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聽南:……
岑聞遠:對對對,就是這種戲。
他只恨此刻手上沒把瓜子。
岑聞遠心念一轉,朝長街上一掃,別說,還真有。
他指著炒貨鋪道:“娘親最喜歡嗑著瓜子讀話本,來這邊怕是已經好久沒看過話本子了,兒,我們去給娘整點瓜子兒回去吧。”
岑聽南頓時松了口氣,拽著岑聞遠趕走:“買買買。”
這阿兄,關鍵時刻還是有那麼丁點眼的。
顧硯時落在兩人后頭不疾不徐跟著,目視著岑聽南的背影,慢聲道:“堂堂南羌主,不回南羌?這是預備在盛乾朝和北戎的邊境逗留多久?”
賀蘭朔風悠閑開口:“這兒沒什麼南羌主,只有閑散人賀蘭朔風。”
顧硯時低著頭,扯出點笑:“隨你。不過至多年后,這戰火又該起了。”
“那你還不帶兒回京?”賀蘭朔風頓足,皺起眉,“哪兒危險你把往哪兒帶?”
顧硯時:“嗯,等這邊戰況平穩些吧。回京城變數太多。”
若岑家父子有個差池,兒此生怕是心頭都不好過。
北境十城,已有兩座被拿回來,至多再拿三座,他便會回京上折,央李璟湛給岑昀野一個榮歸故里。
屆時岑家軍班師回朝,一切都名正言順。剩下的五座城,就讓年輕人來擔著吧。
“岑大將軍殊榮已差不多到了頂,是你們盛乾朝的皇帝不放心,你過來盯著?”賀蘭朔風緩緩神,試探著問。
顧硯時:“這就不是南羌人該過問的事了。”
這天一言不合就聊不下去。
賀蘭朔風暗啐一口,大步朝前,追著岑家兄妹的步伐,進了炒貨鋪。
進去一瞧,賀蘭朔風好險沒被噎住。
這才過了多一會兒,岑聞遠怎麼就險些跟人吵起來了。
岑聞遠和一個扎著雙辮的北戎姑娘一人拽著一個羊皮紙的袋子,誰也不肯放手。
岑聽南擰著眉心在一旁勸:“阿兄,你讓讓阿麗婭!一把瓜子,和小姑娘搶什麼搶。”
岑聞遠一挑眉:“我本來也沒打算和搶,這包瓜子還是我先拿到手的呢,結果倒好,上來就搶,還說我們盛乾男人小氣,不爭瓜子我得爭口氣啊!”
“你們盛乾男人就是小氣!這是我先拿到的!”阿麗婭被岑聞遠氣得臉鼓鼓,“等我阿姐來了,將你們都抓起來!”
岑聞遠樂了:“好大的口氣,兩國休戰期間,你一個北戎人溜進盛乾朝的城池也就罷了,還敢在我的地盤說要抓我?你阿姐誰啊?”
阿麗婭一跺腳:“胡說!什麼你們的地盤!這漠臨府歸屬我北戎已經二十余載!分明是你們盛乾又從我們手頭搶走的。”
“就像這包瓜子,我早拿到手了,你還要來搶。”阿麗婭氣紅了眼,“岑姑娘,原來你們盛乾朝的人也不都像你一樣,又好看,又講道理啊。”
岑聞遠扭頭:“兒,你認識這刁蠻的小姑娘啊?”
岑聽南朝四周一看,只見店家都嚇得躲柜臺里頭了,客人也被這兩國對峙的架勢嚇跑得一干二凈。
“……這小姑娘是北戎二公主,阿姐就是那木罕。”嘆了口氣,附在岑聞遠耳側輕聲道。
岑聞遠:“那木罕怎麼了,你阿姐打仗的確有一手,不輸男子。但今日就算是你爹北戎國主親至,我也要好好和你說道說道,這瓜子就是我先拿到手的。”
阿麗婭快被岑聞遠氣哭了。
岑聽南:“……你讓讓小姑娘。人家幫過我呢,不是,我今日說不定都不能好端端站你面前。”
“是嗎?”岑聞遠將信將疑松了手。
“阿麗婭,我們北戎的兒,不要別人施舍來的東西。還給他。”那木罕的聲音傳了進來。
阿麗婭哭著奔進的懷里:“那木罕,這個盛乾來的男人欺負我!我收回之前說的話,盛乾朝的男人也不都全是好的!我不要嫁了!”
那木罕有些無奈:“他好不好,你下月都得嫁給阿哈納爾部的族長了,別再盯著這些盛乾朝的男人看了。”
岑聞遠看著面前面沉靜的,驟然一怔。
好眼……
是嗎?
疆場上那張滿是污泥,卻
永遠帶著堅定的臉。
岑聞遠愣了會兒,將手中羊皮紙袋朝阿麗婭手中一塞,看著那木罕道:“我不知道是你妹妹。”
那木罕看著岑聞遠點點頭:“阿麗婭自小就是草原上最得寵的公主,要的東西沒有得不到的,與岑將軍無關。”
阿麗婭瞪圓了眼,繞著岑聞遠轉了好幾圈:“那木罕,他就是你說過的岑小將軍啊?”
岑聞遠心頭一跳,提過他?
“兒,怎麼這樣久?”顧硯時慢步踱了進來,見僵持在此的眾人,牽過岑聽南問了句。
阿麗婭一愣,隨即猛地看向岑聽南:“原來你就是他的夫人啊?”
岑聽南正在一旁笑瞇瞇看著岑聞遠臉紅了又青的,突然被阿麗婭一問,險些沒反應過來。
“嗯?怎麼了。”
阿麗婭羊皮紙袋,抓了把瓜子自顧自磕了起來:“哦沒什麼,就是那天見到你夫君覺得他好看的,還想讓那木罕幫我問問,能不能找你們盛乾的皇帝和個親呢。沒想到居然是你夫君。”
拍了拍手:“這下就方便多啦,人都在這兒,直接問當事人就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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