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顧嘉年角翹起來，看著他言聽計從的乖順模樣。

朝他手。

“那你過來抱抱我。”

下一刻，漫天煙火消停的時候，連人帶襖臃腫地被攏進一個滾燙的懷抱。

他的吻落在邊、臉頰，醉醺醺又失地咕噥：“……我都被你掌控了，怎麼就這麼點要求啊？”

顧嘉年紅著臉嘟囔：“……這只是第一個嘛。”

“我還沒說完呢，反正……你都得照做。”

*

時在江南漫山遍野的梅雨中靜靜地消逝。

這年的春天。

晝山白的杏花飄了大街小巷。

寬闊嶄新的階梯教室里，遲晏穿著簡單的白黑坐在第一排正中，一裝扮看起來與旁邊的大學生們一般無二。

他擱在桌下的手牽著邊孩的袖。

眼睛卻看著講臺上，經年未見的恩師。

教授的兩鬢比起幾年前白了一些，臉上壑似乎也多添了幾條。

神卻還好，腰背也直。

竟然還穿著當年那件磨舊了的格紋洋西裝。

教授布置完這堂課的書單，珍重地從講臺上拿起一本不算嶄新的裝書。

封面的書角因為時常翻折而卷起來一些。

他的視線從第一排淡淡地掠過，又移開。

然后面向著滿座的晝大中文系學子，這里面有數不清的這個行業里未來的棟梁。

教授的聲音一貫沉緩，卻毫不掩藏其中的驕傲、與有榮焉。

“這次的書單，幾乎都來自這本書的作者，硯池。憑借《大興安嶺的林中人》這部長篇小說，以及系列中短篇小說，他幾乎囊括了國各大文學類獎項。”

“翻拍的電影上個月上映了，備好評，我相信在座的很多同學都看過。但或許你們不知道，硯池是你們的師兄，他是我帶過的最出、最有天賦的學生，是晝大中文系培養出來的瑰寶，更是鐵骨錚錚、堅守信仰的文人。”

老教授說到這里。

目平緩地與在第一排正中、他闊別幾年的學生對視著。

“未來的求學路或許不會一帆風順，人生亦如此，這世上艱晦暗的現實往往與虛無縹緲的理想相違背。”

“可不論是彷徨過、做錯過、被生活和現實蹉跎過，我都希有一天，你們能記起此時心中赤忱的抱負，哪怕走到絕路，也能有重頭再來的勇氣。”

“曾是昔年辛苦地，不將今日負初心。”

“這本書，我推薦你們每個人都去讀。”

“下課。”

第53章

整月的梅雨季后,今天是個難得的晴朗天。

晝大無邊的春進遍天夕里。

圖書館附近的林蔭路上，兩旁梧桐林立。

顧嘉年左搖右晃地走在馬路旁人行道的邊緣。

時不時回頭，看一眼后墜著的人。

他形出挑、步履散漫,一只手抬在半空,虛護著肩背。

邊偶有呼嘯而過的單車,群結隊抱著書的學生們路過他們時紛紛側目,有幾個認識顧嘉年的孩子，還停下來促狹地跟打招呼。

眼睛一直驚艷地往后瞟。

學生們大多行匆忙，趕赴食堂或下一節晚課。

也有沒課的,悠悠閑閑在校園里晃著。

比如。

顧嘉年角掛起一個笑，走到一個分岔路口的時候，驟然停住，回頭。

后的人一個不防,口被額頭猛地撞了下。

他好笑地停下腳步，手在額角了：“疼不疼啊？”

顧嘉年搖頭，笑著挽住他的胳膊，覺得吸進肺里的每一口空氣都是甜的。

“遲晏,”說，“我真的覺得此時此刻，快要二十歲的我,才總算是到了什麼年人的青蔥歲月。”

“我走在這條路上,真切呼吸著,就好像這每一棵樹、每一塊磚都屬于我。你也，屬于我。”

“我覺得未來有很多的事等著我去做,很多書等著我去看。明天很有希，過去也沒我曾經以為的那般黯淡無。”

說完自己，又來問他,“你今天聽到沈教授那麼說，是不是也很開心？”

遲晏眉頭松解著，任由穿過梧桐葉的隙灑進眼睛。

他低下頭看。

孩子穿著一嶄新的白，擺飛揚著。

臉上泛著健康的紅潤，兩頰經過幾個月的調養長了一些，形雖依舊瘦削，但遠不是當年初見時的弱不勝。

或許是因為在那漫長的青春年歲里，難過的事太多，開心的時候太。

所以的快樂從來都掩飾不住，眼睛笑新月，眼底全是流。

“嗯，很開心，覺得自己很榮幸。”

*

夜里，顧嘉年坐在圖書館的討論區里寫作業，順便等遲晏——陪吃完晚飯，他便被沈教授去了辦公室。

打著呵欠看了眼圖書館的壁鐘，已經凌晨一點多了。

他們竟然聊了一整個晚上。

不過對于這對師生來說，闊別的這幾年歲月，或許一晚上都不夠敘舊的。

時鐘慢慢走著，窗外夜如潑墨。

耳邊是熬夜趕功課的學生們細聲的討論。

這些天在遲晏的監督下，的作息一直很規律，很久沒這麼晚睡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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