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做到了吧？

那四十九頁的論文，寫了兩周，沈教授給了A+。

那是不是說明，起碼，他完完整整地看過了。

繃的神經松弛下來，手上的凍瘡忽然開始發。顧嘉年把手機攤在上，抬手到邊，用牙齒細細咬著解。

心里也跟著手指的覺一起，又酸又疼，又麻又。

疲憊的大腦困倦至極，彎著角，繃著最后一弦打開郵箱，再三斟酌思索，編輯了一封郵件。

郵件不算長，但現在實在邏輯混，來回檢查之下，磕磕絆絆地寫了二十分鐘。

點擊發送之后，顧嘉年心里的弦總算徹底松開。

笑得輕巧，站起想著爬上床稍微休息一會兒，晚上好有神去赴同遲晏的約會。

可剛剛離開椅子的支撐，眼前頓時天旋地轉，控制不住地往旁邊倒，雙手胡攀著，卻沒找到支點。

耳朵里仿佛有千萬只飛蟻鋪天蓋地掠過，意識如同被吸進一個黑漩渦。

神智徹底喪失之前，顧嘉年聽到有人在慌張地喊的名字。

零零，聽不清楚。

*

顧嘉年再次醒來的時候，意識還混沌著，只約覺得頭疼得厲害。

眼眶和眉骨深像是在演奏打擊樂，此起彼伏地跳著。

手著眉心，懵懂地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一間門病床里。

房間門里除以外，空無一人。

顧嘉年茫然地側過頭去看窗外，天烏黑埋葬一切。

只剩消毒水的氣味充斥鼻尖。

幾分鐘后，意識終于慢慢回歸，想起了正事。

對了，要看看那封郵件有沒有回復！

還得看看時間門，看這天，不會已經過了十二點了吧？

慌忙從被子里出一只手，在床頭索著想找找看有沒有手機，病房的門卻在此刻被推開。

顧嘉年下意識地偏頭看過去。

深夜的醫院走廊沒有開燈。

遲晏打開門，在門口站了一會兒。他的臉一半在黑暗里，辨不出神。

半晌之后，他耷拉著眼皮走進來。

顧嘉年這才看清楚他。

——應該是剛從外面回來，外套濡著，頭發也半。手上拎著一個保溫盒，低著眉，角拉直著，臉上的神是從沒見過的冷。

遲晏與對視了幾秒鐘，沒有說話，只是了外套徑直走到床前。

顧嘉年也沒說話，咬著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看。

病房里飲水機在嗡嗡響著。

遲晏站在床邊，彎下腰手摁下按鈕，把床搖起來一些。

顧嘉年被地倚靠著床背坐起來，看著他面無表地幫放好吃飯用的小桌板，又作麻利地拆開保溫盒，一層一層拿出來放好。

就是不跟說話。

顧嘉年猜到他在氣什麼，咳了一聲，難免有點心虛。

低頭去看桌板。

三層的保溫盒，一層是清淡的粥，一層是他做的小菜，還有一層是點心。

是一貫的致。

他大晚上回家給做飯了嗎？

顧嘉年又咳了一聲，裝作若無其事地沖他眨了眨眼睛：“遲晏，那個……你看到我手機了嗎？”

他木著臉給拆好餐，又幫把散在前的長發歸攏好放在肩后，作輕，聲音卻邦邦的：“看什麼手機？眼睛不疼嗎？先吃飯。”

“……哦。”

顧嘉年偃旗息鼓，聽話地低下頭喝著粥。溫熱香濃的粥食道，熨平的眉頭。

就連頭疼的癥狀仿佛都好了些。

配著小菜，乖乖地喝到見底，一邊沒忍住瞟他幾眼。

他曲著長坐在床邊的椅子上，閉著眼睛沒看。

一張俊臉像是長了霜。

倒是新奇，這大概是他們在一起之后，他第一次有脾氣吧？

顧嘉年很久沒見過這樣的遲晏，在面前冷著一張臉寡言語的，仿佛回到了當初在爬墻虎別墅的時候。

所以，男朋友生氣，該怎麼哄來著？

顧嘉年在腦海中把看過的故事走馬觀花般過了一遍。

要不，賣個慘撒個？

但是他子一向寡淡，又不是十七八的小男生，會不會不吃這套？

反正試試又不吃虧。

顧嘉年想到這里，俯湊過去點，手攀上遲晏的角左右晃了晃。

把那一角布料在手心里，又裝模作樣去摁腦袋：“遲晏，我頭好疼啊，我還生病了，你抱抱我好不好？”

“……”

顧嘉年盯著遲晏的臉，看到他眼球在眼皮底下掙扎著了，終究是無可奈何地睜開眼看。

臉上雖然還是沒什麼表，可眼底的冷已經消了大半。

顧嘉年努力下翹起來的角。

看來不管對付什麼年紀的男人，撒果然最有用。

再接再厲。

“你真不抱我嗎？我最近好辛苦啊，頭好疼。”

遲晏坐著看了一會兒，“嘖”了一聲，而后冷著臉靠過來。

沒抱，只是兩只手擱到太上，幫按著頭。

他靠得很近，冰涼的袖到耳廓，依舊是好聞的松木香氣。

修長手指在額角不疾不徐地摁著，力道恰到好，角卻還繃直著。

小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托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