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海菡說的這些，其實顧嘉年都經歷過。云陌山里的蚊蟲比起城市里只多不，不過外婆總是有辦法讓家里舒舒服服的、不蚊蟲侵擾。

想了想，給高海菡回復道：【我外婆給我寄了一些干草藥做的荷包，掛在床邊驅蟲的，好用的，明天我拿幾個給你。】

不知道是什麼草藥，味道不算刺鼻，但非常有用。

軍訓第一天就分了幾個給室友，們寢室也了這一樓里最不蚊蟲待見的地方。

【高海菡】：顧菩薩牛，可別明天了，我一會兒洗完澡就來你們寢室拿。

【高海菡】：救命要！

顧嘉年被逗樂，回了個“好”。

退出和高海菡的對話框，才看到遲晏的消息——照例是幾張規規矩矩的打卡和報備，分別是當天的飲食和睡眠，三餐還附了照片。

顧嘉年點進去看，早餐和晚餐是在家里吃的，是他自己做的，水準和之前在的時候差不多，就是分量一些。

午餐是在工作室里和大家一起吃的外賣，照片中還拍進了賀季同的半張臉，咬著筷子包地沖著鏡頭比耶。

顧嘉年彎了彎角。

其實那天晚上是有點緒上頭，第二天回想起來都覺得自己好像確實是太夸張了。

想想都覺得臉紅，又不是生離死別，他們在同一個城市，軍訓完之后偶爾還能去他家住，至于那麼大驚小怪麼。

只是沒想到遲晏卻真的把的話記進了心里，每天早晚打卡，到現在十多天的時間過去了，一天不落。

他平時看著玩世不恭、漫不經心的，但對待的事，又規矩板正到讓人無比心安。

顧嘉年覺得渾上下仿佛又有了勁。起走到臺上，帶上門。

半干的頭發被夜風一吹，頭皮上掠過層層舒適的涼意，在澡堂里被熱氣蒸紅的臉也慢慢散著溫，就連渾的疲乏似乎都被迂回的夜風帶走了幾分。

寢室的臺正對著晝大高高的鐘樓，時針指著九點，鐘盤亮著燈，遠遠看去像是夜里勤懇忠誠的燈塔。

宿舍樓遠的場上，幾個教穿著迷彩服在和高年級的學長們打球。兩周下來，新生們被訓得力倦神疲，他們倒是生龍活虎。

教學樓、小賣部、圖書館，這場景每天都看，卻看不厭。

這是夢寐以求的大學，校園里仿佛就是一個完整的小世界。

顧嘉年看了一會兒，低頭按下通話鍵。

幾秒鐘后，遲晏的聲音從同一個城市的另外一個地方傳來。

這種覺很奇妙，他們明明是在能夠見面的距離，彼此也知道對方的方位。

兩個星期前還在牽手擁抱、親得難舍難分，此刻卻只能隔著電話聽對方的聲音，關系好像退回了前的曖昧時期。

遲晏問：“軍訓告一段落了？明天是不是要正常上課了？”

他那邊的背景音也有同樣的獵獵風聲，以及腳步聲。

四周還有些走卒商販的賣聲，以及喧鬧的汽車聲。

“還沒有，”顧嘉年翹著角，轉過，把大部分重給欄桿。

下意識地抻了抻酸痛的，莞爾道：“明天是檢閱儀式，有匯報演出。”

“哦，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遲晏回憶起來了，補充道，“我當時還是護旗手。”

顧嘉年倒是不覺得詫異。

護旗手一般都會選形象氣質好、個子高一些的男生，今天幾個室友還在討論呢，說今年晝大的四個護旗手長得都很出，訓練的時候被好多人圍觀。

們還開玩笑說，這幾個男生怕是有了所謂的大學優先擇偶權呢。

顧嘉年想到這里，眨了眨眼睛問他：“那你當時被圍觀了嗎？聽說我們這屆幾個護旗手都被圍觀了。”

“……”

這話問的。

遲晏挑了挑眉。

真實回答肯定不行，但回答“沒有”，又好像在幾個頭小子的對比下輸了陣仗。

大作家想了想，半真半假地迂回道：“不知道，我當時訓練太認真了，沒注意呢。”

“哦，”顧嘉年覺得他這個謊扯得有點好笑，卻也沒拆穿他，只是忽然好奇，“那你還有當時的照片嗎？”

今天訓練的時候遠遠看到過，護旗手們都穿著特制的軍裝，和普通的軍訓迷彩服不同。

幾個十**歲的男生，從的距離看過去都看不清臉，但被軍裝一襯，形拔、長玉立，委實很出挑，也怪不得有人專門去圍觀。

顧嘉年忽然就很想看看遲晏穿軍裝是什麼樣子。

“怎麼，想看？”

遲晏沉沉地笑起來，語氣拖長著說道，“那我要收費的。”

顧嘉年嘟了嘟，同樣拉長音道：“哦——那我還是去看免費的好了，明天檢閱儀式上的小哥哥們應該不收費。”

“……”

遲晏拿真的沒辦法，好半晌嘆了口氣，討好道：“那收費就算了，屈尊下趟樓？軍裝是沒時間去買了，當面給你看個臉，行不？”

這回到顧嘉年不淡定了：“……你在晝大？”

“嗯，”遲晏笑著補充了句，“在你寢室樓下，下來嗎？”

顧嘉年掛了電話，暈暈乎乎地走回寢室。

把幾個草藥荷包放在桌子上，又給高海菡發了條微信讓直接來拿，這才匆匆地在睡外套了件開衫，下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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