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遙認真地點點頭，是真的好奇，是在看到顧林玨起的第一眼就心，那麼顧林玨呢？他又在哪個時機把放在心里？

顧林玨的心一貫如深海，又是什麼時候不聲地在海底掀起波瀾？

顧林玨說：“沒有確切的時間。但是你12歲的時候，我就想著，以后要娶你。”

娶是為了找到共度一生的伴，也是為了獲得的準許。

也就是說他從那時候開始，就已經開始喜歡。

他不是會屈服于一瞬間心跳加速這種生理反應的人，能讓他醞釀一份心意這麼久的，必然是日積月累的相和一次又一次的心累積，像是一遍遍在他心上刻畫這個人的樣子，不知多遍之后，才能被他收藏進心底。

顧林玨看上去難以接近，也是因為這一點。他的清冷讓他與旁人之間有了明顯界分，他的優秀更讓人產生遙遠的距離，所以他的心更靜，更能夠死心塌地地守著一個人。

穆遙說過喜歡顧林玨是死心眼，其實顧林玨又何嘗不是？

“我沒有刻意要去喜歡你，”顧林玨笑起來，眼睛里是一汪溫的湖水：“可當我仔細回想，發現到后來，自己只喜歡你。”

日日夜夜的積淀，形形的人來人往，仍消磨不掉他對一個孩又濃烈的心意。

是他，在心底，把變了唯一。

若不是這幾年分別，他也不會知道，原來在他心中有這樣的分量。

某一日驚覺這份在長久的積攢下已經有多沉重，已是在再見的時刻，他言笑晏晏，其實心里早已翻江倒海。

面對，他失了所有的謀算，連掩飾都笨拙，或許是在心深，他從沒有想過真正向穆遙藏什麼。

往往穆遙一句話，一滴淚，一個忍的眼神，他看到了，就會左右所有的決定和戰局。

祁蒼以前說他謀算雖準，但是步步小心，未免有點束手束腳，結果現在反而是顧林玨任起來，翻手為云覆手為雨，讓他都覺得驚奇。

穆遙說：“林玨哥哥，以后這種話不要一次說太多，你攢著一些，慢慢講。”

顧林玨看著。

穆遙地抿笑了笑：“太甜了，一次聽這麼多不了，掰開了碎了以后慢慢說，反正還有一輩子的話可講。”

不貪心，的甜，只要一點點就夠了，沒有摧枯拉朽的激，卻有細水長流的智慧。

“還太小，只會覺得丑陋。”顧林玨曾這樣說過，他生怕自己太心急會嚇跑。

可是時至今日，已經為足以讓他心，足以承他的的人。

顧林玨輕輕地說：“遙遙，現在我要收帳了。”

他把倒在沙發上，還謹慎地避開了的傷。

世界那麼大，可在此刻，在他們的眼里心里，只有彼此才是全世界。

他們打破了最后的隔，盡地在彼此的世界里探索。

穆遙地抓著他的肩膀，有地攀附著他，才能不迷失在狂風驟雨之中。

顧林玨輕地吻去眼角的淚，進那雙橫生的眼波中，嘶啞著聲音說：“遙遙，我是誰？”

“林玨，林玨……”

想了很久，才知道他說了什麼。

他說，遙遙，我們生個孩子吧。

因為幸福得不真實，他忽然生出來惶恐，怕會離開他，怕自己還不能留住。

他想要個孩子，只要是屬于他們的孩子，能有穆遙溫的眉眼，是他和的結晶。

穆遙醒的時候天已經大亮，嚇了一跳，慌里慌張地爬起床打算去上班，一腳踝忽然倒吸了一口涼氣。

差點忘記，自己現在負傷休假中，像是喝了一頓大酒剛剛醒來，腦子運轉遲緩地等待昨夜的記憶復蘇。

可是等糾結萬分地回頭去看，只見屋子的另一半安安靜靜，里只有微塵在安安靜靜地浮，沒有那個人的影。

心里的失落還沒有落地生，放在床頭柜的手機就開始震，一胳膊，低頭一眼瞥見自己上的痕跡，一雙眼睛立馬像是被燙到一樣跳開，努力讓自己在別集中注意。

電話里傳來顧林玨的聲音，隔著電波傳來的溫度都能讓瞬間漲紅了臉。

他提前起床上班去了，估著該要睡醒了，特地打電話回來問候。

只聽他認真地問道：“有沒有什麼不適？”

他的口吻太像是專業的醫生在詢問病，穆遙老老實實地回答：“有……”

可是什麼覺又不好意思說出來。

隔著電話都能想象到此刻窘的樣子，顧林玨輕笑了一聲。

他的孩，怎麼看怎麼覺得歡喜。

何況現在這個孩已經真真正正屬于他。

穆遙難得見顧林玨心這麼好的時候，如果現在對他提什麼要求，他絕對會毫不猶豫地答應。

想了想，說道：“林玨哥哥，我們還沒有過月旅行。”

顧林玨點點頭，他不但欠一個月旅行，還有一場婚禮。

當時婚結的太匆忙，他生怕轉眼就消失不見，于是冒冒失失地就帶著領了證。

就算穆遙不介意，但他總覺得放不下。

即便婚禮在新的人眼中是一種俗禮，但是對于新人來說，這是他們宣告婚姻主權，接來自親人朋友的祝福，昭告彼此愿意不離不棄相伴一生這樣誓言的唯一儀式。

別的孩有的，他也要給，他的孩，慣于忍和承，可他不希在這場婚姻里有一點委屈。

江小姐曾經問他：“小玨，你以后有媳婦了打算怎麼對人家好呀？”

顧林玨說：“藏起來。”

“藏到哪？”

“藏在心里。”顧林玨說：“這樣誰都拿不走。”

他娶，是要把妥帖安放在邊，讓在自己所在地方安心休憩，讓他好好去保護，去這個他藏在心里的孩。

穆遙翻看雜志看名人訪談的時候聽到電話鈴聲，以為是顧林玨的電話，看都沒看就直接接起來，只聽穆媽媽扯著嗓子在電話那頭說：“遙遙，我弄了些茶葉蛋，你不是吃嗎？我給你送過去，讓小玨也嘗一嘗。”

穆遙翻雜志的手一頓，忙說道：“媽，不用那麼麻煩，我們要吃的話自己做就好。”

“你和小玨平時那麼忙，哪有時間做這個，正好我有空閑，散散步就給你們送過去了。”

穆遙還要說什麼，那邊已經掛斷了電話。

剛剛把電話放下，忽然想起什麼，往整個屋子一掃，整個人一下子僵住了——顧林玨的東西還都在客房里面！

媽媽只要一踏進他們的公寓，和顧林玨這種詭異的同居關系肯定就瞞不住了！

急急忙忙地站起，腳踝忽然傳來一陣疼痛，像是電流一樣傳遍全。

穆遙只能小心地往那邊挪，一邊給顧林玨撥電話，接通之后，他略帶疲憊的清雅聲線傳來：“喂，遙遙？”

他的聲音帶磁，隔著手機都能讓穆遙心跳加速。

“林玨哥哥，我媽要來咱們家里。”

“媽媽要來？”顧林玨的聲音頓了一下，說道：“我馬上回去。”

聽他的聲音就知道他應該是剛剛忙完，穆遙說：“你不用急著回來，先好好歇一歇……”

顧林玨笑了一聲，問：“遙遙，我不回家，還能去哪里歇著？”

穆遙也笑了，放了聲音說道：“那我等你回來。”

“你不要，等我回去再收拾也不遲。”顧林玨叮囑道：“要是腳踝養不好，延長休假不說，還會有后癥。”

穆遙忙不迭地答應。

平時不怎麼覺得，等到開始收拾的時候，才發現家里有這麼多兩個人一起生活的痕跡。

廚房里擺著兩雙碗筷，洗漱間里有他倆的洗漱用品混雜著放，盡管顧林玨有時會整理，但很快就會被弄，臺晾著兩個人的服，客廳的地毯上散落著顧林玨的書，還有鐘的各種卡通抱枕，只有臥室涇渭分明。

穆遙抱著顧林玨的服出來時他剛好回來，抬頭看了一眼，墨黑的眼眸中忽然就染上了暖意。

然后他就接過了穆遙手里的東西，指揮去地毯上老實坐著。

穆遙抱怨道：“我才知道，原來這兩個房間離得那麼遠！”

顧林玨從被子后面出腦袋，半真半假地說道：“是啊，所以我為了走到你邊，真的追的好辛苦啊。”

穆遙撇問道：“你哪里追過我？”

明明他一哄，就乖乖和他結了婚。

顧林玨騰出手來，了的臉頰。

他追了很久，明明那麼聰明，卻偏偏這麼遲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