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找到了董事會名單，果不其然，江河集團的名字赫赫在列，甚至名列前七大東。

同時，董事會里還有瑞林30%的原始，陳強也持有相應的份，其次就是江河集團。

穆遙也看到了，忽然想起什麼，驚訝地用手捂住，堵住要沖出來的驚呼。

“怎麼了？”顧林玨問道。

穆遙躊躇了一下，蹙著眉頭想了想，才吞吞吐吐地說道：“林玨哥哥，其實我第一次去林家，迷路了。”

顧林玨點點頭，他記得很清楚，當時不該把穆遙給林瑾，那個姑娘被寵壞了，素日里刁蠻得很。

穆遙囁喏著說：“然后我看到……梁阿姨，和舅舅在一起。”

事關長輩的私事，要不是況特殊不該瞞，真是不好說出口。

看見為難的神，顧林玨瞬間就明白要講的是什麼事了。

這些年梁淺灣和林家走得近，除了生意上的合作互利之外，和自己舅舅有這層關系，也不是不可能，何況梁淺灣和林清河又都是單，不婚姻的束縛。不過林老爺子一向不支持他們和合作伙伴產生商業之外的私人關系，林清河當然不敢公然忤逆老爺子的規定，這段肯定只能轉到地下維持。

這麼一想，林清河和梁淺灣應該是建立在人關系上的利益同盟了。

那當初授意要帶走梁瑟的，是林清河為了牽制梁淺灣以免同盟破裂？還是陳強為了在這兩方勢力中謀求自己的地位挾持了梁瑟？

看看眼中全是憂慮的穆遙，顧林玨微笑著的發頂：“梁阿姨應該是聽說梁瑟出走的事了刺激，才會突然暈倒。不要太擔心。”

顧林玨知道，因為當年帶走梁瑟又沒能保護好他的事，穆遙一直對梁淺灣心懷愧疚，如今看見梁淺灣為了梁瑟的事憔悴這樣，心里肯定更難。

穆遙子前傾，靠近顧林玨問道：“林玨哥哥，你覺得梁瑟會去哪呢？他還會像以前一樣消失不見嗎？”

顧林玨搖搖頭，朝手室的方向看了一眼，說道：“這次應該不會了。”

反正都是沖著梁淺灣來的，把梁瑟當作手中的籌碼，哪能讓梁瑟遠遠離開？

穆遙有些不解地說：“可是瑟瑟怎麼會自己離家出走呢？我上次去見他，明明覺得他的病已經在慢慢好轉了。”

“我相信他不會無緣無故就做這種決定的，也許和邵辰的公司有關。”顧林玨說：“辰啟現在境艱難吧？”

一聽到辰啟的名字，穆遙一下子就有點泄氣：“當然艱難，外面的風言風語多有殺傷力就不說了，可是現在總經理都不知所蹤，連阿都放下工作去找他了，怎麼能不讓人覺得頭疼？”

報紙上刊登的是邵辰以為梁瑟枉死的那段時間，他意志消沉，流連街頭，酗酒打架，要不是阿和顧林玨把他帶回來揍了一頓，說不定會墮落什麼樣。

只要去找找邵辰那段時間做出來的混賬事，不愁搞不垮辰啟的企業形象。

但要是在這時候撤換執行人，只能讓人心更加搖，到時候票發行時價格大幅下跌，辰啟還提什麼功上市。

這時候，手室的門打開了，里面走出的護士顯然認識顧林玨，眼睛彎彎地笑道：“顧醫生，您從國外回來啦！這麼快就來上班了？”

顧林玨站起，回道：“嗯，出了些狀況。里面的病人怎麼樣？”

護士正說道：“心律失常，患者送來的時候已經出現暈厥癥狀，病嚴重，絕對不能小看，以后得多注意休息，不能過度勞累，也不能太大的刺激。這位患者是顧醫生的親戚嗎？”

“以前的鄰居阿姨。”顧林玨簡短回答。

護士眼中閃過一驚訝，說道：“看著那麼年輕漂亮，真不像。”

瞥了旁邊的穆遙一眼，護士低聲問道：“這位就是顧醫生的太太？”

穆遙見看過來，也禮貌地站起，微微頷首，護士忍不住多看了兩眼，心里覺得這位太太雖然長相并不出眾，但是氣質溫婉親切，和那麼俊秀的顧醫生站在一起，竟然看著還蠻相配，也許這就是傳說中的夫妻相麼？

后來出來的醫生說的和護士的意思差不多，按照梁淺灣現在的況，應該是緒波過大引發的昏厥，雖然這病現在還沒對造很大的影響，但是病來如山倒，如果不好好調養，說不定哪天倒下了就再也沒有起來的機會。

“心臟的問題上，你可是行家，得多留心啊。”醫生拍拍顧林玨的肩膀，說道：“顧醫生，不要總是一門心思撲在事業上，也要多花點心思照顧家人嘛。”

穆遙聽著這話不對味，抬頭和顧林玨對視一眼，只聽顧林玨低下頭小聲跟說道：“上次我們一起競爭主任醫師來著。”

穆遙恍然大悟地點點頭。

主治醫生和顧林玨在一塊就病談了很久，穆遙在旁邊只聽到腦脈供不足，一過或是永久腦損害，瓣病心炎，竇房結及傳導系統病變，超聲心圖、心電圖運負荷試驗、放核素顯影等等完全讓云里霧里的詞匯，努力擇取這些信息后得出的結論就是：梁阿姨的病復雜而且嚴重，起碼隨時會有變得嚴重的風險。

隔著玻璃窗看見還在麻藥作用下仍舊沉睡著的梁淺灣，穆遙從沒覺得一向強勢干練的梁阿姨，會有這樣脆弱的時候，江小姐離開的時候太突然了，就像猛地從他們生命中離一樣，雖然傷心，卻從沒像現在這樣有對生命如此深刻的，或許也有終于長大了的緣故。

人生聚散無常，哪會總有那麼幸運，會有那麼個人一直在那里等你，直到你有一天知道的珍貴，而那些犯過的錯又哪是都能等到被諒解的機會？

起碼得讓梁瑟來見一面，才能安心吧，不管是對梁淺灣，還是對梁瑟，或許這都是非常珍貴的一次會面，如果能平心靜氣地把話說開，說不定很多年的心結都能解開。

但是想想自己和父母糟糕的關系，穆遙自己都覺得汗，哪知道該怎麼去勸別人。

好不容易等到允許探的時間，顧林玨拉著穆遙的手走到梁淺灣邊，說道：“梁阿姨，我們會幫你找到梁瑟，并且勸說他來見你。”

梁淺灣看著他們，真正的人經得起時間的考驗，即便臉蒼白，仍帶有弱的病態。

這樣麗又有野心的人，怎麼甘心屈居井微巷，守著命不久矣的丈夫熬日子？

只不過為了生活做出了最明智的選擇，卻在梁瑟心上狠狠劃出一道永遠無法愈合的傷口。

梁瑟不曾提及，不代表已經不痛。

他的心理醫生也曾說過，造他心理疾病的重要原因之一，就是年影。

或許他們能夠開誠布公地談一談，是治愈兩個人，讓他們終于從過往中解放出來的最好方式。

“如果你這次能帶他來見我，我會告訴你當年我知道的所有事。”梁淺灣看著他們，說道：“但是你們要去哪里找他？”

顧林玨說：“梁阿姨，這些年你也一直在找他，之前就沒有梁瑟的一點消息嗎？”

梁淺灣說：“有，當然有過。”

低下頭，細長的手指攥被角，說道：“有人曾用梁瑟的消息，向我勒索過二百萬，我把錢給了他。”

見他們都有驚訝的神，似乎不相信一向明的會落這種騙局。

“我相信他，是因為他手里真的有梁瑟的照片，還有錄音。”梁淺灣解釋道。

顧林玨點點頭，有護士過來病房喊他，穆遙沖他笑笑，說道：“我在這里留一下，你先去忙。”

顧林玨的目在和梁淺灣之間逡巡一下，說道：“那我先過去，你聊完了去找我。”

穆遙點點頭，看著他走出去，順手帶上門。

“梁阿姨，我知道您還不能原諒我，但是事到如今，您只好多忍一下了。”穆遙坐在床邊，坦然地看著梁淺灣。

有著溫悠遠的眉眼，大氣端方，又明亮親切。

很有人能對這樣的穆遙產生戒備，更別說心存恨意。

如果不是當年的事，梁淺灣原本對這姑娘也喜歡得很。

恨了這麼多年，梁淺灣也覺得很累，當年固然是穆遙辜負了的信任，可如果不是梁瑟想走，穆遙也不會帶他離開。

就算當年強留下梁瑟，以他當時的神狀況，也許也不會有更好的結果。

起碼現在梁瑟還好好地活著。

“只是我沒想到，他這麼怨恨我。”

怨恨到一句話都不想多說，一面都不肯見。讓始終不能釋懷的，就是梁瑟的怨恨。

梁淺灣說：“可是當年，我實在是不能容忍了，我不過是為自己做了一個選擇而已，為什麼會造現在這樣的局面呢？”

抓著穆遙的手，問道：“遙遙，你說，阿姨做錯了嗎？”

穆遙握住的手，的樣子依舊優雅麗，時間對人格外優待。

“沒有，阿姨，你沒有錯，你有追求幸福的權利。”聲音輕，但有安定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