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在他腦海里收束，顧氏集團的會議室里一片沉默。

紀徊眉眼沉沉地看著眼前的人，寧緋和顧清風結婚的消息就是紀徊心里一刺，拔不出來，又痛又。

“你跟顧清風……”紀徊抿，開口道，“結婚的時候喊你媽了嗎？”

寧緋肩膀了，努力裝作無所謂，低聲道，“我媽死了。”

沒有媽媽了。

紀徊拿著咖啡杯的手一。

他張了張，“怎麼會，我問過醫生，阿姨……”

寧緋還是紀徊朋友的時候，男人知道家里的況，寧緋因為是兒，從小被爸爸拋棄了，媽媽為了拉扯長大，一直不大好，到了后面藥更是一把一把地吃。

紀徊嘗試過用自己的資源幫他媽媽看病，檢查結果是胰腺和食道方面的況非常糟糕。

所以寧緋格懂事又安靜，努力讀書，想要改變命運。

知道寧緋有多缺有多努力，紀徊才會有恃無恐，他認為寧緋離了他無法再維持生活原有的樣子，媽媽的病也沒那麼好的資源來穩住。

可是他沒想過的是，其實他和寧緋靈魂里的某個缺口，是一樣的，才會曾經那樣報團取暖。

如今聽寧緋平靜說出噩耗，他竟有種……萬箭穿心的覺。

“你跟我提分手的那一個月，我媽媽病惡化了，說想在臨死前看我結婚，但很可惜，走得太急，我結婚也沒看到。”寧緋忽略了自己曾經退無可退，想著問他借錢的節。

那是種恥辱。

只能故作冷靜說，“不過你不用覺得良心上有什麼負擔，什麼代價我都自己背著。”

“……節哀。”

紀徊啞然，他向來舌綻蓮花，撒謊的時候都能深無比，可是這一刻他竟覺得無力，他無法想象寧緋這一年是如何走過來的，被拋棄，還要面對母親病惡化，居然……一聲不吭。

明明，只要服和他說一聲，把他微信拉回來……

他那麼寵，還是會幫忙的。

豈料寧緋嗯了一聲，比紀徊更平靜。

或許是麻木了，說，“之前臥病在床幾年，是你幫吊著命，還得謝謝你。”

好諷刺的謝謝你幾個字。

他拿著最脆弱的地方，玩弄欺騙，到頭來還要謝謝他。

紀徊的手指抖，“你這一年里要是覺得難，給我打個電話就好了。”

寧緋搖著頭說，“你不是跟我分手了嗎？”

“我……”分手是分手了，但你要是回來求我我也一樣會幫你……紀徊還沒來得及說話，寧緋主接上了。

“其實大四那年，你騙我說開會到半夜，我是知道的。”

紀徊瞳孔一。

“你在酒吧喝酒的時候，我在門外。”寧緋垂下眸子去，一字一句，誅自己的心，“我聽見了你是怎麼形容我的，聽見你和別人講我多老實好騙。”

紀徊從來不知道這個事，如今心猛的一，他站起來，茶幾上的杯子都被他撞得晃，“你說什麼時候，我們分手前……？”

“嗯。”寧緋把手里的文件拿出來，“紀總看一下這是我們這邊重新改過的訴求，關于贊助方——”

說什麼，紀徊都聽不進去了。

男人一把抓住了寧緋的手腕，“這一年你不聯系我跟我較勁，是因為這件事嗎。”

“我們不是不聯系，也不是我和你較勁。”寧緋抬頭，看著他的臉，“是我們分手了，你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