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林玨原本只是打算逗逗他，沒想到小孩真給他這些東西。

看見小孩埋頭認認真真地給他翻禮的樣子，顧林玨心里一陣暖意，他出手，了他的頭頂，那點的黑頭發被這只大手呼啦得一團糟，小孩抬手去自己的頭頂，眼神懵懵懂懂地看著他。

“你什麼名字？”

“鄒跡言。”他煞有其事地回答，一邊掙出顧林玨的懷抱，要拿樹枝在地上比劃他的名字。

他寫完之后，著脯對他倆說：“是穆老爺爺給我起的名字。”

那已經是爺爺還在世時候的事了。

“好名字，鄒跡言。”顧林玨低下頭，從包里掏出紙筆，刷刷刷寫下自家地址，遞給他：“去B市的時候找叔叔玩好不好？你請我吃這麼多果子，我到時候也請你吃。”

鄒跡言接過來，沖他嚴肅認真地點點頭，像個小大人一樣。

他想起什麼，忽然附在顧林玨耳邊，悄悄說了幾句話。

穆遙不知道他倆有什麼，只是從旁邊看，他們很像是一對關系和諧的父子。

以前不知道顧林玨這麼喜歡孩子，又這麼招小孩喜歡。

只是顧林玨忽然抬頭看了一眼，穆遙疑地回，他笑了一下，又轉開眼去。

和鄒跡言說完話他倆就坐火車回B市，無論什麼時候，火車上好像總是擁的，每一站有一批人下車，就會有更多的人再涌上來。

他們是陌生人，彼此之間面目模糊，只覺得這世上的人來來去去，好像都沒怎麼變。

他們是相鄰的座位，像是以前坐火車時的習慣一樣，穆遙把他讓進里面靠窗的位置。

他倆自然地落座，倒是對面坐著的小微微一怔。

顧林玨問穆遙：“我這樣是不是有欠風度？”

穆遙微笑道：“對我還是省省你的風度吧，你喜歡靜，坐在外面肯定嫌吵鬧，我無所謂，怎麼都可以，咱們又不是熱，得自在舒服就好了。”

顧林玨嘆了口氣，說道：“其實咱們結婚還沒多久，怎麼就不算熱了？”

穆遙想了想，點點頭：“你這麼說，我也覺得我們相起來像是老夫老妻一樣。大概是因為以前有的緣故。”

“你以前見我還總是害，現在臉紅都了。”顧林玨頗為憾地嘆道：“果然人都是這樣，到手之后就不珍惜。”

穆遙拿沙果堵住他的，但是微微揚起的角早都暴了心。

還是忍不住好奇，問顧林玨：“跡言跟你說了什麼？”

顧林玨眼中墨聚集沉積，那雙眼睛忽然幽黑沉靜，深不見底。

他眨眨眼，扭過頭時已是淺笑的樣子：“他說很喜歡我，等我下次回去。”

穆遙一臉懷疑：“那你那時候為什麼看我？”

“那個啊，”顧林玨抬手輕眉：“小跡言想夸你好看，沒好意思直接跟你說。”

穆遙“噢”了一聲，轉過頭去。

顧林玨也看向窗外，臉上笑意淡下來。

其實跡言跟他說的是，幾個月前穆家來過人。

跡言那天半夜跑出來撒尿，看見有人站在穆家門口，拿鑰匙打開了鎖，他以為是主人回來了，所以什麼都沒說，可是看見他們才是這屋的主人，而那個人又是半夜跑去開門鎖，他覺得不對，所以悄悄告訴了顧林玨。

怪不得穆遙回去開鎖的時候那麼順暢，按道理來說，一把很多年沒打開過的鎖不應該那麼輕巧就被打開。

他當時雖然懷疑，但也只是調侃一句鎖的質量不錯，就這麼一語帶過。

如果有人來穆家，那他會是誰呢？來穆家做什麼？

那里除了破舊的桌椅，已經什麼都沒有。

其實梁瑟的失蹤也滿是疑點，穆遙可以肯定，他當時條件很差，有時候路都走不長，就算是他手里拿著刀，雜貨店老板忽然醒來，他倆發生沖突，梁瑟也絕無勝算。如果梁瑟打算趁著那男人昏迷的時候殺人滅口，憑他一人之力，也絕不可能在穆遙一去一回這麼短的時間把一個一米八的男人拖到廢棄不用的池塘扔掉。

可是拿走藥和畫板，死者上代表份的木刻，一切又像是梁瑟心設計的障眼法，讓穆遙以為他行兇之后瞞份潛逃。

可這一切都不像是臨時反應，也不可能由梁瑟一個人完，除非，除非還有第三個人。

這個想法像是一道閃電一樣在他腦海中劃過，他不自覺地坐直子，迅速在腦海中思索。

穆遙從家里離開的時候，梁瑟明顯沒有發現異樣，但是他很快趕過來，在關鍵時刻救下穆遙，那雜貨鋪的事他是怎麼知道的？

讓穆遙回去收拾東西的時候，梁瑟說的話都很奇怪，仔細想想，像是在為一場長久分離做最后的告別，他那時候就已經決定要走。

在他失蹤后，穆遙立刻報警，然而在周邊都沒有任何蹤跡，最后才在池塘中打撈出尸，以當時梁瑟的和穆鄉一直閉塞的通狀況來看，如果沒有外力協助，他怎麼可能在短時間消失？

如果有第三個人，那麼這一切都會合理。

那這第三個人是誰？

穆遙帶梁瑟回去后足不出戶，除了鄰家老婆婆的接濟之外和別人都沒有來往，所以極可能是村里的人。

知道梁瑟失蹤的邵辰，周斯，還有梁淺灣，都是在之后才接到消息趕過去的。

還有誰知道并關心這件事呢？

或者說，梁瑟上有什麼是值得被關注的呢？

難道是因為梁淺灣？

當時梁淺灣一個項目上出現安全事故，無暇分，會不會拜托別人去找梁瑟的下落？

穆遙手他的胳膊，顧林玨猛然回過神來，看笑意盈盈地問道：“林玨哥哥，你要吃面嗎？”

顧林玨看著，心中忽然覺得有些不安。

如果真的是第三個人帶走了梁瑟，那麼他打算做什麼？這麼多年的消失，是梁瑟自己的選擇還是因為他已經失去了自由？

如果當時不是這件事，為了帶走梁瑟，會不會連穆遙也……

心中一陣后怕，他不再深想，只是握住穆遙的手，著皮真實的溫度。

自家丈夫忽然這麼深款款地看著自己，穆遙還有點寵若驚，不過對面投過來的目讓臉上有點發熱，于是低聲說道：“林玨哥哥，你怎麼了？不就是請你吃個面嗎？不至于這麼……”

顧林玨也反應過來，笑著說道：“至于，特別。”

差一點他就找不到，兩個人的名字就不能并排出現在結婚證的紅本本上，他們就不能住在同一屋檐下朝夕相，穆遙就不能這樣坐在他邊，在里沖他溫微笑。

穆遙瞄了一眼他握著自己的手，不好意思地低聲說：“你這麼拉著我，我怎麼去接熱水啊？”

顧林玨說：“我陪你一起去。”

想了想自己拿著也是吃力，他愿意出力自然也是好的，穆遙欣然點頭。

結果到了接熱水的地方，顧林玨把泡面往洗手臺一放，拉著就鉆進了火車的廁所里面。

廁所狹窄仄，兩個年人在一起，即便穆遙小，也幾乎是毫無空隙。

穆遙不知道他怎麼從剛才開始就變得這麼奇怪，心里惴惴不安，剛要開口問，只聽顧林玨低沉著聲音說：“遙遙，我想吻你。”

穆遙一下子紅了臉，之后微微點了點頭。

顧林玨轉把抵在墻上，俯吻下來。

他的吻如同疾風驟雨，穆遙一開始還在勉強承，后來自己的意識都有些模糊。

后面是冷的車壁，前面是熱的膛，夾在冷熱之間，困在他的懷抱和舌中，只覺得整個世界都變得。

微微睜開眼，看到他微闔眼簾的長睫，像是為他的眼睛勾勒出一條清晰的眼線，平日里清冷，近看竟有些邪氣的。

眼前人，是的心上人。

是曾以為這一生注定只能遠遠遙，卻永遠不能陪伴在他邊的人。

出手，環抱住這個男人。

他的存在真實，他的溫度真實，他的擁抱真實，他糾纏的舌也真實。

后知后覺的，心中的熱像是剛剛被點燃，終于嘗試著出舌尖，回應他的熱。

像是要在一場吻中點一場燎原大火，像是要把自己烙刻在的靈魂里，他追逐，糾纏，深，探索每一寸領地，掠奪的呼吸和聲音。

如果剛剛是因為對自己妻子不可抑制的心和激，現在像是在心頭燃起一把澆不滅的火，占據上風的是男人的占有和征服。

一直以為自己的林玨哥哥冷峻又克制，可現在他上的侵略讓害怕又心。

有關和，都是他做主導，都是他在一步步引領，像是個優雅的紳士，手邀舞，然后握著的手，一圈一圈的旋轉，一點一點的沉淪暈眩，和著圓舞曲跳最的一支舞。

不知過了多久，顧林玨才放開，護著后腦勺的手收回來，細細地拭的角，看見兩頰酡紅，艷如桃花的樣子，又忍不住俯在臉頰上親了一下。

火車微微顛簸了一下，穆遙被他抱在懷里，聽見他倆的心跳聲，砰砰砰的聲音，配合著彼此的節奏，清晰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