的手抖了下，姚威干咳一聲，賀珠反應過來后紅了臉。

姚曼臉被氣綠了，“聞阮你要點臉！你……啊！”

賀爭手里的飲料全朝臉上潑過去，潑完的杯子不輕不重砸在上。

“不想吃就滾蛋，想死就直說。”

他聲線冷沉，整個人似殺神附。

姚曼臉和頭發都被潑，口更是疼的厲害，手眼睛，能看清楚后要發火，被賀爭鶩駭人的眸子嚇得把話憋回去。

…

好好的一頓飯，被姚曼鬧的不歡而散。

飯后，賀爭和聞阮跟著姚威去書房。

姚威先說賀爭的脾氣，“雖然是你姐姐的錯，但是你的脾氣也得改改，不能那麼沖。”

賀爭懶得跟他廢話，一臉的不耐煩，“你找我老婆什麼事？”

姚威知道他的脾氣，再勸無用，招呼著聞阮在沙發上坐下，“你姐姐的子就這樣，說話不過腦子，你別跟一樣，回頭我教訓。”

他語氣和藹，聞阮態度也好，說不會計較。

現在已經快八點，聞阮惦記著賀爭九點前要回去，也不拐彎抹角，看著姚威道：

“您今晚喊我回家吃飯，我知道什麼意思，我可以給阮東打電話，但是我有個條件，榮立集團的份，您給賀爭16%，只要您同意，我現在就打電話。”

“多？16%？”

姚威臉都變了，看向聞阮的目沒了慈，“聞阮，胃口太大容易噎著。”

聞阮聲音平緩，“胃口大嗎？姚曼和姚天禹各占10%，他兩加起來20%，我老公才有5%，我老公得比他兩加起來多，不然我沒理由幫榮立啊。”

挑破姚家表面的和諧。

“我跟賀爭把你們當家人，但直到現在，姚天禹見到賀爭還是一口一個廢，姚曼也從沒給過賀爭尊重，我算是看明白了，實力決定地位，賀爭他們一頭，他們才會消停。”

聞阮態度明確，不給16%，不辦事。

姚威看向賀爭，賀爭神慵懶，笑著聳肩。

“看我沒用，我現在就是一廢，我們家的事我老婆說了算。”

姚威喝口茶火，半響才朝聞阮道：“你想賀爭比天禹他們多，那我給賀爭6%，他有11%，你擔心天禹姐弟兩聯合，那是多余，他兩加起來，榮立也是我說了算。”

聞阮笑道：“16%，6%，您直接給我砍了一半還多。”

想了想，深思慮后退了一步，“9%，不能再。”

目清明，有那麼一瞬間，姚威甚至覺得剛才是故意的，其實早就算準了9%，故意先報高。

他讓聞阮現在就打電話，“你先給阮東打電話，如果他答應續約，我們再談。”

聞阮拿手機給阮東打過去，那邊很快接了。

簡單的噓寒問暖后，聞阮說：“阮董，您之前說我對阮灝的救命之恩，能求您任何事，這話還作數嗎？”

“當然。”

聞阮提到榮立跟阮氏控銀行合約到期的事，“您能跟榮立續約嗎？”

阮東按著聞阮的囑咐，裝模作樣的沉默了會，最后無奈道：“你都用救命之恩了，我不答應也得答應。”

姚威面上一喜，然后又聽阮東道：“不過，姚家那對姐弟連著兩次害阮灝，續約可以，利率要上調一個百分點。”

“一個百分點？”

姚威臉微變，阮氏影響，那些趁火打劫的銀行最高也只漲零點五，阮東胃口太大。

姚威沒忍住開口，“阮董，最多零點五個百分點”

阮東冷笑，“姚威，榮立在北城和一些地方的項目已經停了吧，我跟你續約，阮氏跟榮立和解，你能最快挽回損失，所以上調一個百分點你不虧，要不是聞阮，別說續約，你的項目停的更多。”

他讓姚威好好想想，然后直接掛了電話。

姚威沉默了半響，朝聞阮道：“你再給阮東打個電話，就一個百分點。”

阮東猜中了他的心思，他再多說也無意義，先度過眼前的危機再說，等榮立在各地的項目重新啟，他再慢慢換合作商。

聞阮笑道：“所以，爸是同意給賀爭9%了，行，份什麼時候轉給賀爭，我什麼時候打電話。”

姚威：“……”

他怒前，賀爭握了下聞阮的手，“你先出去，等我十分鐘。”

門一關，姚威的臉立刻沉下來，指著門朝賀爭道：“你老婆太囂張了，你——”

“除了你的9%，”賀爭開口打斷他，“我還要姚曼的10%。”

姚威氣笑了，“你瘋了還是我瘋了？”

在姚威震驚的目中，賀爭不不慢的開口。

“車禍不是意外，是姚曼對吧，我這雙不值那點份嗎？”

“你告訴姚曼，要麼，的那雙賠給我，要麼，10%的份賠給我，要麼，姚家的臉皮別要，除非你弄死我，不然沒個十年出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