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淺被帶了審訊室。

狹小的空間讓到一陣窒息。

“坐吧。” 民警的聲音在寂靜的審訊室里格外清晰，他拿出紙筆，準備記錄林淺的供述。

林淺緩緩坐下，雙手不自覺地抓椅子邊緣，指節泛白。

“詳細說說吧，你殺了誰？在什麼地方？用什麼方式？為什麼要殺人？” 民警的問題如連珠炮般拋出，林淺深吸一口氣，開始講述。

“我殺了趙俊寶、葉芷昔、陸沉，還有…… ”

林淺的聲音低沉而沙啞，每說出一個名字，腦海中就浮現出那腥的場景，沈曼瘋狂的模樣，以及害者們扭曲的面容。

每說一個名字，辦案民警的瞳孔都為之放大一分。

他是萬萬沒想到，眼前這個瘦弱的人，居然能連殺四個人，而且手段極其殘忍。

他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但心的震驚卻難以平復。

“你確定是你殺的這四個人？”民警再次確認，試圖從林淺的語氣中尋找一破綻。

林淺點了點頭，聲音堅定而沉穩：“是的，他們都是我殺的。”

民警開始記錄：“那你說說，為什麼要殺他們？”

林淺閉上眼睛，仿佛在回憶那些痛苦的過往。

將自己所遭的欺辱全部一一道來，從趙俊寶的暴力侵犯，到葉芷昔的算計陷害，再到陸沉的背叛和傷害。

以及自己坐牢時，牢犯對的毒打。

沒有撒謊，因為這些經歷都是事實。

把真實發生的事說出來，自然就沒有任何破綻。

民警越聽越心驚，手中的筆不自覺地加快了速度。

他從未想過，一個人會遭如此多的苦難，而這些苦難最終讓走上了這條不歸路。

他反復詢問林淺，試圖確認每一個細節，同樣的問題翻來覆去地問了好多遍才肯罷休。

等問完了，民警合上筆記本，準備將林淺先行關押起來，等待進一步的調查。

但就在這一刻，林淺突然了。

從口袋里拿出了那瓶農藥，迅速擰開瓶蓋，一口氣將里面的農藥全部喝了下去。

整個作一氣呵，快得讓民警來不及反應。

民警被林淺的舉嚇到了，他的眼睛瞬間瞪得老大，驚呼：“你干什麼！”

等他反應過來時，農藥的空瓶子已經丟在了地上，林淺的開始劇烈地抖起來。

林淺知道，以曼曼對的關心，絕對不會允許替頂罪。

如果不死，曼曼必定會為了翻案。

所以，才會在自首后，尋死。

只要死了，那麼所有的罪責都將由一個人來承擔了。

曼曼，你這麼好的孩兒，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啊，吳媽需要你。

還有傅時夜、和李嬸，你們也不要為我傷心。

我就算今天不死，過不了多久也會死。

在死前能發揮出最大的價值，我這一死也值了。

林淺胃里的灼燒如洶涌的火焰，肆意蔓延至全。

那劇痛在的五臟六腑間來回攪，即便是之前的止疼藥，此刻也毫無作用。

咬下，可痛苦還是從牙中溢出，發出。

一口黑的鮮從口中噴出，濺落在審訊室冰冷的地面上，目驚心。

然而，的瓣卻倔強地掛著一抹笑意，那笑容中帶著解。

只要自己死了，一切都能塵埃落定。

沈曼能擺殺人的罪名，回歸正常生活；傅時夜能忘卻這段痛苦的過往，繼續他的事業；和李嬸也不用再為擔驚怕。

所有人都能步正軌，而這，便是用生命換來的價值。

林淺閉上雙眼，淚水從眼角落。

......

林淺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在醫院。

的病床邊圍滿了人，一眼便看到了坐在椅上的傅時夜。

傅時夜臉蒼白，雙眼猩紅，目一瞬不瞬看著。

林淺與他四目相對，沖他微微一笑，抬手想要他的臉，可是手抬到一半就沒了力氣。

傅時夜一把抓住的手，放在自己臉上。聲音嘶啞：“為什麼要這麼傻？”

林淺看著眼前這個為自己憔悴至此的男人，心中滿是心疼與愧疚，輕聲安他：“傅時夜，是我拖累了你，你答應我，等我死了，要早點忘記我好不好？”

傅時夜聽到這話，淚水再也不控制，大顆大顆地滾落下來。

他的肩膀微微抖，平日里那個沉穩冷靜的他，此刻徹底被悲傷淹沒。

“你答應要嫁給我的，你怎麼能失言。” 他的聲音帶著哭腔，那是一種深骨髓的絕。

林淺費力地輕輕掉他臉上的淚水，的指尖到傅時夜臉頰，心中一陣刺痛。

“別哭。” 哪怕痛到了極點，可的聲音依舊輕的輕哄著。

這時，沈曼從人群中了過來，雙眼紅腫，滿臉淚痕，撲到病床邊。

“淺淺，為什麼？”

“我爛命一條，我不在乎，我不需要你為我......”

林淺猛地捂住的，不讓把后面的話說出來。

“曼曼，我殺了人，我已經去警察局自首了，犯錯就要到懲罰，我的早就已經病膏肓，我不想繼續痛苦下去，所以才選擇喝藥自殺。”

的目死死的盯著沈曼。

沈曼那麼聰明，一下子就看出了的用意。

“不，不，這不是我想要的，我不需要你這樣做。”

沈曼像是被去了全的力氣，雙一，“撲通” 一聲跪在了林淺的病床邊。

雙手地抓住林淺的手臂，仿佛這樣，林淺就不會離開了。

的劇烈地抖著，嚨里發出一聲聲抑的嗚咽。

“淺淺，不要死，不要離開我......”痛哭出聲，“我寧愿自己死，也不想你死。”

喝農藥自殺的存活率極低，農藥會使肺部纖維化，是不可逆的。

沈曼用力抱住林淺，只要想到會離開這個世界，簡直如同萬箭穿心。

林淺的瓣湊近沈曼耳朵，用極低的聲音道：“曼曼，到此為止，好好的生活，好嗎？不要讓我死的毫無價值，我能為你做的，只有這些了。”

沈曼子驟然一僵。

到此為止？

沈婉和趙奇峰還活著。

怎麼可以到此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