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只覺得。

他們寫得還是不夠骨。

書里描述過千萬種相擁。

可哪里及得上此刻這樣心。

困在一方沉靜旖旎之中，彈不得。

不知道多久后，顧嘉年吸了吸鼻子，聲音糯著說：“其實我今天傍晚也想抱你的。”

“就是不敢。”

遲晏抬了抬眉，敏銳地注意到說的是“傍晚”。心里揪了一下，問：“見到我了？在哪？”

顧嘉年靜了一會兒，慢吞吞地說：“就在工作室樓下，我剛下樓沒多久，見到你和韓遂還有……蔣菡一起從車上下來。”

在那個冷、布滿青苔的拐角，覺得渾寒冷到戰栗。

看著他那樣耀眼地下了車，夕落在他臉上、上，鍍上金。

心里沖地產生過一個念頭，想沖過去厚無恥地抱抱他，好歹蹭上一點點溫度。

但是最終沒有。

不敢也不愿把他扯進跟一樣的絕里。

遲晏敏地注意到話語中，第二個名字前那個停頓。

舌尖忽然有點。

他抬起一只手了的頭發：“……吃醋了？”

顧嘉年沒有吱聲，不想撒謊，但也不想承認。

靜了一會兒后，遲晏嘆了一口氣：“那是我猜錯了？不該污蔑你。老實說，今天是我醋到不行。”

“——什麼？”

聽到他沉悶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你抬一點頭自己看。”

顧嘉年懵懂地照做，從他的口稍稍仰起頭，眼是他修長白皙的脖頸、棱角分明的結和……那對如同翅膀般的鎖骨。

的視線驀然凝住。

心里像被螞蟻爬過。

這對鎖骨曾經很多次出現在夢里面，如今卻離只有幾公分的距離。

顧嘉年的臉徹底燒起來，心里有點恥，又聽到他悶悶的笑：“別看，是讓你看領口。”

“……”

顧嘉年心虛地移過目，這才注意到他襯衫領口的第一顆扣子并非刻意解開，而是被扯掉了。

原本應該有紐扣的布料上只留著一截短短的黑線頭。

顧嘉年沒明白他的意思，茫然地讀著題干：“扣子掉了？為什麼？”

遲晏深吸了一口氣，現在想起來還是覺得口悶：“自己扯的。今天收到你的消息，我還以為你變心了，跟哪個小男生跑了。”

“我當時真的醋到不行，差點一口氣沒過來。”

“……哦。”

顧嘉年聞言不可控制地彎了彎角，好半天后咕噥道：“那，就算扯平了。”

遲晏原本是為了安，可提起來心里還是有點別扭，沒好氣地說：“你以后不準用這個稱呼了聽見沒？什麼遲晏哥，聽得我腦殼疼。”

顧嘉年覺得有點不公平，在他懷里囁嚅道：“可是……你自己不是偶爾也會自稱'哥哥'。”

“那不是正好。”

“？”

“你對其他比你大的人，都會禮貌地加個敬稱，只有對我不會。”

“而我對其他比我小的人，從來不會這樣自稱，我又不是賀季同那個包。在你面前這麼說，那是因為喜歡你。”

大作家邏輯滿分。

顧嘉年突然覺得他說得好有道理，“哦”了一聲。

好像確實是，他在其他人面前大多時候都很冷淡。那次北霖的首映會，他走在韓遂后，還被誤認為是個冷臉耍大牌的藝人。

可忽然又覺得不對勁，抬起眼看他，疑道：“我記得你第一次在我面前這麼說是在帶我去晝山的那天晚上，你那會兒說‘帶你去哥哥的母校，去看晝大圖書館’。可是那個時候你又不喜歡我。”

遲晏挑了挑眉對上的眼。

“記得這麼清楚？把我的每句話都記心里了？”

“……”

顧嘉年哽住，若無其事地偏過頭不看他。

“那你自己都知道，在那之前我沒有用過這個自稱吧？”

“我從那個時候開始喜歡你，應該算不上是禽吧？畢竟那天晚上，你正好年了。”

只是當時他自己都沒有發現。

現在回想起云陌雜的薔薇從里那個滿傷痕問他借煙的孩，才終于后知后覺地恍悟。

他又不是什麼慈善家。

在他的生命里，從來沒有一個人像這樣讓他心疼。

也從來沒有一個人，讓他大半夜陪著翻山越嶺，也不愿看到墜落。

不是喜歡還能是什麼。

顧嘉年被他這個突如其來的表白整得措手不及，心里又是開心又有點無措，誰知道他又接著說：“不過——”

“——剛剛讓你看服領口之前，你盯著我好幾秒……在看哪里？”

“……？？？”

這種話他怎麼能問出口的？

顧嘉年臉騰得紅到炸，整個人都恥起來，手上的力道便不自覺地松了松，下意識想逃跑。

只是剛離了一點，卻被人拽回來。

顧嘉年的下猝不及防地磕上他口。

“不說就算了，我還沒抱夠——”

遲晏的一只手干脆利落地在單薄后背，將按在懷里，另一只手空抬起來。

目滾著看了眼腕表。

十點五十四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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