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聽南聽笑了，玉蝶出鞘的劍又塞了回去。

文秀幾次張回罵，結果玉珠話又多又，一直找不到空檔。

等玉珠終于停了，卻徹底沒話的機會了。

平安回來了。

帶著一屜熱騰騰的蒸籠。

見著眼底下這幕，眉頭都沒皺一下，目不斜視地捧著蒸籠向前走。

有小廝丫鬟想求他出個聲，指個路，他將人揮開，看都不看一眼。

文秀見到他也得意起來：“你們瞧，我說相爺昨日不在府中吧？平安日日跟在他側，我可沒騙你們！”

“平安端的可是劉記的點心？昨日我才同相爺講，點心師傅告了假，沒想到相爺竟是記在了心上，特意命平安買了送來。給我就好了。”文秀說著就要過去接。

被平安蹙著眉擰躲開。

他嫌惡地看了文秀一眼。

文秀被這眼神嚇得退了一步，沒敢

再往前去。

……心頭莫名有些不大好的預。

岑聽南也很好奇平安這會兒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就見他捧著蒸籠，隔著一個確保熱氣不會燙到自己的距離，朗聲開了口：“秉夫人，相爺昨夜皇召，連夜出了上京城辦事。又擔心夫人才相府，吃不慣府中菜肴，所以特意命小人去買了夫人喜好的早膳送回府中。”

“相爺還說了，夫人若是用不慣，或是一個人閑得無聊了，也不必將自己拘在府中。天大地大您都去得，回將軍府尋將軍夫人聊天解悶也是使得的，不必在意旁的人怎麼看怎麼說，回門日那天，相爺一定辦完事趕回來，親自陪您回門，再有頭有臉地接您回相府！必不讓夫人被七八糟的人說閑話！”

平安抬起頭，不重不輕，再自然不過地傳達著顧硯時的代。

末了，看著臉灰白的文秀，輕聲補了一句：“相爺還說，您不喜歡劉記，所以這早點，小人是在陳記買的。”

文秀已經跌坐在了地上。

第17章 雪膩書香中（4）

有了新婚次日一場鬧劇，府里人都意識到夫人雖然年紀小，卻不是個任人拿的。

岑聽南客客氣氣命琉璃將文秀手頭上的事都接了過來，徹底將文秀架在相府，了一個客人。

又因著平安的態度，即使是春雨這樣心頭沒有彎繞的人，也懂得大勢站在誰那邊。

平安是左相最信任的家仆。他的態度，便是左相大人要他傳遞的態度。

岑聽南這個權力收攏得比想象的還簡單順利。

順利到忍不住在想，顧硯時為什麼要這麼做？他不是本就在質疑自己嫁過來的緣由麼？如今為何又將府上的權力放心給。

岑聽南想了一陣兒，沒想通。索不再糾結。

既然他擺出這麼一個寵縱的戲碼，就陪著他演。岑聽南開始大張旗鼓進出他的書房，借著看不慣的名頭，將他書房里里外外翻了個底朝天。

平安在一旁看得心驚跳：“夫人，那是前朝傳下來頂名貴的琉璃盞，就這一只呢。”

“這把玲瓏棋可是相爺的心頭好，全是上等翡翠制的，玉珠姑娘，當心些吧！”

再到后來，平安都麻木了：“……這個銀牡丹簪，夫人若看著不順眼就置了吧，相爺本就打算送給您的。”

岑聽南笑得花枝的：“放心，我不，都給你們相爺收著呢，不過是換個地方擺放。”

平安開始還勸了一兩回，最后一咬牙一跺腳，竟是主當起了被岑聽南使喚的苦力。反正看他家相爺這意思，只要翻不了天，就讓夫人隨便去翻。

不過平安雖然心頭小小地抱怨了幾句，到底還是很快就得了伺候夫人的趣味。

他家夫人長得好看自不必說，每天見到夫人笑一笑，他覺得命都能活長半日，不像跟在相爺邊，被那冷幽幽的目一掃，去了閻王殿的人都得被他冷回間來。

何況夫人還心善，每回丫鬟們從外頭買回來的點心，吃不完的總順手就分給他們幾個親近的了。平安跟著飽了不口福，什麼冰酪、荷花、棗，頭回吃不懂，一大口下去，又甜又膩齁得嗓子難，但如今他可都會吃了！且能用得像模像樣的。

只需學夫人的樣，撿一塊就著茶，慢吞吞吃上一個下午，這小日子神仙似的。

雖然他要做活，閑暇時辰是了些，但不影響他看夫人啊。

且他家夫人還是個看書的，在書房里一泡便是三日，簡直與相爺呆在書房的時間不遑多讓，平安想，夫人年紀雖小了些，可無論方方面面，看起來同他們相爺都是再相稱不過的了。

……

這一連幾日，岑聽南幾乎都快住在書房里了。

雖然沒翻出與岑昀野有直接關聯的事，倒也不算一無所獲。至讓發現了，左相大人似乎與九王爺李璟澈來往甚。

李璟澈同當今圣上李璟湛是一母同胞的嫡親兄弟，可惜年歲差得有些大，足有十歲，是以兄弟二人并不很親——還不如李璟湛同顧硯時親呢。

這九王爺似乎存著點親近顧硯時的心思，顧硯時房里這點奇珍異寶，大多數是九王爺送來的，岑聽南一想便釋懷了，若真是顧硯時自己搜羅來的，那問題可就大了。

更多的信息，岑聽南暫時沒查出來。

顧硯時的書房干凈得，像他那張冷冰冰的臉似的，難怪能縱著這樣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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