纏繞著燈帶的梧桐樹上已經沒什麼葉子,禿禿的,但是卻掛滿了一個個紅的牌子,配合著燈,在夜晚顯得格外有氛圍。
昏黃的路燈照得并不真切,只能約約看出來是一些許愿牌,大抵是業掛上去的,為了討個喜慶。
“阮老師看清楚了嗎?是小踩點嗎?如果是的話,那可是要早點通知業。”
傅屹北站在風口,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在旁戲謔。
“哼,那可不一定呢。”
雖然阮寧溪已經知道這上面是什麼了,但,裝模作樣想拿下來看看,卻忘了自己穿的是平底鞋,即便踮起腳尖也只能堪堪到牌子。
傅屹北雙手環抱,好整以暇地看著眼前的小小人兒,就等服。
沒撐過三秒,看到阮寧溪踮起來的腳尖,他還是迅速蹲了下去。
“上來。”
“啊?”
阮寧溪低頭,看到傅屹北背對著自己,彎著腰蹲在地上。
“不是要上去看看嗎?上來。”
于是,片刻過后,男人的脖子上便多了一個人。
若是早早下班的吳特助此刻在現場,他大概會尖。
這個世上竟還有人能騎在傅先生的脖子上!
當然,如果是阮小姐的話,也正常……
阮寧溪一只手搭在傅屹北的下,另一只手嘗試著舉起,還沒等抬過他的頭頂,就被男人捉下來放了回去。
“哎你!”
“放好了,不然危險。”傅屹北語氣嚴肅,一只胳膊穩住阮寧溪的形,另一只胳膊隨便一抬就取下了樹上的紅牌牌。
見此,阮寧溪用力皺了皺鼻子,什麼嘛,既然他拿得到為什麼還要讓騎上來嘛。
即便看不到小姑娘的臉,傅屹北也能猜到的表。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小心翼翼地將人放了下來。
“噥,看看寫了什麼。”
紅的木牌牌上掛著一個致的中國結和鈴鐺,正面是喜慶的元寶祥云圖案,翻轉過來,是手寫的祝福語。
愿新的一年財運亨通,票基金漲漲漲!
人在看到祝福的時候總是會不自出笑容,并且在心中默默許下自己的心愿。
阮寧溪也不例外,仰頭看著那一整棵樹的許愿牌,雙手扣,閉上了眼睛。
「愿我的人和我的人平安幸福。」
耳邊安安靜靜,只有微弱的風聲和時不時傳來的貓狗吠。
再睜開眼時,眼前卻出現了一塊全新的紅牌牌,以及一支筆。
月下,傅屹北眉梢輕挑,出不易覺察的寵溺:“不是想許愿麼,寫吧。”
“這是哪兒來的?”
阮寧溪四下觀,這才在樹下不遠發現了一張小桌子,上面擺滿了許愿牌和彩帶,還有幾支筆。
應該是管家放著等第二天給業主們用的。
傅屹北輕抿著,抬手挽起阮寧溪額邊的碎發,“明天你可搶不過那群小朋友。”
所以,他家的小朋友得先寫。
“好!哥哥也寫一個。”
兩人來到桌子前,阮寧溪一早就離得遠遠的,還用手捂住自己的許愿牌,煞有其事道:
“愿是不可以被看見的,否則就不靈啦~”
寫完,將自己的許愿牌覆在桌上,機敏的眼神似有若無地停留在傅屹北的許愿牌。
“你許了什麼愿呀?”
傅屹北警覺地側過擋住了人的視線,“剛才是誰說不可以被看見?嗯?”
“不看就不看嘛,小氣鬼!”
“嗯,我小氣。”傅屹北繼續低頭寫字,角的弧度明顯。
當然,即便阮寧溪有再多七七八八的奇怪理論,的許愿牌還是得讓傅屹北幫自己掛上去。
誰某人個子高呢?
只不過,是捂著傅屹北的眼睛讓他掛上去的。總之,一個字都不許看到。
晚風吹過,湖面起平緩的波瀾。靜謐的夜中,鈴鐺搖擺,發出悅耳的響聲。
新掛上去的兩塊許愿牌在風的指引下纏,蒼勁有力的字風骨十足。
「唯愿的愿能實現。」
*
兩人前腳才剛踏進家門,后腳就接到了電話。還是一前一后響起來的。
“喂,琪琪?”
電話那頭的背景聲有些嘈雜,像是有廣播在播報,還有各種人的聲音,似乎在爭吵。
阮寧溪皺著眉頭又看了眼屏幕,確定是宋詩琪的電話沒錯。
“琪琪?聽得見嗎?”
幾秒的空檔后,聽筒里終于傳來了悉的聲音。
“在在在,聽得見!”
傅屹北也在接電話,但他手上沒閑著,電話按了外放就開始給阮寧溪了外套圍巾,順便替取出拖鞋。
阮寧溪低頭穿上拖鞋,問道:“你那邊什麼聲音呀?”
宋詩琪看了眼混的機場,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我在機場,結果飛機出了點事急迫降了,也不知道這是哪個鳥不拉屎的小國偏遠機場。”
一聽說飛機出現意外,阮寧溪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慌忙問道:“你人沒事吧?萬幸萬幸,平安就好。”
傅屹北的電話還扔在原地,對面那位的嚎響徹玄關:“哥,我說我來北城了!你怎麼一點也不驚喜,一點反應也沒有啊!!!”
傅屹北神如常,撈起手機往客廳走,“我需要什麼反應?你又不是我兒子,難道還要我來接你麼?”
“哥!你也太神了吧?我就是這個意思!我現在還在港城見個發小,明天就降落北城,一會兒把航班發你哈。傅哥!你是我親哥!你是我最好的哥!”
饒是電話那頭的莫易呈再激,傅屹北臉上毫沒有半分波瀾。他冷冷扔下兩個字:
“沒空。”
抬眼,阮寧溪窩在沙發一角,綿綿非常乖巧地跳到邊,茸茸的小腦袋朝著手心蹭了蹭,示意要。
阮寧溪的手有一搭沒一搭地劃過的發,角輕抿。
“那航空公司能安排航班嗎?你那邊現在幾點呀?今晚住哪兒?”
不知道宋詩琪那邊說了什麼,的眉頭皺得更了,像是兩條線快要纏在一起。
傅屹北了蛇骨串,走到邊坐下,順便放生了綿綿。
“別皺眉,出什麼事了?”
阮寧溪低了聲音解釋道:“琪琪的航班出了些問題,現在被扔在機場,人生地不的,我很擔心。”
就這?
傅屹北了那張悶悶不樂的小臉,平淡笑笑道:“我讓吳特助安排飛機去接回來。”
小姑娘的眼睛瞬間亮了。
“可以嗎?”
“當然。”傅屹北接過手機,語氣平靜:“宋小姐,一會兒我助理會聯系你,你跟他對接就好。西西該睡覺了。”
宋詩琪顯然還在狀況外,怎麼就到這位大佬出手了?看了眼哄哄的周遭環境,腆著臉皮應承道:
“好的好的,你們快去休息吧。”
兩只手機被丟棄在沙發,很快,客廳響起了本不該屬于這里的聲音。
當然,還有綿綿的聲。
“回你的窩去!”
無辜綿“喵!”地一聲,氣呼呼地跳走了。
纏繞的藤蔓逐漸攀上柱子,月與路燈疊,照進客廳,斑駁在大理石瓷磚上。
搖晃,,靈相。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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