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刻離婚四個字，鐘霞說得比順暢，仿佛顧清風的所有事都由來判決。

一邊的顧清風還沒說什麼呢，鐘霞已經拿了主意，甚至上半截越過自己的兒子，指著這個剛娶進門沒多久的兒媳婦一字一句狠毒至極地說，“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當初圖什麼進的我們家，你敢在外面造謠我兒子敗壞他名聲，我們肯定把你送進去坐牢！”

意思是，顧清風在這個做媽的眼里是全世界最完的男人，至于寧緋說的那些什麼弱，都是子虛烏有的潑臟水。

寧緋聽了都要笑出聲來了，搖搖頭，看向站在歇斯底里的老母親后面的顧清風，挑挑眉說，“你的意見也是如此嗎？”

顧清風結上下了，也許母親是護短，但是寧緋是切切實實知道自己最痛肋的那個人……

他咬牙說，“寧緋，我和我媽才是一家人，你是那個外人。你當著大家的面如此不給我媽面子，怨不得我媽這樣生氣……”

當務之急是先穩住況，回去再慢慢說，畢竟……顧清風真有把柄在寧緋手里。

“哦，好。”

寧緋深呼吸一口氣，故作輕松地撣了兩下手，“那就離婚吧。”

顧清風張要說什麼，寧緋已經打算走了，這樣突然松口，連顧家人都有些疑，指不定這的殺個回馬槍，又要作妖呢！

但是寧緋離去的步伐非常迅速，顧清風只得摟了摟自己的母親，哄著重新躺回病床休息，隨后他追了出去。

二十分鐘后，顧清風不怎麼回去的顧家別墅門口，寧緋剛回到玄關，掃視了周圍一圈想著要帶什麼行李走比較好的時候，顧清風便飆著車隨其后回到了這個他不太回來的地方。

自從紀徊的出現，顧清風回來這個家的頻率越來越高了。

他從背后一把抓住了寧緋的手，“你真要離婚？”

寧緋回眸，眼眶微，“不然呢？”

“你費盡心機創造偶遇然后嫁進來，現在我媽說兩句你就要離婚？”顧清風也不知道自己這話聽起來反而是更不想離婚的那個，“你要是離婚，凈出戶，什麼都得不到，也就是白多了一本離婚證，了二手貨！”

寧緋抹抹自己的臉說，“誰說我要凈出戶了？”

顧清風一愣。

寧緋說，“你得給我錢，這些日子陪你演戲應付家里人，忍你的出軌緋聞，我需要補償的。”

顧清風本來還有些緒復雜，如今一聽寧緋這發言，想著果然還是那個撈寧緋，狗改不了吃屎。

當初跟著紀徊那麼多年蟄伏，就是為了要錢。如今和他結婚是為了錢，離婚還想著撈一筆。

男人松口氣之余卻又有些急眼，“在你眼里只有錢？”

寧緋笑得千百，“那你我嗎？”

顧清風呼吸一滯。

“你都不我，卻要求我你。這樁婚姻里，你出軌，你不行，你媽看不起我。你們家里人既然從一開始就瞧不上我，那何必娶我？如今我同意離婚放你自由，你居然還要我凈出戶？”寧緋掰著手指一筆一筆算賬，毫不心虛，“離婚賠償至給我兩百萬，現金。”

睚眥必報，又冷靜得過分，這樣的人……顧清風腦海里下意識浮出來一句話，這種人做什麼都會功的。

顧清風倒一口涼氣。

“寧緋，你只我的錢嗎？”

“那沒有。”寧緋說，“我所有人的錢。”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不給你離婚賠償，你會……”

“全天下人都會知道你的事。”

寧緋倒也不藏著掖著，“你也別覺得我這是在勒索敲詐你，如果我想著勒索敲詐你，我就犯不著和你結婚了。是你們要離婚還我凈出戶，是你們不仗義。”

顧清風覺自己腦子瓦特了，居然還要急切追問一句，“所以你是不想離婚的咯？”

寧緋好奇地看他一眼，“我想不想離婚重要嗎？不是你媽要我倆離婚嗎？”

“重要啊。”顧清風一下拍在了玄關的鞋架上，“這代表著你是不是心里還有那個紀徊！”

心臟深敏的神經幾不可聞地跳了跳。

寧緋也有些覺得不可置信起來了，“你媽媽都用命來我們離婚了，你卻還在計較我愿意離婚是因為心里有紀徊？”

“那不然呢！”

顧清風怒不可遏，原來這才是他真正在意的點，“紀徊比我行是吧？”

寧緋老實地說，“沒試過沒對比。”

顧清風氣得一張小白臉通紅通紅的，又是惡狠狠地砸了一下玄關的鞋柜，聲音巨大，足以見得他現在脾氣有多。

越是不行的男人越是會家暴。

“紀徊紀徊！你心里肯定還有那個紀徊是吧！”顧清風說，“他不肯娶你，老子接盤了對不對？”

“我可沒有求著你娶我！是你主跟我談判易！”

“寧緋你給我閉！”顧清風摔碎了玄關的花瓶，像是某種昭示。

寧緋聽見碎裂的巨大聲響，心都跟著抖了抖，嚇了一跳，下意識后退一步。

見到寧緋躲避的樣子，顧清風心里又一，“你跑什麼！寧緋，你裝什麼清高，紀徊都玩膩了你在我這里裝清高——”

影似乎有什麼東西猛地閃了過來，下一秒刺痛從顧清風的腳踝傳來，男人了一聲，“什麼東西，啊！”

低頭一看，寧緋平時養著的那條溫順乖巧的狗正一口咬在顧清風的腳踝，也許是剛才聽見爭吵所以它有些護主，這會兒剛松口，還是一副呲牙咧的狀態，一點沒有往日里聽話的樣子。

寧緋嚇得把它從地上抱起來，“鋼蛋？鋼蛋你做什麼！”

“你他嗎的！”顧清風覺到了劇痛，低頭一看腳踝都流了，“寧緋你看看你撿回來的流浪狗，老子他媽被咬了！”

鋼蛋在寧緋懷里還要往前沖，顧清風抬手一掌打在它的上，“吃著老子家里的飯還敢咬老子！”

鋼蛋吃痛，慘了一聲，它平時在家從來不，旁人甚至可能都不知道這家里還有條狗，因為寧緋把它教育得特別好。

如今卻像是應激了似的，出自己的獠牙來。

寧緋抬起胳膊擋住顧清風下一個作，摟著鋼蛋還有些發，眼睛里寫滿了對顧清風的害怕，“你還想打我們嗎！”

顧清風剛才抬手的作確實像極了要打人，和狗才會這樣條件反想要自保，人接著往后退，臉上已經沒了，頭一次有些慌。

而顧清風看慌，心里更是氣得慌，“你別用那種眼神看著我！是它咬我！”

“它不是主攻擊你，是你要攻擊我它才會——”

“它一個畜生它懂什麼！老子現在就要打死它這條野狗！”

“你敢！”寧緋抱著不停撲騰無法安靜下來的鋼蛋大了一聲，帶著音，“這是我的狗！”

“我管它是為了什麼，它咬了我就得死！”顧清風憤怒地走上前去，要去把寧緋懷里的狗搶過來摔地上摔死，寧緋卻將它死死護住，“你別不講道理，這是我養了很久的——”

“你跟紀徊那會一起養著的狗吧！”顧清風口不擇言道，“現在你和狗有什麼區別，都被紀徊一腳踹了，還要來惡心我！你也是紀徊的一條狗！”

這話跟往寧緋心窩里捅刀子沒區別，哪怕平時再怎麼云淡風輕，再怎麼想從過去那段影里逃出去，顧清風這幾句淋淋的話，依然能夠輕而易舉把的傷疤狠狠撕開。

破窗效應，就是這樣。

痛苦蔓延上來，寧緋抱著狗踉蹌了一下，此時門外因努斯正好差完回到寧緋邊，見狀直接沖上前去橫在二人中間，大喊了一聲，“都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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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一點，顧家的私人別墅燈火通明，這屋子死寂了這麼久，從來沒這麼熱鬧過。

因努斯半夜把人都喊來了，紀徊是最后一個到的，一腳踹開門去，看見坐在沙發上發凌的寧緋，男人的心跟著了一下。

他擰著眉，“什麼況？”

寧緋低著頭，手一下一下安著還于警覺應激狀態的狗，吸了吸鼻子道，“它把……顧清風咬了。”

“嗯。”紀徊在狗對面坐下，手撓狗下，“做得好，鋼蛋。”

鋼蛋名字是他起的。

他說鋼蛋以前流浪過，一直很討好人，有了新家以后，得起個不窩囊的名字。

鋼蛋本來還垂著尾耷拉著耳朵，聽到紀徊夸它，一下子就抬頭搖尾，緒好起來了。

竄到了紀徊的邊上，它興地嗅來嗅去。

它太久沒見紀徊了。

當初寧緋和紀徊分手，一分錢沒要，紀徊給買的服飾品也一樣沒帶走，就帶走了這條狗。

當初和紀徊一起救下來的，流浪狗。

紀徊眸沉了沉，“現在顧清風人呢？”

“去醫院了……”寧緋理了理發，“理傷口，外加打狂犬疫苗。”

鋼蛋嗷嗚嗷嗚地嚎了兩聲，似乎是在邀功，仿佛在說，爸爸你看，你不在的時候我把媽媽保護得很好。

紀徊怒狗頭，低聲說，“給你加餐。”

裴真真和裴璽一左一右地站在寧緋邊上，尤其是裴真真，見寧緋如此低落，心疼壞了，“怎麼不干脆咬死他。”

“紀徊，你把狗接走吧。”寧緋突如其來的一句話，紀徊和狗都愣住了。

鋼蛋仿佛能聽懂似的，尾又垂下去了。

“什麼意思？”

“我的狗咬了他，我怕他半夜給狗下毒，毒死鋼蛋。”寧緋的手攥了攥，“就算顧清風不這麼做，他那群沒心肝的家里人也做得出來，我不想我的狗和我一樣，在這個家里靠人施舍活下去。”

紀徊微微睜開了眼睛，“你還舍不得跟顧清風離婚？”

“一時半會沒那麼快……”寧緋還要說什麼，紀徊松了狗走上前去，一把按住了寧緋的肩膀，覺到猛地抖了一下。

這樣草木皆兵的狀態……紀徊推斷出來顧清風私底下可能是經常手，以至于寧緋下意識對別的男人抬手作都有些應激。

“他打你了？”

邊上裴真真和裴璽一下子到了紀徊上人的殺氣。

是啊，如果不是顧清風做了什麼特別越界的事，流浪過導致子特別討好人的鋼蛋又怎麼會有那樣強烈的護主攻擊……

不敢細想。

“他打你，你還要跟他過下去？”紀徊的聲音那麼冷，“寧緋，你是什麼狂？這麼欠打？我打你一掌你不得我得死去活來啊？”

寧緋沒說話，猛地抬頭看著紀徊。

當初不就是他得死去活來嗎。

殺人誅心的手段，真是練啊，紀徊。

被這麼看著，紀徊結上下了，“我再問你一次，什麼時候跟顧清風那個廢離婚。”

如果你現在就要離婚，那我——

“和你沒關系。”寧緋打斷了紀徊接下去的想法。

“什麼，時候。”紀徊一字一句，咬牙切齒，重復了一遍，“跟那個廢離婚？”

“我說了跟你沒有關系！”

寧緋拒絕來自紀徊的一切，“這是我自己的事，請你不要……再手我的人生了。”

已經把的人生攪得稀爛了，還想從上找點什麼樂子呢，紀徊。

我難道看不出來你對于挑釁攪合我這種“有夫之婦”的生活來取悅自己到非常刺激和驚心魄嗎……你到底是圖我，還是圖“我”給你帶來的忌快樂？

這不過是紀徊……乏味枯燥生活里的，一點，別樣的興趣好罷了。

寧緋推開了紀徊嘗試著過來的手，信任的鎖鏈早已崩塌，兩個人的通如同堵上了一堵墻。

等到墻坍塌那一日，兩邊互相對，都是傷痕累累的心臟。

紀徊臉沉，剛來到客廳五分鐘又直接摔門而出，不知道去干什麼，他后跟著想要去拉架的裴璽。

裴真真和因努斯沒走，人在一邊不停地拍著寧緋的肩膀，想象不到顧清風家暴寧緋的樣子，只覺得可怕，“有什麼事就和我們說，緋緋，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